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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她到牀上去！”楊芊芊看到地上已經流出一大灘的血水，趕緊下令。
幫她號了脈，楊芊芊看着她：“月娥，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孩子保不住了，我給你開藥，現在外面很亂，不過亂中有序，我想御藥房應該有藥的，我馬上讓他們給你去抓。”
說完，也不管南宮月娥願不願意，立刻抓起屋內的筆，寫了個藥方遞給旁邊的小兵：“你去！”
“是，夫人！”
南宮月娥臉色慘白，痛得冷汗直流，看着楊芊芊，斷斷續續道：“報應……是我的……報應！”
“先別想那麼多了，先喝了藥再說！”楊芊芊看着她，“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可是太醫們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來，你就先將就了，要是以後你要怪我，就怪吧，我不介意了。”
說着，站起來，拿出銀針先幫她施了幾針，止痛止血。
“不怪了，芊芊姐，我不怪你，其實我一直都是怪我自己，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願意管我，我錯了，我錯了，錯得太離譜了啊……”拉着楊芊芊的手，南宮月娥終於放聲大哭。
楊芊芊就這樣站着，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即使是陌生人，我也會救的！”
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而有很多事情，並非簡簡單單就能原諒的，也並非一句原諒就可以放下的，比如如月的事。
救她是一回事，原諒是另外一回事。
“夫人，藥好了！”沒多久，兩個小兵就端着藥碗走了過來。
“我來喂她喝吧！”楊芊芊扶起南宮月娥，順口問，“外面的事情怎麼樣了？”
“剛剛路過政和殿，小的看到申王爺已經讓人去救火了，不過火勢很大，估計一時半會兒也熄滅不來，這藥熬了二刻鐘，回來的時候，火還燒着呢！”
楊芊芊皺皺眉：“宇文澤……在裡面嗎？”
“前後左右的門都守死了，沒見有人出來，那麼大的火，估計金子都燒化了，不可能會有活人了。”
“我去看看！”楊芊芊將藥給南宮月娥喝下，“你們看着她吧！”
“芊芊姐姐……”南宮月娥拉着她的手，“我怕！”
楊芊芊看着她，嘆道：“放心，他們不會傷害你的，你總要學會獨立生活，別太依賴一個人，特別是我，你就當我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甲，其他的事情，別多想了，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說罷，也不看南宮月娥，徑直就往外走。
“夫人，王爺吩咐了，那邊危險，讓夫人千萬不要去！”立刻有人攔上來。
楊芊芊瞪他一眼：“可他也說了，你們都聽我吩咐辦事，我現在要政和殿，你們兩個跟我來，剩下的好好照顧月娥，不得有閃失！”
“這……”
“這什麼這，不跟着我就自己去了！”
兩個小兵面面相覷，最後點點頭：“好吧，夫人這邊請！”
“這纔像話，我包你們沒事！”楊芊芊深吸一口氣。
那場火，這般蹊蹺，該不是有人自己放的吧？
纔沒走幾步，果然就見前方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這裡沒有消防車，更沒有高壓水龍頭，好在人多，一擔擔地跳水，來來回回，火勢居然並沒有擴大，也算萬幸。
“你怎麼來了？”宇文鐸看到她，狠狠地瞪她身後的小兵。
“跟他們沒關係，是我非要來，他們攔不住，纔跟在我後面保護我的！”楊芊芊忙解釋。
那兩個小兵一臉的感激。
“你就護短吧！”宇文鐸翻個白眼。
“護什麼短啊，他們可是你的人！”楊芊芊沒好氣地回瞪，“怎麼樣了，怎麼會起火的？”
“怎麼，很關心你的丈夫啊！”宇文鐸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楊芊芊在他身上狠狠擰了一下：“吃醋也找個合適的時機好不好？”丫的，這傢伙的肉怎麼這麼硬，捏得她手疼，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真失敗！
“應該是人爲的！”宇文鐸從善如流，調整了一下語氣，“剛開始打的時候，就有很多人聞到裡面有很濃烈的火油味道。”
火油就是現代的煤油了，古人經常用來點燈照明用，楊芊芊皺皺眉頭：“火油，我怎麼沒影響，昨天還來過這裡呢。”
“你不會不知道，政和殿有個暗室吧？”宇文鐸嘆口氣，“再說火油的味道並不刺鼻，現在天又冷，氣味不是很濃。昨晚你回來的時候，心裡放了很多事情，自然不會去在意那一點點奇怪的氣味。”
楊芊芊想了想，覺得似乎有道理，點點頭：“看來，他是早準備了，這是他最後一步棋了吧？”
宇文鐸想了想：“或者是，或者不是。”
“什麼意思？”
“也有可能他早就準備了後路逃走了，走之前放了一把火，讓我們以爲他死了！”
楊芊芊低頭：“你們都佈下了天羅地網了，他往哪裡逃啊？”
“以他這麼驕傲的個性，我想，他應該是選擇了**。”宇文鐸望着天空，“說起來，他也是我大哥，如果不是被逼到了那一步，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你們兩個，根本都是互相逼迫！”楊芊芊嘆口氣，“你和你母后，不也是一樣在逼着他嗎？”
宇文鐸皺一下眉頭，最後換得一嘆：“時也命也運也，怨不得我，也怨不得他。”
“倒也是！”楊芊芊皺皺眉頭，看着起火的方向，他們現在離大火其實不算近，但是已經能感覺到熱浪滾滾，偶爾空中飄來一陣陣嗆鼻的煙霧，具體火勢怎麼樣，也搞不太清楚。
好在政和殿四周都比較空曠，本是爲了防有人闖宮用的，沒有樹木，自然就沒有地方藏身，所以火勢並沒有蔓延。
“這火一時半會兒估計停不了吧？”楊芊芊皺一下眉頭，用她現代學的消防知識來看，最好的辦法是用乾冰，不過古代好像只有……
“別用水，用沙子！”楊芊芊叫起來，“油會浮在水上，火越燒越大，用沙子，把火蓋滅！”
宇文鐸回頭看着身邊的隨從：“還不快去照做！”
“估計這火還要燒很久，我看我們等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宇文鐸拉着她，“不如，先把綠兒和玲瓏接到宮裡來吧！”
楊芊芊想了想：“也好，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兩人一邊走，楊芊芊一邊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登基當皇帝嗎？”
宇文鐸沉吟一陣，然後問：“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楊芊芊低頭，苦笑一聲：“果然沒有，想來想去，好像都只有登基爲帝一條路。”
“其實，對於帝位，我從小都有一種抗拒的感覺，估計是因爲母后逼得太緊了，以至於她越是逼我，我越是想反抗！”
“這是逆反心理，是人都有，很正常。”
“不過，最後，我還是順着她鋪好的路走了，走到了這一步，想想，也許真的是命中註定。”
楊芊芊看他一眼，換了話題：“對了，你是怎麼說動簡王出山幫你們的？”
“我寫了個手諭給他！”
“什麼？”
“保證功成之日，允許麗妃娘娘回麗清宮頤養天年。”
“啊？”這算什麼條件？
“你不會明白麗妃娘娘的心。”宇文鐸嘆口氣，“我想，她纔是真的愛父皇的！”
楊芊芊有些明白過來：“麗妃娘娘不捨得離開宮裡嗎？”
“是，老四來求我，說他母妃自從出宮，茶飯不思，他就知道，這個坎，麗妃娘娘無論如何都過不去。”宇文鐸嘆息一聲，“可惜啊，這麼好的女人，我父皇居然沒有珍惜，任由她在宮裡這樣慢慢老去。”
“怎麼說？”
“麗妃娘娘說，她離開了皇宮，想到每年再不能正大光明地去拜祭父皇，頓時感覺心如刀絞一般。”
好癡情的女子啊，原來她的低調，竟都是爲了成全那個叱吒風雲，俯瞰天下的男子。
她在宮裡這麼多年，其實用的是最熾熱的愛，來堅持着她的低調和隱忍。
這需要多麼強大的支撐力啊？
“愛一個人，能到這種程度，我自問也許做不到！”楊芊芊嘆息一聲。
宇文鐸回頭看着她，一把把她擁進懷裡：“我做到就行了，你不用做到，享受我的給予就可以了！”
楊芊芊從他懷裡擡起頭：“宇文鐸，別太寵我，我會過度依賴你的。”
“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宇文鐸笑起來，“走吧，我知道你很想立刻見到綠兒和玲瓏，我們親自去接她們怎麼樣？”
“其實你剛剛叫上她們一起來不就好了，還要跑兩趟。”
正說着，卻見兩個小兵跑過來：“申王爺，白姑娘和綠兒姑娘到宮門口了！”
宇文鐸大笑起來：“還是玲瓏瞭解我，自己就跑來了。”
“是啊，就她瞭解你！”楊芊芊沒好氣地跺腳。
“喂，輪到你吃醋了？”宇文鐸笑得越發厲害，“剛纔不知道誰跟我說吃醋要選擇合適的時機呢。”
楊芊芊不說話了，急匆匆往外走：“我去接她們去，不跟你廢話！”
宇文鐸在後面大笑：“去吧去吧，現在，這個世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人敢攔着你了。”
楊芊芊一個“急剎車”，轉身：“我發現，你嘴巴是越來越甜了，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他們說男人太會說甜言蜜語不是好事。”
“是你說的，我總是做實事，卻什麼都不解釋，讓你有時候誤會了，所以我現在都會把心中所想說出來，難道又錯了？”
楊芊芊低頭，半晌，忽地擡起頭：“雖然肉麻，不過我愛聽，以後多說說！”說着，一把挽住他的手，“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就擁有全世界這句話了。”
“被男人養着寵着，不丟臉！”宇文鐸敲一下她的額頭。
“哎喲，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一晃眼，竟已經到了宮門口了，白玲瓏和綠兒正慢慢閒逛，一看到他們兩個，白玲瓏就哇哇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