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還敢犟嘴了?”趙離瞪眼,用眼神威脅它,阿朦往後縮了縮,躲在傅玉瓏的發後。
傅玉瓏擡手輕輕撫着阿朦軟軟的皮毛,看着前路,還是沒說一句話。
“師姐,”見她仍不說話,趙離又腆着臉道:“你想,這位白霜華是白狼城城主之女,又是出使灞城的使者,她脾氣不小,司徒靖又年輕氣盛,若是一言不合,她在灞城鬧起來,司徒家該怎麼辦呢?”
真是不要臉,若不是你去調,戲人,會有白霜華來灞城這回事嗎?她在心裡暗暗腹誹。
竟然還扯什麼司徒靖年輕氣盛,關人傢什麼事兒?
好不要臉!
……可是他這樣不屈不撓渾不要臉皮來跟她東拉西扯,讓心裡鬱積着的不樂,似乎在慢慢消散。
她雖然沉默,卻沒有斷然就走,若是她真的很生氣,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裡了,趙離心裡有了底。
他知道,她一定消了氣了,趕緊趁熱打鐵,繼續忽悠:“師姐,你說,要是真的動起手來,司徒靖要怎麼辦?若是真的傷了人,白狼城那邊會怎麼想?只怕灞城和白狼想要議和是萬萬不能了。我真的是爲了幫司徒靖着想才……”
傅玉瓏忍無可忍,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按你這話的意思,你這一次倒是捨生取義,做了一件大好事了?”
趙離臉都沒紅一下:“那倒也不至捨生取義的地步,但的確我是本着一片赤誠爲司徒靖好啊。”
這厚顏無恥的樣子,傅玉瓏強忍住笑,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原本受了傷我都沒敢告訴你,結果昨晚一夜沒休息,傷口崩開了,幸虧雲拂在,不然……”他的聲音裡很是委屈。
難道是舊傷又崩裂了?
她心下一驚,回過頭蹙眉道:“你受了傷?是舊傷又崩裂了嗎?你有沒有按時敷藥,我說過了吧,那藥只能暫時維持,若是用量過了或是不夠都不可以,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她擔心了,所以沒事了。心裡雖然樂着,可是臉上卻露不得半絲來,他一臉煩惱委屈:“我這還不是爲了解決司徒家的事,不得不半夜去送那位白霜華,結果上藥的時間過了……”
“那現在呢?如果時間過了,稍稍加量,這樣也會沒事。你……”她心裡有些着急,恨不得現在就讓他脫下衣來,把傷口讓她看一看。
早把糾結了半日的煩心事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趙離只想大笑三聲,卻苦苦繃着難過的表情:“幸虧雲拂跟我一起出來,他幫我上了藥,按你說的稍多了一點,現在好很多了。”
“那就好。”她完全沒感覺到被人算計,長鬆了一口氣。
看着她如釋重負的樣子,一瞬間,心裡突然被某種情緒塞得滿滿當當,他看着她的側臉,抿脣一笑,她真的很好騙,也很容易哄,可是他知道,若不是因爲是他,她絕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就上了當。
大概自己胸口那道箭傷對她而言是對他永遠的虧欠吧,雖然知道利用這一點來讓她心軟有些不地道,可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甚至想,那傷口永遠都不能癒合,也是一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