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德然說的那般嚴重的感覺,那麼找師爺打聽肯定不行,縣令和師爺,基本妥妥是穿一條褲子沒跑的。
回到客棧,方金芝和梁紅玉沒在,趙福金單獨待在房裡,周少瑜進去的時候,趙福金沒有發現,在那不停轉換着姿勢,或坐或臥或站,怎麼不羈怎麼來,反正就是沒規矩。
周少瑜嘴角一抽,表示有點想不明白,假設自己沒有出現,沒有把她帶走,這妮子難道會一直僞裝到死?
唔,似乎也沒準,畢竟按照歷史也沒幾年好活了,久了或許要麼習慣了,要麼壓抑的要爆發,可幾年時間總是能堅持的,畢竟從小到大都這麼過來了。
“她們兩呢。”周少瑜裝作剛進來,也不去看趙福金,低着頭拿起桌上的水壺倒水喝。
趙福金下意識立刻端坐,突然想到這不是以前了,於是身子一垮,道:“哦,她們說去打探消息了,對了,還說你太笨,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怎麼辦。”
“簡單?”周少瑜雙眼一鼓,好傢伙,打聽的對象可是興武軍,是軍隊,哪能有那麼好打聽的。
“是簡單啊,我也這麼覺得,既然你都發現了,這個什麼來着?對,興武縣,既然興武縣的流民增多和興武軍有關,那直接跟那些流民去打聽就好了嘛,給個大餅,保準知道什麼都告訴你。”趙福金用力點頭,還好沒有瞧不起周少瑜的意思,不然準得哭。
其實也沒好到哪去,周少瑜很崩潰,就是麼,雖說那些流民知道的不多,可總歸能知道些,畢竟和興武軍有關,不然怎麼好好的日子過不了,非得成流民求生存去。
盲點,妥妥的盲點!周少瑜表示不服,畢竟是後世穿越來的,和古代差別太大,你到後世打聽軍隊的消息試試?再怎樣也沒有向平民老百姓打探軍隊消息的麼。就沒這個概念啊。
不管如何,周少瑜最終還是承認自己難得的傻了一回,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想到,算了,咱又不是真是神仙,犯錯再正常不過。
等梁紅玉和方金芝回來,饒是周少瑜做好了準備,可仍舊被打擊的不要不要,自己糾結了好些天沒解決,這會到好,這兩一個下午就全解決了。
兩人分頭行動,最後將探來的信息一結合,再推斷一下,什麼前因後果全有了。
“你倆辛苦了,我出去吩咐小二讓他們準備大餐,晚上咱吃點好的。”聽完消息,周少瑜果斷找藉口離開,嗯,需要緩緩,感覺好丟糗有木有。
果如周少瑜猜測的那般,興武軍遭逢大變,原本掌管興武軍的,是將門世家的高家,不過高家家道中落,人口凋零,已經大不如前。
不過這位深得大梁上一位皇帝信任,讓他獨自坐守邊疆,還允許家人跟隨,按理說這是不允許的,可沒法子,人家四代單傳了,整個高家除了一個妻子一個女兒沒別人,上一位皇帝也是打算讓他先開枝散葉再說。
結果這位高將軍就一直沒添過丁,自然也不用家眷離。開,在任期間,雖說沒打過什麼精彩的戰役,也沒把誠徽州收回來,可也算兢兢業業,名聲也不錯。
不過前頭不知道什麼原因,朝廷方面來人問罪,還沒等看押上京城呢,直接莫名其妙的暴斃,兩口子全死了,唯獨一個女兒跑掉,而緊跟着就有人過來上任接管,開始追捕高家的女兒。
消息就是這麼個消息,但再結合周少瑜所知道的,那能推論出來的便有更多。
比如說,誠徽州突然出現的那個女匪首領,很可能真實身份就是那位高家的女子。
而興武軍本來一直好好的,前段時間在周少瑜的干擾下,巫縣出了亂子,朝廷甚至還有讓興武軍協助。
然而緊接着就出事,很可能是因爲巫縣的事情讓人突然想起來興武軍這塊大肥肉。
吃空餉這是常例,但這不是最賺的,對於興武軍來說,最大的賺頭,就是卡着南疆的貿易,誰來誰往都得交錢。
再考慮前段時間攻打梅山寨的武都,難說這事和將門武家沒有關係,周少瑜甚至懷疑的更多。
興武軍人數是不多,可收回誠徽州完全沒有問題,只要不主動騷擾,人家苗人也不會非得和你拼命。
可偏偏沒有,就這麼一直守着興武縣不動彈,任由誠徽州變成三不管。假設一下,如果誠徽州在大梁的手裡,然後一切和南疆的貿易正常,興武軍就算想多收點錢都難,因爲誠徽州的位置,實在太容易和苗人起衝突了。
而且一旦衝突,各種軍費開銷就隨之而來。可如果興武軍守在興武縣就不同了。
有一個三不管的誠徽州作爲緩衝,人家苗人甚至壓根不會過來,一切安穩,雖說有隱蔽的小道通往,可沒辦法大規模的運輸,至少馬車就沒辦法走,卡住那一條官道,大部分都能收到錢。
按理說,那位高將軍在這待了好些年,怎麼都成超級大富翁了,但是沒有,梁紅玉和方金芝探得的消息,所有人都說那位高將軍雖說不算窮,可絕對算不上好,那麼問題來了,那些錢呢?
結合這位深得先帝信任,鬧個不好純粹就是給皇帝撈錢的存在,然後皇帝掛了,現在是個小皇帝,不頂用,妥妥的被架空,結果巫縣事情一鬧,興武軍出現在衆人視線,然後忽的想起來,對啊,這還有塊大肥肉呀。
高家?就剩那麼一個了,有什麼可怕的,人沒在中樞,老皇帝早死了,還不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周少瑜點點頭,雖說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完善,但這個猜測應該不假,不過對周少瑜來說到是好消息。
新將上任,自然要排除異己,肯定有的亂,周少瑜巴不得越亂越好,時間越長越好,這樣對於暗中發展誠徽州只有好處,而且一個軍心散亂的興武軍,還不是分分鐘吊打?
要知道,咱可是有着李秀寧的存在,這妮子打仗可是真心厲害。
至於那個高家女子,周少瑜到不怎麼在意,高家就剩這麼一個女子,在大梁翻不起浪來,拉攏過來也沒用。
而在誠徽州,剩下的山匪就那麼多,再發展也有個極限。
其實誠徽州最大的阻礙,即便是以前,也不是山匪這股勢力,而是誠徽州各處的超級土豪,人家有錢有地,還養了私兵,妥妥的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