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祁雲萱的父親,想來祁桓毅也是不會拒絕的纔是。
“萱兒,你怎的來了?”待一套刀法劍法全部練習完畢後,早就發現祁雲萱和李嬌妍身影的祁桓毅這才接過旁邊小廝遞過去的毛巾,隨意的擦了擦,走到祁雲萱和李嬌妍跟前,問祁雲萱道:“身子可好些了嗎?”
要說祁桓毅還是擔心祁雲萱的。
畢竟活了這麼久,這是唯一也是祁桓毅認定這輩子只有一個的女兒。
對於妻子王氏他其實已經沒有幾分愛戀了,再裝下去也是你累我也累,而對於王安妍,念想還是有的,不過隨着人的拒絕他也逐漸發現恐怕這一生都沒可能了,當即也是隻是想想罷了。
所以祁老夫人的期望怕是祁桓毅要達不到了,因爲他覺得膝下的孩子有祁雲萱這一個女兒這輩子就已經足夠了。
“嗯,好些了,多謝爹爹關心。”微微一笑,祁雲萱顯得有些疏遠,表情也有些僵硬。
都說孩子在父母面前是沒法撒謊的。
祁雲萱覺着自己也有這毛病,明明對於其他人來說,表情就是能裝的毫無漏洞,可是隻要一面對母親王氏或者是父親祁桓毅,那份僞裝總是不自覺地顯得有幾分僵硬,這也是她自己無法避免的。
微妙的瞥了一眼祁雲萱,祁桓毅又看了看站在祁雲萱旁邊的李嬌妍,到底還是沒有把心底的懷疑說出口,只是關懷的笑了笑,拍了拍祁雲萱的身子:“那要好些鍛鍊一下啊,總是這麼和你孃親一下多病多災可如何是好,你看妍兒,天天都這麼精神煥發的,聽說昨日還不小心着火着到了身上是吧?可又被燒到嗎?”
話到最後,祁桓毅也是頗爲貼心的關心了李嬌妍一句。
“沒有,還好四皇子出現的比較及時,救了妍兒一命。”眉眼彎彎,李嬌妍對祁桓毅也是有些疏遠的,不過她不是和祁雲萱一樣知道祁桓毅什麼秘密後對祁桓毅感到不自在,她那疏遠完全就是一個字——怕。
祁桓毅是戰場出來的,身上的那股血腥味怎樣都遮擋不住。
祁玉娘又老愛時不時的在李嬌妍耳邊唸叨着什麼什麼大房的陰謀啊,二房的算計啊,祁老夫人對她們母女倆的不滿啊之類之類的。
久而久之,小時候還較爲依賴祁桓毅的李嬌妍,長大後也因爲祁玉孃的洗腦對祁桓毅有着幾分畏懼起來,看到祁桓毅總是膽小如鼠的縮在祁雲萱後面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四皇子救得妍兒你啊,那你可要好好感謝四皇子啊。”也是無奈的笑了笑,祁桓毅一掃在場的李嬌妍和祁雲萱把方纔擦過汗的毛巾隨意的扔在架子上後,轉過頭來語氣平淡道,“那今日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嬌妍聞言頗爲尷尬的擺擺手,就準備拉祁雲萱走:“這個其實沒……”什麼太大的事情啦。
她真的只是在被祁雲萱說了一堆反駁去見香茗的話後隨意地拉祁雲萱來到一個地方,具體怎樣後果如何還是
真的沒怎麼考慮過得,而且再來之前她根本沒做好祁桓毅會在這裡的準備好嗎?
她原以爲就像前幾次一樣祁桓毅每次都因爲要事不在,然後過來繞個圈就可以轉揹走人了那種。
然而前段話還未曾完整的說出口,就被後頭的祁雲萱一臉嚴肅道:“爹爹,可以教教萱兒學武嗎?”
“學武……?”似是有些不明白祁雲萱爲何對這個東西感興趣了,祁桓毅臉上也是一臉不解。
“學武……”而後頭的李嬌妍也是由方纔頗爲僵硬尷尬的笑容轉爲更僵硬尷尬。
這玩意兒她可不樂意奉陪的。
“對。”斬釘截鐵的點點頭,祁雲萱的決心一覽無餘。
“好啊。”哈哈一笑,祁桓毅慈愛地拍了拍祁雲萱的頭,“不錯啊萱兒,方纔還說你要注重鍛鍊體質呢,現下就能和你爹爹我提出想要學武的看法,聽說你最近和安平郡主走的近,想來也是因爲耳濡目染安平郡主最近舉動的關係吧,可以啊,爹爹可以教你,妍兒也一起吧。”
又是轉過頭來看李嬌妍,向來一視同仁的祁桓毅自然不可能漏掉一旁的李嬌妍。
“妍兒,還是算了吧。”笑,尷尬的笑,分外尷尬的笑,一說起學武滿腦子就是汗水血水肌肉塊的李嬌妍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可是又想到祁玉娘所說的不管祁雲萱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切記一切要陪在祁雲萱旁邊做之類的話後,又是狠狠心咬咬牙再往前邁了幾步,“不過若是大舅舅執意如此的話,妍兒也是樂意伴隨在萱兒姐姐左右的,只是……妍兒與萱兒大姐姐都是女兒家,怕是太難的也學不會吧。”
李嬌妍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點。
她以爲祁雲萱就是隨意的興致來了來,想跟着祁桓毅鍛鍊鍛鍊一下,自己也在旁偷懶圍觀祁雲萱有何想法就是了,卻未曾想到祁雲萱這個決定早就是很早之前就下定的決心。
“不會太難,先學弓箭?如何!”淡淡一笑,祁桓毅大步流星的走到一旁的箭框中隨意的拿出三把箭弩,一把自己留着,還有兩把則是扔給李嬌妍和祁雲萱,“這個暫且只需要手上用勁,衣服不換也是可以的。”
“好。”頗爲果斷的點點頭,祁雲萱先拿起了東西放在手上試試手感。
對於弓箭她也是不怎陌生的,前世陪着龍享御狩獵還少嗎?不會做看了那麼多也至少會個基本形式。
李嬌妍的笑容更加是僵硬了,已經完全可以說是一張全然哭喪着的臉,只需要手上用勁?然而就是這樣她也不願意啊,她的手是用來寫字彈琴畫畫的,可不是用來這樣糟蹋的,若是過度的用了力氣,日後生起繭子該如何是好。
三人一同走在大院祁桓毅之前特意開闢的射箭場上,祁桓毅撐開弓箭先給她們做了個師範:“手要繃直,心思要聚精會神,眼要目不轉睛,狠狠的盯着靶子,想象一種你要勢在必得的東西。”
一言完畢後則是
放開手“嗖”一聲,箭朝靶子而去,且正中靶心。
“好了,你們來試試。”放下箭,祁桓毅朝着也照着葫蘆畫瓢的李嬌妍祁雲萱二人走去,看到祁雲萱的手再隨着弓箭而動後,也是毫不客氣的拍了一下,“萱兒,你的手要直,手腕可以動,手肘不能動。”
“手腕能動手肘不能動,這完全做不到吧。”李嬌妍在一旁覺得祁桓毅這番話簡直是異想天開。
這是人的一種慣性,手腕動的時候手肘一定會隨之移動。
“練着練着都可以做到了。”也是輕笑幾聲,祁桓毅又過去準備看李嬌妍。
祁雲萱倒是覺得無所謂,試着試着幾下找到感覺了後邊暗自拿起箭來射靶子,只是有些讓她出乎意料的是,她本來會想着靶子上的人會是李嬌妍或者龍享御來着,因爲這兩個人的確是她勢在必得想要除掉的人。
然而每次一射出去,祁雲萱靶上的人就不自覺的在祁雲萱腦海中化爲龍瀚澤那張分外欠扁的臉。
嘲笑的,嘲諷的,關心的,安慰的,說着祁雲萱其實很多事情沒必要那麼在意的,越看越讓祁雲萱氣憤,越想越讓祁雲萱着火,也是因爲龍瀚澤的那些話,祁雲萱也不自覺的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下定決心要鍛鍊自己。
是不能再隨波逐流下去了,也許她可以藉着沒什麼能力的方式下除掉龍瀚澤和李嬌妍,可她自己就是無法忍受在很多情況下處於不知情的狀況,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幫她處理事情。
不傻的人非要被當成傻子忽悠,真的太爲難她了。
……
就這麼不知不覺得在祁桓毅那邊賴了一天,不曉得是心理作用還是實際情況就是如此,祁雲萱真的覺得自己有些被鍛鍊到了,從而也更堅定了每天要往祁桓毅那邊跑的決心,剛好也能由着要在祁桓毅那邊有事要做這個理由完美的避開香茗,讓祁核程的詭計無處可使。
只是這可苦了李嬌妍了,她是真的有些欲哭無淚。
祁雲萱要去吧,那她就必須陪着祁雲萱去,萬一哪一天稍微一個不注意,祁雲萱就把她撇下留在香茗那兒了,到時候香茗的肚子若是有什麼問題,那全番責任可就是全都在她李嬌妍這兒,祁核程找不到一個陪死的祁雲萱,找到一個能夠主動尋死的李嬌妍想必也是覺得很不錯的。
於是在過年之前,祁雲萱的日常基本就成了早上起來,拉着李嬌妍出去,或者是沒看到李嬌妍就獨自一人帶着紫衫出去,隨後再等李嬌妍哭喪着一張臉跟上來。兩人不是在祁老夫人那兒坐着學規矩,就是在祁桓毅那兒站着學本領。
就這麼持續了一段時間,年夜到了,這是祁國公府一年算得上頗爲重大的節日,只是因爲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使得祁國公府的年夜氣氛完全沒有往年般熱鬧。
“哎喲,不知道馨兒在外莊過得怎麼樣。”也是苦了莫氏自祁馨兒走了後就按照每天必念祁馨兒必喚祁馨兒的堅持不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