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於恆星系統第一軌道星球和第二軌道小行星帶之間,正漂浮着一個圍繞着恆星公轉的肉塊,一個特殊的骨骼結構被逐漸孕育出來,它的xyz三個軸互爲垂直,形狀相當於把一個魔方整個拆開後的內部骨架。
在骨骼定型後,便開始等比例的膨脹體型,一米,十米,百米……
從第一軌道的星球和第二軌道的小行星帶都有運輸生物起航,航向直指這個處於兩條天體軌道之間的肉塊。
運輸生物在剛剛抵達肉塊附近,就被肉塊延伸出的觸手給牢牢纏繞捆綁住,然後將其逐一吞噬掉,融爲一體。
內部多出了變化,首先是骨骼的交叉面上開始逐漸多出血肉,由此形成了三片互相垂直的平面。
一個平面就是一座立於地表上天機,三個平面就是三座,但這遠不止如此,因爲在這三片互爲垂直的平面之間,仍然存在着八處極大地空間的沒有被利用。
在完成三個互爲垂直的天機後,巨構開始填充八處空缺的部分,而運輸生物也在源源不斷的將物質運送抵達。
當最終完工時,一個正八面體的結構存在於太空當中,這便是採集者們根據天機而進一步升級的天機巨構,摩爾定律盡頭的頂峰造物。
“總算完工了。”
“不過這外觀爲什麼這麼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在久遠的過去,意志因爲一些原因製造過這樣外觀的巨構……現在不是在乎這些細節的時候,趕快把數據導入天機巨構,族羣需要知道那個方尖碑上究竟說了什麼。”初在頻道內催促。
藉助無線電通訊,方尖碑上的文字圖像被數據化遞送給天機巨構,天機巨構將這些信息導入自己的演算序列內,開始分析處理。
與陣之書不同,方尖碑只有一座,這導致它的文本量並不如陣之書那樣龐大,這會給破譯工作造成很大的麻煩。
破譯語言這種事情,它的破譯難度除了取決於語言本身的結構形式外,還有就是可供參考的文本量,假設英語是外星語言,人類僅僅只得到了一個英語單詞,能夠憑藉這個英語單詞破譯出一整門英語嗎?
當然,方尖碑的語言破譯還達不到僅有一個單詞的難度,這是採集者值得慶幸的事情,不過難度仍然不小。
採集者們採用強行破譯的辦法,憑藉大量演算,將各種可能的詞彙含義直接導入參照文本內,嘗試解讀,無法解讀則就意味着該詞彙含義並非如此,推倒重來,像這樣的過程會重複上萬兆兆億次。
“你們動作快點,我們這邊急需降溫。”
天機巨構向着那些珊珊來遲的運輸生物催促,運輸生物忙亂的將固態氦卸下,重新返回出發地。
天機巨構的能源並不是問題,有恆星這個天然的能量源存在,內部還存在着六個反物質反應堆作爲能量不足時的備用能量源,可以說根本不缺演算所需的能量。
不過,演算的廢熱卻是個很大的問題,太空中散熱是非常麻煩的事情,恆星光照就已經形成熱量堆積再加上演算這一行爲本身形成的廢熱,天機巨構的降溫系統就需要比其他的巨構要更爲的精良才能夠百分百的發揮它的效用。
爲此,就需要用到固態氦來降溫。
天機巨構計算期間,其他的採集者們也沒在傻傻的等待,其他的建設工程在天機巨構的完工後就加快建設,反物質巨構和星軌先後出現在這個恆星系統內。
然後還有強壓巨構,採集氣態巨星大氣的陀螺巨構,類地星球軌道上的雲臺生物數量倍增,星球肢解的速度也在倍增。
“初,族羣有遞送信息過來。”觀測生物在無線電頻道內向初以及所有采集者彙報自己的觀測結果,在恆星系統之外的背景星辰中,有一顆恆星出現了明顯的光暗明滅,採集者能辨認出,那是族羣通過操縱恆星亮度實現的跨光年通訊。
“發現新文明,距離接近的殖民恆星即刻向該座標恆星進行探索?”
“新文明!這是好事啊,讓我看看座標在哪……”
恆星座標的定位方法很簡單,通過三個殖民恆星與座標恆星的距離,就可以很輕易藉助球體交匯點鎖定位置,變化量也是同樣如此,初它們把族羣給予的座標導入自己的立體星圖當中,很容易就能對座標恆星進行定位。
“呃……是我們現在的這個恆星?”
本來還興致盎然的採集者們頓時就有些古怪起來。
“族羣廣播信息的那顆恆星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多遠?”
“應該有六十光年,不是很確定,因爲太遠了,存在觀測誤差。”
“這麼遠的距離,那邊的同族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恆星系統裡存在一個新文明?”
“或許它們在其他恆星系統發現了些什麼,既然他們能在那麼遠的距離有所發現,也就意味着我們找尋的這個文明已經具備了飛出自己恆星系統的能力。”
“另外一點是,我們可以確信,這些幹人的文明確實是存在於我們所處的這個恆星系統裡,而不是他們從其他恆星搭乘飛船抵達這裡。”
“這樣的話,我們的工作難度會小很多。”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就意味着我們將一無所獲?”
這個恆星系統已經是確認不存在文明,空曠的太空環境裡,沒有什麼東西能逃得過採集者們大功率生物雷達的觀測,爲了找尋新文明的蛛絲馬跡,它們可是連拳頭大小的隕石碎片都不曾放過。
如果按照跨光年信息中所描述的那樣,幹人的文明確確實實是存在於這個恆星系統,那也就說明初它們此刻正在苦苦尋找的這個新文明,極大可能已經早就徹底的毀滅了。
“初,如果我們正在尋找的新文明已經毀滅了,那我們還有找尋幹人文明的必要嗎?”
“這個……”
初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個死掉的文明當然是不可能給予族羣新文化、新思想,所以它也迷茫了,在猶豫要不要繼續找尋下去。
在幾乎所有采集者都陷入迷茫之際,有個個體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有這個必要,族羣需要知道幹人文明爲什麼會毀滅,一個很可能已經達到遠距離跨恆星航行的文明,理應十分難以死亡纔對,現如今卻消失的這樣徹底,連母星在哪都找不到,這難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