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華夏曆史上,明清時期肯定是沒有的,大梁朝雖說大體制度相似,卻也有不少不同之處。
比如方纔的掖庭院,這玩意明清就沒有,那都是唐朝什麼的纔有。
總之,丞相,都知道,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尤其如今皇帝年幼,高丞相把持朝政,大多都是他說了算。
能混到這個地步,絕非等閒之輩,如果剛纔那兩份聖旨,但凡有一份是出自高丞相的意思,那麼絕不會這麼着急見周少瑜,那也太着急了,即便周少瑜顯露的才學再高,既然拉入了官場,總要擺擺架子。
所以說,這位高丞相,很可能壓根就還不知曉聖旨封官的事,純粹就是欣賞周少瑜的才學,這才邀請。
其實也很好理解,大多文官,基本都是一步步考出來的,而周少瑜現在不過就是個舉人,若是沒有參加科舉獲得進士提前封官,將來的成就難免有限,高丞相也不大可能隨意做這種斷人前途的事情,畢竟會試已經不遠了。
那問題來了,兩份聖旨,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鳳姬?她一個名妓,若是沒有動用高丞相那邊的力量,哪來的實力這麼做。
“搞什麼,這種政治漩渦,一點意思都沒好吧!”周少瑜怒了都。
“該,讓你不做好事,遭報應了吧。”徐妙錦開心了。
周少瑜沒好氣,胡掰的威脅道:“我出事了你有好處?告訴你,我若真出事了,你們也完了,畢竟是我帶過來的。”
說完周少瑜就反應過來,對啊,這理由,無敵了簡直,換言之就是,不好好盡心護着咱,大夥都玩完,嘖,總覺得有點小無恥啊。
徐妙錦到也沒被唬住,只是不高興的道:“還不許人說幾句?我何曾說過會袖手旁觀,曹節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大騙子,虧得還把你當做好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以周少瑜也回道:“你也不是不許人說幾句?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啊,何曾說過怪罪你?哎,虧得我還把你當做好友,原來卻是如此看我……”
徐妙錦身子一歪,醉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偏生還不好反駁,還好周少瑜也就此打住,沒再調侃。
“罷了罷了,隨便他們封就是了,大不了這官我不跑了,反正誠徽州三不管,自己發展便是。”周少瑜擺擺手,可不想莫名其妙變成誰誰誰的犧牲品。
然而終究人還在金陵,人輕言微,處事需要小心翼翼,反抗不得。
聖旨接下了,高丞相的晚宴也要去,周少瑜決定再待上幾天,一有不對,乾脆提前走人。
周少瑜不敢肯定現在還有誰在調查自己,終究名氣宣揚的太快,總會有不少人覺得突愕,順手查一查,然後引起興趣也難講。
不過該探一探的,還是要去探一探,比如鳳姬。
仍是拿出幽靜的院落,仍是那間所謂的閨房,周少瑜掀開門簾步入屋內,鳳姬仍是一身樸素的衣服,起身相迎。
迎得郎來入繡闈,語相思,連理枝。鬢亂釵垂,梳墮印山眉。婭奼含情嬌不語,纖玉手,撫郎衣。
那深情嬌羞的模樣,着實叫人癡迷。
“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鬢如雲。”周少瑜也瞬間入戲,打量鳳姬幾眼,笑道。
“妾身蒲柳之姿,又如何當得起如此讚譽?”鳳姬一臉喜意,嘴上卻是謙遜,款待周少瑜坐下,開始溫酒。
奔着有便宜不佔白不佔的想法,周少瑜很是撫摸了幾把柔軟的腰肢,善舞之人,腰肢總是別具魅力。
待鳳姬倒上昨日未喝完的女兒紅,周少瑜舉杯一抿,算是抄詩抄上癮了,又道:“幾度試香纖手暖,一回嘗酒絳脣光。”
這話曖I昧的厲害,鳳姬躲開周少瑜準備繼續作怪的鹹豬手,又是嬌羞又是幽怨。
然而周少瑜不打算繼續了,這不必穿越去勾搭妹子,純粹累的慌,又抿了口小酒,道:“本欲遊戲人間,奈何忽降兩道聖旨,又是翰林院待詔,又是掖庭院宮教博士,我果然老實憨厚,政治上的事情弄不懂啊,鳳姬可願教我?”
啐!還老實憨厚,不要臉!
鳳姬都無語了,試探就試探罷了,還這般描述自己,不過這事和她還真沒關係,便道:“卻是方纔知曉,但卻也不難猜。”
“哦?且細細說來。”
“世人皆以爲,朝政已被高家婦女把持,其實未必如此,太后與丞相不合,其實並非密事。”鳳姬還真拿出乾貨,沉思片刻後道。“所謂待詔,隨時聽候陛下詔令也,然皇帝年幼,高太后垂簾聽政,便是有了詔令,所見者,無非高太后,是以翰林院待詔,怕是高太后旨意了。”
周少瑜眨眨眼,合着裡頭還有這事?而後弱弱問道:“不知高太后今歲高壽?”
“高太后,高壽?噗……咯咯咯……”鳳姬頓時笑慘,捂着肚子眼淚都出來了,好半響,這才道:“先帝在位時病重,藥石難醫,恰逢皇后之位空懸,便有方士進言,取民間沖喜之意,這纔有了高太后入宮爲後,到現在,高太后不過二十有三罷了。”
“額……”周少瑜摸摸鼻子,沒法子,誰讓太后這稱呼,聽起來就會讓人覺得老,尤其華夏史上最後那位有名的老太婆,算了,不提她。
“那掖庭院宮教博士又作何解?”周少瑜聳聳肩,不知道便是不知道,無所謂被笑了。
“公子卻是豁達。”見周少瑜渾不在意表現自己某些方面的無知,鳳姬反到不在繼續發笑,正經了不少,提起酒壺倒酒一杯,這才繼續道。
“高太后與高丞相再不和,終究是自家人,倘若高家真能讓所有人沒有異議,豈不早就謀奪篡位了?這掖庭院,負責的乃是宮內之事,高太后雖貴爲太后,但入主時間並不算長,別的局院,奴家尚不敢肯定,不過這掖庭院麼,卻是由蜀國大長公主做主了。”
真亂!
周少瑜捏了捏鼻樑,心中的態度又慎重幾分,連什麼‘高家謀奪篡位’的話語都直言出來,顯然這位鳳姬和外間傳聞並不一樣,至少,和高丞相併不和。
但又爲什麼,昨夜會以高丞相爲由,催周少瑜離開?
假設高太后和高丞相不是一路人,算是兩派,加那勞甚子蜀國大長公主就是三派,鬧個不好,這鳳姬也有什麼來頭。
要不,咱還是提前跑路回潭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