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瓏心定下來,微微對鐵戰行了一禮,道:“多謝。”
鐵戰對她點點頭,這時過來一隊龍衛,鐵戰上前去道:“留下兩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去融春閣。”
他安排好人手,轉頭對傅玉瓏道:“夫人,安心休息吧。”
傅玉瓏轉身往屋裡走,心裡因爲鐵戰說的這個消息歡喜異常。
看起來,蕭玄和趙離聯手了麼?
心定下來,她仔細思量着,只有這樣,蕭玄纔可能對趙離的消息知道得這麼清楚及時。
她進了屋,在桌邊坐下來又想起鐵戰說,趙離集結了數百人闖出了函谷……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按蕭繹所說,他在孟唐關留下的人已經反叛,他應該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在其他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還留有人馬,很難做到……
她低頭看着手上的玉鐲,猛然間想起他來的那晚取走了那枚扳指,難道說……和那枚板指有關?
很有可能……
不管怎麼樣,能確定他安全,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她手指輕輕撫着那枚玉鐲,臉上笑容隱現,活着,就有希望。
第二日,皇駕返宮,將近都城的時候,皇帝帶夏夫人去了皇家獵場,其他人由龍衛護衛着回到大都宮城。
夏夫人雖然在投壺中受了些小挫折,卻加倍得到了皇帝的寵愛,不只當夜留宿在融春閣,又單獨帶她去了皇家獵場,令後宮的女人們豔羨嫉妒不已,無形中也算是減少了傅玉瓏被敵視的程度。
秦玉十分輕視這些眼光短淺的女人,她對凌晚宮的人有種天然的憎惡,不管是當初的秦晚還是現在傅玉瓏,都讓她渾身不舒服,必要除之而後快。
對於秦煙沒有抓住行宮的機會處理傅玉瓏,她也頗有微詞,覺得秦煙果然十分沒用,若是自己身在皇貴妃的位置上,必然能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傅玉瓏。
而自行宮之後,蕭繹比以往都更加寵愛夏夫人,動輒賞賜各種奇珍異寶,還夜夜留宿在夏夫人的玉福宮,這一切令秦煙有了一陣很深切的擔憂。
她突然發現,相比起傅玉瓏來,夏夫人才是更加可怕的對手,一個是她深得皇寵,還有一個她身後還有夏氏這個朝廷新貴做靠山,不久的將來,夏氏極有可能取代秦府在大燕朝的地位,自己這個皇貴妃只怕也無出頭之日了。
而更令她惶然的是,今日宮中傳出喜訊,夏夫人有孕了。
蕭繹大喜,不只大賞玉福宮,還賜住在離乾清殿最近的衍秀宮,在朝堂上對夏氏的人也大加封賞,一時隆恩極寵。
這麼些年,她一直未有生養,好不容易身邊一個侍婢受了蕭繹的寵幸懷了孕後,她將那侍婢的孩子收養在身邊,養到五歲,原想着蕭繹尚還年富力壯,不可能立刻就立儲,而蕭沐,蕭勁雖然已成年,但畢竟宮中沒有倚仗,蕭沐原本也是侍妾生養,蕭勁又不受蕭繹待見,也許自己在蕭繹耳邊多吹點風,過幾年這個儲君的頭銜保不齊便仍是落在自己的兒子頭上。
現在卻不一樣了,夏夫人年輕貌美,又深得蕭繹寵幸,若是真的一朝誕下龍子,自己算計的這一切只怕全都要成爲泡影了。
秦煙忍不住又召了秦玉到瑤華宮中。
她對着秦玉大倒苦水,秦玉有一句沒一句地聽完,然後道:“娘娘,與其在這裡發牢騷,不如想個實在的法子,不然半點用也沒有。”
秦煙怔了半天道:“我,我一時想不出法子來。”
秦玉笑了笑道:“夏夫人既然懷了身孕,那理當養氣安胎,龍裔事大,娘娘還是應該提醒一下陛下才對。”
秦煙有些恍然明白過來:“你是讓我去向皇帝說……”
秦玉在心裡嘆氣,若不是還指着她能依靠,真不想多跟她細扯……
邊想邊搖頭道:“娘娘應該去提醒的是夏夫人,娘娘主持後宮,照顧龍裔的責無旁貸,提醒陛下這種事原本是太醫院的責任,樑院正他們早就應該稟告陛下了……現在夏夫人已經過一個月身孕了,陛下甚至還賜她衍秀宮,整夜留宿在那裡,是太醫院失職,娘娘也有做得不夠妥貼的地方。”
“龍裔事大,夏夫人是初次懷胎,應該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比如,這個時候不宜多承龍恩,若是不小心見了紅,那可就出大事了。”
秦煙大悟連連點頭:“對對,本宮的確應該去跟她提個醒。”
“陛下不能常去衍秀宮,那必要有別的去處,該怎麼安排,那也是娘娘的職責。”
秦煙聽了她的話,臉上的愁容消散,浮現出欣慰的笑容:“妹妹說的人,的確是本宮做得不夠,本宮現在就去衍秀宮給夏夫人提個醒。”
蕭繹在乾清殿處理完正事兒,習慣性地道:“擺駕衍秀宮。”
胡安在邊上提醒道:“萬歲,大醫有提醒說,前幾日夫人動了胎氣,這兩個月需要好好休養。”
蕭繹站了一站,蹙眉道:“朕去看看她,跟她說說話。”
“萬歲,皇貴妃娘娘剛纔差人來說,在御花園和幾位夫人賞花,請陛下下了朝過去坐一坐,散散心。”
蕭繹聽了笑道:“你拿了皇貴妃多大好處,非要把朕往她那兒領。”
胡安連忙搖頭:“奴才是乾清殿的人,給奴才天大膽子,奴才也不敢其他人的好處,奴才是想着,衍秀宮那邊陛下心疼夏夫人要讓她將養,陛下自己總也要找別的地方休息,既然皇貴妃安排了,奴才按理應該稟告陛下。”
“呵,你就別跟朕在這裡耍嘴皮子了,走吧,去御花園看看。”蕭繹擡腳轉向了御花園。
秦煙爲了今天是精心準備過的,傅玉瓏站在花園的一株石榴樹下,冷眼旁觀着,很明顯秦煙是想利用夏夫人懷孕這個機會,把蕭繹的興趣從衍秀宮拉到別處去。
園子裡的女人們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鉚足了勁想要爭奪這個機會。
傅玉瓏原本是不想參加進來的,可是作爲蕭繹後宮的良人,不得不擺出些姿態來,否則之前所做的便是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