“朕在有生之年,定會解決這些弊端,朕保證!”崇禎皇帝認真而莊重地說道,又似乎是在向天發誓。
溫體仁實在沒想到,皇帝之決心,異乎尋常地堅決;更爲關鍵的是,皇帝的信心,比起他自己似乎更大。
可這些事情,乃是千古以來的頑疾。歷朝歷代,基本上沒有那個皇帝能解決之,你這麼年輕的一名皇帝,真得可以麼?
這麼想着,他反而猶豫了,連忙勸諫道:“陛下,此事需慎重,就由老臣出面即可,萬一有個什麼,老臣反正年紀也大了,怎麼樣都行……”
此所謂鞠躬盡瘁了,不過崇禎皇帝卻不想自己的臣子就付出而沒有好的回報,他當即搖頭打斷道:“溫卿對朕要有信心。如今之稅賦革新,我們可以撿容易得先來。而朕亦想好法子,準備把蛋糕,嗯,也就是利益做大,大家都能賺錢,先行讓朝局穩定,朕得權威再大一些,等到時機成熟時,便是動手之時。”
“利益做大?”溫體仁自動忽略了其他話,有點不明白利益做大這點,“陛下,此事何其難也!天下利益其實就一塊,無非是在誰手中而已。就如這田地,或可多開墾一些,可也有限。良田多掌握在皇親勳貴,文官武將手中。朝廷要多收稅,他們就得多掏錢……”
“呵呵,溫卿之天下,乃是大明而已。”崇禎皇帝打斷了溫體仁的話,微笑着說道,“可這天下絕非只有大明而已!”
這就是眼界的區別了,也是後世人和土著人的最明顯的區別。崇禎皇帝繼續說道:“而且朕亦有法子,可以開墾多一些,甚至多他個幾倍出來,如此一來,不就是有新的利益了,朝廷就能在儘量少動眼下人利益的前提下,儘量恢復些元氣!”
“……”溫體仁聽得發愣,他沒想到皇帝似乎看得更遠,說話的境界,似乎也更深,或者更玄乎?
在稍微一楞後,他深吸一口氣,真誠地奏道:“陛下,老臣以爲,做事須得切合實際。老臣的年齡擺在這裡,又廣讀羣書,但從未聽說過能多出幾倍新利益,甚至都聞所未聞,此話……”
“呵呵!”崇禎皇帝聽得一笑,工業革命一開始,和之前比起來簡直是爆炸,不要說幾倍,幾十倍,幾百倍得都是,“溫卿且看着,朕很快就能讓你看到。如若不信,朕可透露一點,水泥!”
“水泥?”溫體仁聽了,不相信地反問了一句,“臣知是陛下發明此物,可此物有幾倍之新利益乎?”
溫體仁作爲一名大明進士,對於經史子集之類是熟悉,可他再聰明,對於商業之類,終歸是比不上一般的商人,不可能一聽就知道里面蘊含的商機。
崇禎皇帝也不再和他多說,此時時辰已晚,便重新拿起御桌上那份奏章,晃了晃道:“溫卿,此份奏章,朕會鎖好,待來日,卿且看,朕能否實現之!”
溫體仁聽了,一時也不知道心中什麼感受。好不容易憋出來的大招,都有了捨身爲仁的思想準備,沒想到既沒有迎來龍顏大怒,也沒有讓皇帝大爲讚賞並支持,而是無聲無息地鎖了起來,只是以待來日。
看着溫體仁離殿而去,崇禎皇帝微微搖頭。眼下之大明,已是重病之身,如來一劑溫氏猛藥,很可能會一命嗚呼的!
溫體仁這人,缺少創新,當個首輔,聽自己的話,辦好自己交代的事情,是一個好手。讓他想方設法,獨樹一幟,走出另外一條康莊大道來拯救大明,還是勉爲其難了。
這麼想着,崇禎皇帝惦記着草原追擊那邊的事情,想着時間過去這麼久,應該有消息了,便進入聊天羣去看情況。
果然,張鳳儀已有數條信息留言。這一條條地信息看着,整個草原追擊就猶如一幅幅畫面呈現在他面前。
馬祥麟從建虜營地追出十里左右,就發現了建虜蹤跡。讓人欣喜地是,混在好酒好肉裡面的蒙汗藥和巴豆等等東西,已經開始生效。都發現有好多個建虜在逃跑的過程中,再也堅持不住而摔下馬了。
對於這些建虜,馬祥麟根本就不管,帶着他的手下就緊咬着建虜隊伍不放。後續跟進的張鳳儀和秦良玉軍,則分出一部分開始收拾那些建虜,大部分生擒之。
虧了馬祥麟追得及時,天色雖暗,藉助月光,還是能跟上建虜。當然,這也虧了他沒給建虜休息的時間,導致建虜精神睏乏,肚子拉稀,就算戰馬沒事,那人也頂不住。
這期間,建虜也分出了一些人,所謂丟卒保車,想要狙擊馬祥麟所部,斬斷這個跟屁蟲。
無奈馬祥麟所部已知建虜中招,追殺中士氣如虹,又有人稱小馬超的馬祥麟當箭頭,他自己不但有勇力,而且他的部下幾乎就是他的家奴,不敢讓他出事,都是死命護衛在他身邊,幾乎是一刻不停,直接把返身想攔的建虜隊伍鑿了個對穿。
一直追擊到第二天天明,戰馬都累死了不少,才追上了所有建虜。但讓馬祥麟惱怒地是,他還是上了建虜的當,並沒有擒獲奴酋之子豪格。
原來建虜打不過,逃不掉,最終便讓那些因爲輪崗沒有吃上酒肉的建虜護送豪格在半路躲了起來,讓大部隊引着白杆軍走了後,才逃轉遼東去了。
此戰,生俘建虜五百三十二人,擊殺建虜一百一十一人。而白杆軍這邊,共戰死五十六人。這其中,主要是之前假扮晉商押送物資去的那些人。
這個戰報,崇禎皇帝是在第二天醒來之後纔看到的。他還看到張鳳儀轉達秦良玉的請罪留言,說她無能,沒能留下奴酋之子豪格。
崇禎皇帝絲毫不在意,立刻回覆,誇獎了白杆軍之功勳,並讓秦良玉親自押解這些建虜,儘快趕到京師。
隨後,他又馬上下旨,定了三日之後,朝廷舉行大典,送首批忠烈入大明忠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