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宴席已經接近尾聲。
趙雪燕便又吩咐人,上了一些膳後的水果和點心。
其中,她最喜歡的翡翠芙蓉糕,也讓身邊的宮女,安份在了她眼前的位置。
葉無雙垂下眼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緩緩攪動着手中的蓮子羹。
貞妃水眸一擡,與趙貴妃正好相對,二人各自詭異的抿了抿脣,開始了下一步計劃。
燕歸站在葉無雙的身後,順手爲她斟茶,卻故意的灑了一些。葉無雙瞥了燕歸一眼,她卻示意自己,趙貴妃已有行動。
果然,趙貴妃一眼就盯着跟前的翡翠芙蓉糕,笑意盎然的拿起一塊,然後溫婉大方的說道:“今天這翡翠芙蓉糕的氣色不錯,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本宮向來喜歡此物,就先償一塊了。”
可就在她剛剛掂起一塊,準備張開櫻桃小嘴的時候,一身紅衣的貞妃卻慌亂的衝到她的跟前,莽撞的將她手中的點心打落,神情滿是愧責與不忍道:“貴妃娘娘,不要吃……”
此舉,讓場內氣氛,陡然一僵。
幾位妃子,微微瞪大水眸,皆爲貞妃的舉動而到詫異而不解。
唯有葉無雙和燕歸,不着痕跡的抿了抿脣。看來,這個貞妃,果真是有問題的。
“貞妃,你在胡鬧什麼?”祁帝本來心情頗佳,不料卻因貞妃這樣一鬧,面色微沉。
趙雪燕也眨眨清眸,裝得無辜而美麗的臉上略顯可惜的問道:“貞妃,你這是幹什麼?”
“我……”貞妃看看祁帝,又轉向葉無雙,妖媚的臉上帶着一絲無奈,那滿是爲難的樣子,好像被人逼迫着,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葉無雙只是冷漠的注視這一切,沒有一絲慌亂與不安。
“貞妃,你是不是想吃啊,想吃的話,你可以讓貴妃娘娘分給你啊,何必如此掃皇上的興致?”嫦妃故意添油加醋的說,深知貞妃這樣做,早有預謀。
“是啊,貞妃,你也想吃嗎?”
趙雪燕一副關心的樣子,無比親切體貼。
越是這樣說,貞妃就越是露出難受的表情。突然,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泫然欲泣。
“貞妃,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啊?”
“對啊,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是不是受委屈了?皇上在這裡呢,可以爲你做主。”
貞妃不語,只是瞧瞧的打量葉無雙與燕歸的神情。看到主子二人,毫不緊張與慌亂,她倒納悶了。
不過,眼下大家眼神都在逼問自己,她實在也演不下去了。率性直接就站到人羣之中,衝着葉無雙攤牌道:“表姐,不是貞兒不讓你吃,而是這翡翠芙蓉糕裡有巨毒。”
“什麼?巨毒?”趙雪燕水眸一沉,冷哼一聲。
衆人也是一驚,同時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有毒,誰敢這麼大膽子,放貴妃吃的東西里面放毒啊?
“貞妃,這到底怎麼回事?”祁帝彷彿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長眉輕挑,墨色瞳眸帶着一絲深沉與睿智。他冷冷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終定格在葉無雙的臉上。但見她神色寧靜淡泊,不像是她的作爲,心中這才稍稍放心。
嫦妃見事情挑起,也不甘落後的上前道:“貞妃,這種事,可別亂說啊,誰這麼有膽子敢當着皇上的面下毒害人?”
貞妃悄悄的盯向葉無雙,雖然不說,卻有意將矛頭指向她。
所有人微吸一口冷氣,心想,這新封的昭儀,未免也太大的膽子吧,才入宮幾天啊,就敢害貴妃,是想找死嗎?
“貞妃,你到底在猶豫什麼,有人要害貴妃娘娘,你還不肯說嗎?”嫦妃假裝苦口婆心的勸說,心中則暗忖,新封的葉昭儀,這次,你怕是難逃昇天。
“好,我說!”
貞妃咬牙點點頭,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一般。
“表姐,這巨毒是葉昭儀下的。”
趙雪燕聽罷,水眸流轉,卻不動聲色的苛責貞妃道:“貞妃,當着皇上的面,可不要隨便冤枉人家。”
祁帝黑眸一凜,帶着無尚的帝王之威道:“到底怎麼回事?”
話落,沉沉的看了葉無雙一眼,他不想,這個女人跟這件事情,沾上關係。
貞妃卻道:“皇上,前陣子我不是誤會了葉昭儀嗎?以爲她跟別的男子有染,事後,表姐說我不懂事,狠狠的責罵了貞兒一番。貞兒當時不服氣,就跟表姐起了爭執,恰巧又讓葉昭儀看見了。貞兒想着保全皇上聖名,就故意接近了葉昭儀,想知道她到底跟外面的男子有沒有私情。可誰料,卻發現她心生歹毒,因爲嫉妒表姐的位高權重,想趁機謀害她。”
“葉昭儀,真有此事嗎?”趙雪燕美眸凜來,帶着幾分
哀怨,幾分傷懷。
葉無雙只是水眸輕擡,露出一副玩味的笑意:“貞妃的片面之詞,你也相信?別忘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誣賴我了。”
“你……”貞妃聽罷,想要反駁,卻因祁帝陰寒的眼神,略顯氣結。
“貞妃,既然你說,這是葉昭儀下的毒,你一定有明確的證據吧?”
嫦妃一臉勢在必得的樣子看着她,想讓她拿出鐵證後,葉無雙就沒有辦法嘴硬了。
“當然,因爲下毒一事,是葉昭儀親自與我謀劃的。皇上和表姐可記得,膳宴剛到一半時,葉昭儀曾中途離席,而我擔心,也跟了出去。就是那個時辰,葉昭儀制定了毒害表姐的計劃。”
嫦妃立即接話道:“是啊,當時葉昭儀和貞妃出去約摸有一柱香的時間,臣妾還納悶,這鬧肚子,也不會這麼湊巧就鬧到一塊兒去了吧。不過,若是打算想法子害人,時間倒是足夠了。”
趙雪燕勾脣輕笑,低垂着頭,裝出的憂傷難過之色,只是想騙皇上罷了。
而祁帝,只是面色陰沉的聽着這一切。偶爾會朝葉無雙看去,她卻跟局外人一樣淡漠的聽着,讓人始終摸不透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葉昭儀,我本來只是想摸清你的底細,但沒想到,你真的好毒,連殺貴妃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貞妃不復先前的無奈與爲難,變得凌厲且老練起來,一口一個她要害人,一口一個她下的毒,到是把罪命死往她頭上按。
“貞妃,當初看你被趙貴妃欺負打臉,我家昭儀好心安慰你一番,想不到。你們姐妹竟然會合夥過來陷害葉昭儀,真是讓人瞎了眼啊。”
燕歸適時的站出來,水眸一眯,義憤填膺的語氣,讓人分不清,誰真誰假。
“哼,你跟你家主子一夥的,自然替她說話。別忘了,你們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放的還是西域盛產的七日斷腸散。雖說我周貞有時任性狂妄了一些,但並不會做傷天害理且喪心病狂的事。而且你們讓我害的人,還是我表姐。估計,這種泯滅良心之事,也只有你們纔會做。”
燕歸冷冷一笑,英眉輕挑,沒有了宮女的卑微,竟有主子的氣勢,“是嗎?那就請貞妃娘娘拿出證據來。”
嫦妃得意的笑道:“要證據,還不簡單,這點心有沒有毒,驗驗就知道了。來人啊,把試毒用的銀針拿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