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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叫得倒親熱，一個青樓妓女的賤種，也配當我們楊家的人嗎？”楊芊月冷冷地看着楊皓軒，“你那個娘當年做了什麼，別以爲別人都不知道，李海都告訴我了，你是從青樓抱來的孩子，你憑什麼來指導我的人生？”
“你說什麼？”楊素不置信地看着楊芊月，“你說什麼青樓抱來的，什麼不是楊家的？”
“李海告訴我的，他親眼看着二孃從青樓抱走一個妓女的孩子，就是他！”楊芊月一指楊皓軒，語氣相當肯定。
楊皓軒後退了一步，楊芊芊趕緊扶住他：“三哥，你……”一下子，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此刻，似乎要死不承認纔是最佳選擇。
“你別血口噴人，有證據嗎？”事情好像已經偏離軌道，好像本來是宇文鐸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現在，卻變成了楊家認親大會。
“李海親眼看到的！”
“李海？”楊素皺一下眉，“那個給你娘看頭痛的李大夫？”
“就是他！”楊芊月斬釘截鐵地道，“去叫他來，他就能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楊芊芊有些生疑，這麼秘密的事情，一般人都藏着不說，怎麼會告訴楊芊月？
充其量，她不過是李海長期病人的女兒，有什麼理由跟她說這麼秘密的事情？
但是沒等她問出口，那邊楊素已經讓人去請李海了。
在古代，膝下無子，是很悽慘的事情。楊素就楊皓軒一個獨子，如果養了這麼多年，居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那將是多悽慘的事情？
衆人都在靜默之中，連一直在癲狂狀態下的宇文鐸，竟然也不說話了，似乎在思考什麼，但是沒有人能看穿。
李海很快被帶了過來，一見這架勢，宇文鐸似地獄魔鬼，楊芊月倒在地上瑟瑟發抖，頓時腿一軟就跪在地上：“王爺饒命啊，是王妃她勾引我的，不關小的事！”
衆人一陣譁然，楊芊月趕緊站起來：“你胡說什麼啊，找你來只是問你當年二孃從青樓抱孩子的事情！”
李海在大戶人家混了這麼久，當然立刻會意，趕緊轉口：“那件事情啊，各位老爺王爺想問什麼，儘管問！”
楊素剛要開口，宇文鐸忽然冷笑一聲：“剛纔，本王只打算聽聽楊皓軒大人的身世，但是現在，本王更想聽聽申王妃是怎麼勾引你的！”
李海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嘿嘿，王爺，剛剛小的只是口誤，口誤！”
“哦，那你本來是想表達什麼？”
“那個……本來小的就是想說……是青樓那個姑娘，勾引別人生了孩子，然後送給楊二夫人養了！”
“是這樣嗎？”
“小的對天發誓，是小的親眼看到的，絕無半句虛言！”
“啊……”那邊，楊素的身子已經斜斜地倒了下去。
“爹！”楊皓軒趕緊過去扶。
“滾！”楊素氣得渾身發抖，“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來扶本官！”
楊皓軒手一縮，不敢再碰他，臉上卻滿是受傷的表情。
楊芊芊冷笑一聲，走到楊素面前道：“楊大人，你應該感激上蒼給了你一個這麼好的兒子，若是三哥像我一樣，你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有句話叫生母不如養母大，難道三哥對你做的那些事情，還比不上你親生的嗎？你想想看，你有四個親生女兒，哪一個有三哥這樣對你上心的？”
楊素沉默不語。
而那一邊，宇文鐸再次笑了起來，忽地把那碗藥砸在地上：“本王忽然很期待，你會生下個什麼樣的孩子來，不如生下來吧！”
“真的？”楊芊月雙眼都開始放光。
“生下來，滴血認親！”宇文鐸冷笑一聲，“來人，去找個大夫來，看看申王妃到底懷的是幾個月的身孕！”
他其實早就懷疑了，因爲有柳如絲在先，他多少了解一點。一般女人懷孕，三個月纔開始顯懷，可楊芊月，兩個月的時候，看上去就有些肚子了。
“小的就是大夫，小的給王妃看就是了！”李海有些慌。
“多看幾個，比較好！”宇文鐸微笑地看着他，那抹笑，邪肆妖媚，卻讓人心底生寒。
楊芊芊看着他們，忽地也笑起來，這個世界真瘋狂。
之前只是一個人瘋了，現在，好像全世界都瘋了！
診斷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楊芊月忽然站起來，瘋了一樣衝到宇文紓身邊，狠狠地推了過去：“都怪你，都怪你，你多什麼嘴，管什麼閒事？！”
“啊……”猝不及防的宇文紓一下子斜斜地往後倒下去。
“紓兒”
“嫂子！”
楊芊芊幾乎和楊皓軒同時衝出去的，剛剛楊皓軒去扶楊素，沒想到宇文紓並沒有跟上來，如今離她最近的，是楊芊芊。
手掌，狠狠地劃過粗糙的地面，火辣辣的疼痛傳來，隨即感覺身上一重，宇文紓整個人都摔在她身上，壓得她的腰好像都要斷了一樣。
楊皓軒好歹也是學過武功的人，雖然不精，但是速度也比常人快些，所以他和楊芊芊幾乎同時接住宇文紓。
“啊肚子痛！”宇文紓叫起來，即使是倒在楊芊芊身上，剛纔一驚一下，再加上猛烈的撞擊，自然不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
楊芊芊一搭她的脈，叫起來：“快傳太醫！”動了胎氣，胎兒相當不穩定，可是自己偏偏又不是婦產科的專業，不能一下子想到治療的辦法。
見楊芊芊如此驚慌，楊皓軒也慌起來，一下抱起宇文紓：“直接去找大夫比較快！”
“好！”楊芊芊一邊從懷裡拿出銀針，給宇文紓紮了幾個大穴道，穩住胎氣，其他的，對於婦產科，她所知不多。
腰還是很痛，可是她顧不上了，宇文紓比較重要。
楊芊月卻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別走”她現在是將一腔怒氣發在了宇文紓身上，如果不是她多管閒事，自己又怎麼會脫口而出，出現口誤，而暴露了她和李海的姦情？
楊皓軒根本不理她，楊芊芊還是第一次看到溫文爾雅的楊浩軒如此冷酷。
“啊”一聲尖叫傳來，楊芊芊忍不住轉身看，卻見宇文鐸站在前面，衣袖揮動，而楊芊月，整個人已經狠狠地砸在牆上。鮮血，從她的下身冒了出來，很快，身下便是越來越多的血。
“我們走！”一刻都不想看下去，楊芊芊扶着腰，讓楊皓軒將宇文紓放在鳳攆上，讓人火速往宮裡行去。
後背，火辣辣的，不知道是腰疼的關係，還是因爲某些人的目光。
只是，那慘絕的笑聲，讓她分分秒秒都有逃離的衝動。
他瘋了嗎，真的瘋了嗎？
那個驚才絕豔，優雅妖媚的男子，何時成了如此憔悴，如此衝動，如此……瘋狂？
早就派人快馬回宮去聚集了太醫到麗清宮，鳳攆也直接進了麗清宮，楊皓軒抱着宇文紓直接衝到她房間：“快看看，我妻子怎麼樣了？”
太醫們趕緊一個個把脈開方子，情況很不樂觀。
就說個比喻吧，就好像舊傷剛癒合，又添了新傷，那麼，這個傷就會比新傷和舊傷都要嚴重。
宇文紓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太醫們搖頭，“好在皇后娘娘施針即使，不然這孩子，怕是已經滑胎了！”
楊皓軒的拳頭握着咯咯作響：“如是紓兒和孩子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要楊芊月陪葬！”
楊芊芊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楊浩軒，在她眼中，三哥都是溫文儒雅的，哪怕當年楊素逼他離開自己，娶宇文紓的時候，他雖然痛苦，卻還是接受了。
難道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嗎？
楊芊芊嘆口氣，憂心忡忡地看着宇文紓，接下來的日子，她要一天十二個時辰臥牀，因爲剛纔檢查，已經見紅，胎兒能不能保住，就要看這幾天的情況了。
說白一些，就是盡力挽救，但是能不能成，就只能看老天了。
這多事的冬天，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或者他們都不應該來京城，若是在滄州，估計現在楊浩軒正快樂地陪着宇文紓散着步，然後給他們未來的孩子買着虎頭鞋和各種小玩具。
可是誰又能料到會發生這麼多事情呢，又有誰能料到宇文紓會這個時候懷上孩子呢？
所以說，很多事情，真的不是我們人力所能夠控制的。
“三哥別擔心，這個孩子既然來了，就說明和你們有緣分，就不會這麼輕易走，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一定會否極泰來的！”她輕輕拍一下楊皓軒的肩，嘆口氣。
“但願如此吧！”楊皓軒一臉擔憂，眼睛卻瞄到了楊芊芊的手，“你受傷了？”
“小事而已！”楊芊芊縮回手。
“這怎麼可以，滿手都是血！”楊皓軒趕緊回頭，“太醫，快過來看看，皇后娘娘受傷了！”
太醫們全體轉身都打算跑這兒來，楊芊芊趕緊阻止：“不礙事的，你們來一個人就行了！”
擡手的時候，整個手掌上都是鮮血淋漓，腰又鑽心的疼，大概是剛纔被壓到，剛纔太急，可能麻木了，竟然只是感覺一點點疼，現在那份疼痛才慢慢鑽了出來，讓人站都站不住。
“娘娘，你腰折了，得趕緊躺着！”兩個太醫走了過來，一個把脈一個包紮，爲皇后看病，都得仔細。
“是啊，腰傷可大可小的，要好好養着，不然後患無窮！”另外一個太醫連連贊同。
“知道了，本宮自己都是大夫，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楊芊芊嘆口氣，早有兩個小太監備下了擔架，讓她躺上去。
“我要在這裡陪嫂子呢，你們擡擔架來做什麼？”楊芊芊有些不滿。
楊皓軒拉着她道：“芊芊，別逞強，紓兒是重要，可是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你要是有事，我心裡也會不安的，趕緊回鳳儀宮養着，別讓我多擔心一個人，好不好？”
楊芊芊看看四周圍，好像自己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大概只有添亂的份，畢竟自己現在跟癱了差不多，站都站不住了，還是離開這裡，去靜養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