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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怎麼就這麼篤定她們不會說呢?
她心裡若真是認爲她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又怎麼就肯定她們就不會戳穿她?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其實她心裡也不是那麼願意相信她們是壞人的吧?
事實上,她可能潛意識裡面從來沒把她們當做壞人,只是那樣的事情發生了,家破人亡,自己又身敗名裂,天底下幾個女子能做得到不動如泰山的?
所以,她必須找個人來發泄一下,找個讓自己恨的理由。
於是這股恨意,從楊芊芊和筱致遠對話的那一天,就有了根據。因爲比起筱致遠,她楊芊芊至少是受了南宮家恩德的,最後居然也恩將仇報,於是南宮月娥就有了報仇的理由。
至於筱致遠,南宮家本來就欠他的,以至於她一直找不到報仇的理由。雖然,這件事情,從始至終,她都是最無辜的。
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
那樣的狠毒的母親,和那樣懦弱的父親,她是他們的女兒,若是可以選擇投胎,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成爲南宮家的千金。
“或者,她只是‘覺得’自己恨我,事實上,她應該並沒有表面上那樣恨我吧?”楊芊芊自我安慰一下,“不過如月,你倒是讓我感覺很驚喜,能想得這麼周全,真是長大不少了呢!”
如月定定地看着她,正色道:“小姐,其實經過那件事情以後,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腦子沒你聰明,又沒綠兒姐姐能幹,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相夫教子,做賢妻良母。但是我發現,即使這樣小小的願望,也很難實現。”
“我不否認,我喜歡三少爺,可是他娶了公主,我就知道,即使做妾,這輩子對我來說也是奢望了。這個時候,皇上出現了,跟他說話很開心,我以爲可以就這樣一輩子開心下去。”
“可是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是個棋子,而只有小姐你,纔是真正對我好的那個人。所以,小姐,我想通了,不管任何時候,我都要爲你着想,以你的安全和健康爲前提,其他事情,都是不重要的。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打倒我,打動我了,除了你!”
“一個可以爲了我,犧牲自己的人,我還有什麼不可以爲她做的呢?”
一段話說完,一室靜默。
楊芊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果然皇宮是個讓人可以迅速成熟的地方。
她躺在病牀上,和在鳳儀宮受訓的那段日子,恐怕如月身邊還發生了不少事情吧?
一時間,她只想到一句話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是怎麼樣的遭遇,讓一顆純真的少女心迅速老去。讓一個可愛的少女,迅速成長。
看着如月好似瞬間長大成熟了一般,楊芊芊的心中,有欣慰,更多的,卻是心疼。
“如月,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苦吧?”到底要有多大的決心,纔可以把這麼大的事情,藏在心裡?
當初隱瞞她和宇文澤的戀情,不過是少女心事害羞不肯說,而南宮月娥的事情,卻是有意隱瞞了。
而如月,絕對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她的心中,一定充滿煎熬。
“小姐,你說哪裡話啊,是人總是要長大的,我以前懵懵懂懂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活明白,現在,我只想明明白白活一次,就這樣而已!”如月笑起來,端起桌上的碗,“餃子都要涼了,快吃吧!”
人總要學着,慢慢長大。
楊芊芊腦海中閃現這句歌詞,心中心酸又無奈。
一個人的成長,必定要經過一段煎熬,一段歷程,一段故事。而通常,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的如月,確實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也看開了不少。只是她不知道,這對於她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以前,總覺得如月小,如月不懂事,所以總想着如妹妹一樣保護着她,讓她生活在一片純真的環境之下,不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她也知道,越是不讓她受傷,她的肌膚就越脆弱,以後傷口痊癒的功能就越底下。
可是她就是受不了看着她有一天也會獨自低頭添傷口的行爲,大概女人都會有母性,而對如月,自己給了她太多的關懷,卻從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長大。
好似養大的孩子,翅膀硬了,便學會自己飛了。
做母親的,又欣慰,又心酸。
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楊芊芊覺得自己老了,真的老了,心境,好似一晃已經數百年。
翌日一早,正月初一,那是一個下完雪放晴的日子,天氣正好。
鳳儀宮外等了一羣妃嬪前來給皇后請安,這是宮裡的禮儀制度。
太監尖銳高亢的聲音響起:“奉皇后娘娘懿旨,皇后鳳體欠安,今年請安免去,各位姐妹的心思,本宮心領,都散去吧!”
之所以最後選擇瞭如月的主意,一來,楊芊芊覺得她如今的身體確實無法和南宮月娥做什麼談判,而且在這件事情上,她太容易激動,也太容易被動,一不小心,一動作,可能就要在牀上多躺半年也不是不可能。
還不如等傷愈了再去跟她好好說,到時候一來不會傷了自己,而來自己也有精力和力氣。
再來,這是如月所謂“成長”以後出了第一個主意,她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做得沒錯,所以一直隱瞞了下來。
楊芊芊也想給她一個鼓勵,畢竟如月一貫是個沒什麼主意的人,難得此刻能出謀劃策了,這種良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
她也希望以後如月脫離她的保護以後,有自己的能力,可以保護自己。
有這兩點,楊芊芊最終還是拒絕了跟南宮月娥見面。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身體,她拿什麼跟人家去談判?
再說,等她傷愈,應該也不過十天上下的時間,到時候再見也是一樣的。她受傷,全皇宮都是知道的,所以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藉口了。
只是想想那場誤會,楊芊芊心中總還是有些不甘的。自己有錯,可也並沒有錯到讓南宮月娥如此恨自己的地步,所以總想進一步解釋清楚。
而她對如月說是來報仇的,看來她可能真的想把自己定個高位,然後讓再來報復他們。
只是她大概沒有想到,她楊芊芊居然當了皇后。而她就這樣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進了這皇宮,要出去,就很難了。
這一點,楊芊芊深有體會。
但是自己真的想出宮嗎?
這個問題其實她問了自己無數遍,有時候竟想着,若是能就這樣在宮裡一輩子了,也是好的。
很多事情,不用再糾結,不用再去思考。
甚至,可能再也不用見到那個如今已經被囚禁起來的人。
是嗎,是很好嗎?
她問自己,終究還是沒有答案的。
無數次能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也無數次甚至安奈不住自己的心,想要飛奔過去看他一眼。
但是,不光是腰的問題,還有很多事情,讓她望而卻步了。
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若只是謠傳,她要用什麼面目去見他?
問題依然存在,楊芊月是癱了,也犯了“七出”,早就沒有資格當申王妃了,那麼剩下的那些妻妾呢?
是,一部分已經逃走了,可是還有兩個是冊封過的側妃啊,她們總不能逃走啊。
這樣算起來,自己算什麼?
如果還帶着“愛”去的話,自己依然是個第三者,曾經讓她無比唾棄和憎恨的第三者。
若真是這樣去了,她自己也會憎恨自己,看不起自己的。
而且,看着被謠言中傷的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控制住想要殺掉宇文澤的衝動。
而反過來說,如果他真的瘋了。
那麼,讓他致瘋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到時候,她會不會痛不欲生,恨不得殺掉自己?
她無法想象,面對兩種不同的情況,結局都不會太美好。
所以她不敢去,即使現在活蹦亂跳,身強體壯,她也不會去。她沒有辦法邁出那一步,所以除了躺在牀上當鴕鳥,她沒有任何辦法。
走到這一步,很多事情已經不能回頭,她也沒想過回頭。
或者,當初答應進宮,只是一個理由,爲的就是強制自己不回頭,將自己放在一個無法回頭的地位,強迫自己,繼續去期盼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姻緣。
是這樣嗎?
連她自己,都沒有的答案。
一個人躺在牀上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胡思亂想,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之中,她的傷,總算是慢慢好起來了。
只是可以自己上廁所了,以前讓人抱到馬桶上的感覺,真是太鬱悶了。想起以前在醫院的時候,有護士那這尿壺去給病人接尿,而病人寧可憋死也不願意尿的大有人在。
想想自己,感同身受,就是這種情況了。
十幾天時間裡,夏貴妃……也就是南宮月娥,曾經數次求見,說要探病,都被她拒絕。
而宇文澤,也來過兩次,第一次是問她爲什麼不見夏貴妃,她只說自己病怏怏的樣子,不想見人。
後來南宮月娥便再也沒來求見過。
第二次,則說是來看看她,事實上,是來告訴她,他已經同意讓楊素告老還鄉了。
楊芊芊知道,這多半還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的,不然,楊素的下場,會比現在慘不知道多少倍。
至於楊皓軒,宇文澤讓他陪到宇文紓生產爲止,在此期間不得出麗清宮半步。
不過就在楊芊芊養傷這個期間,楊皓軒跟宇文澤起了一次很嚴重的衝突。衝突的主要是在他想去送送自己告老還鄉的老父,可是宇文澤堅決不同意。
因爲楊皓軒現在的身份只是碩玉公主的丈夫,而不是楊素的兒子。況且,現在去見,楊素未必見他。
誰知道楊素想通沒想通?
然而楊皓軒自來是個至情至孝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妥協?
當夜在宇文紓的幫助之下,他竟然偷偷出了麗清宮,不過在宮門口被人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