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週三山不在,周少瑜和閒閒也並沒有什麼話題好說,反倒有些尷尬,是以周少瑜沒坐多久便告辭離開。
回程的路上,周少瑜調轉方向,決定去府城以前的宅子裡看看,因爲隔壁就是潭王府的原因,保險起見,周少瑜讓妹子們都搬離了這裡,其實還是蠻可惜的,這宅子好着呢。
本來有留幾個丫鬟看宅子,省的時間長了太顯破敗,之後善懷街缺人缺的厲害,也就暫時給調了過去,眼下這宅子裡,可謂一個人都沒有。
旁邊的潭王府已經沒有了封條,門口也不再有絲毫的雜草,大門顯然重新洗刷了一遍,牌匾也是新掛上去的,‘潭王府’三個金燦燦的大字頗爲大氣。
只是大門緊閉,也聽不見什麼聲音,猜不到內裡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至於說直接上門去拜訪,那還是免了吧,先莫說那潭王在還是不在,眼下不僅對潭王警惕,對蔡帽也沒好印象,後者可是肯定沒少記恨周少瑜來的,何必去別人的地盤找收拾。
本來的目的就是過來看一眼潭王府,雖說也曉得這麼看看不出什麼,不過反正也不怎麼繞路,瞧一眼也沒損失,既然來都來了,索性進宅子看一看。
因爲後院那裡,有一道被封起來的小門,和潭王府是直接相通的,以此能夠看出,第一任住在這裡的人,和當時的潭王關係肯定不錯。
直接從小門過去就算了,可未必不能聽到一些什麼。
周少瑜沒讓周再興跟隨,自己閒庭信步的直接走向後院,然後,只見那後院的小門,居然不知道什麼的時候被打開了!
不是吧,光明正大的佔有別人家的屋子?
周少瑜傻了眼,心說若是潭王當真嫌王府面積不夠,要把邊上這宅子佔了,還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說不定人家就是故意這般來試探自己的反應呢?
“誰?”後院當初周少瑜的書房被打開,一道倩影出現,同時冷聲喝道。
周少瑜一愣,一扭頭,大驚,驚訝道:“你怎麼在這!”
可不是,這不就是來本來應該還在京師待的好好的鳳姬麼,出現在潭州也就罷了,爲啥還出現在自己的宅子裡頭。
鳳姬臉上的愣神一閃即逝,拇指食指黏着一塊蠶絲手絹,擋住半張臉似是悲慼憂傷的道:“周公子這話說的好無道理,早在年初,奴便有言,不久將遠離京師,只是周公子豪不關懷,亦不深問,不得已,奴只能想着到時再與公子驚喜,沒曾想,公子驚是有了,卻無半分喜色,奴,奴……嗚嗚嗚……”
精彩!幾月未見,鳳姬的演技更上一層樓了啊。
那悲慼可憐的模樣,那酥軟哀傷的聲音,周少瑜差點都認爲自己是那種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的超級負心漢了。
這話不能直接接過去,不然怎麼說都被動,心思急轉,雙眼一亮,道:“莫非,你是跟隨潭王來的?”
鳳姬也不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傷心道:“難道,奴不能是來投靠周公子的麼?”
還裝!玩上癮咯吧,京師玩了那麼久沒玩夠,這會兒還要繼續?來啊,互相傷害啊。
“此言當真?”周少瑜故作大喜的模樣,道。“當初你在京師,我還沒半分法子將你帶走,此刻到了潭州,不信還有誰能有能力插手。
來來來,恰巧內子隨行來了府城,你且隨我去見一見,內子淑良,定當同意你我之事,咱們便可以挑個吉時,迎你入我周家門,如此可好?”
鳳姬聽的是一愣一愣,從周少瑜的表情上硬是看不出來真假,咬咬牙,決定再試探一波。
“本以爲只是奴單相思,沒曾想,周公子也這般情深,若公子不棄,奴願相隨公子左右,終生陪伴……”
攻守轉換,周少瑜牙疼,你別不是來真的吧,看這情況,很顯然鳳姬是跟隨潭王一起來的,鬧不好就是潭王的人,真娶一個臥底來,多瘮得慌。
“鳳姬如此美人,焉能不是郎情妾意,此行可有她人?可要與何人道一聲?若沒有,咱們這便前行如何?”周少瑜也咬牙堅持。
鳳姬終於有點小慌,不過表面卻先是欣喜,然後才苦惱道:“只是奴與潭王有過約定,他帶我脫離京師牢籠,我便答應做潭王府上兩年女官,眼下不過方到,這可如何是好。”
呼,周少瑜鬆了一口氣,若是鳳姬當真直接就跟着走的態度,那反而揪心了。
“沒關係,莫說兩年,便是三年四年五年,我也等得起,你我同在潭州,再不遙遠,鳳姬若不嫌棄,這座宅子邊專門留作你我私會之所,如何?”
私會這種詞都直接說出來,充分說明周少瑜其實慌的厲害。至於說這宅子,人家都未經允許自己跑進來了,周少瑜說不說還有區別麼,還不如主動點了,只是不知道錢玉清知道了會是什麼感想,畢竟上一任的宅子主人麼。
這還沒完,周少瑜還摸出一支金釵相送,兩人甜言蜜語一番,周少瑜這才藉口有事離開。
“呼,沒事我跑過來幹嘛!”周少瑜抹抹額頭上的冷汗,這種做戲,很辛苦的好不好。
而另一頭,鳳姬也沒好到哪去,癱坐在椅子上,好一會才緩過來,不過當看清楚手中的金釵樣式後,雙眼頓時大亮。
這是一支鳳釵!
華夏的歷史拋開不提,而在大梁這邊往上的歷史上,鳳釵一開始並無特殊之處,也無需特定的人才能佩戴。
隨着發展,鳳釵獲得越來越多的女子喜歡,逐漸發展成男子送與女子的定情信物,但隨着龍鳳意義上的愈發嚴格,到了大梁時,龍只能是皇帝才能裝飾佩戴,而鳳,要麼是皇后要麼是太后,民間女子不得佩戴,不然罪名可不小。
然而周少瑜隨手就拿出一支鳳釵,而她與周少瑜的遇見很突然,不可能是特地準備送給她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隻鳳釵,周少瑜從何而來?又準備送給誰?不管怎樣,這大小也是一個把柄。
這場戲總算沒白演,鳳姬如此想着,頓時滿意了不少,方纔辛苦演戲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不過,那梁山到底在哪呢?瞧蔡帽那模樣,顯然言語不實,在隱瞞着什麼。
與此同時,周少瑜壓根沒注意自己送的什麼金釵,而是在思索着鳳姬來潭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