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春日說得已經很直白了，意識脫離身體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超過一定時間無法迴歸身體，意識就會自我崩壞。
蓋亞機關構建出來的意識轉移平臺有林克的加持，能夠延長意識離體的時間，延緩意識崩壞，可它終歸是有極限的。
原本以爲自己有了保險，做LV6的晉升實驗應該不會遇到危險，可沒想到，自己還是中招了，而且連後備保險都直接失效，只能等死。
食蜂很想哭，早知道這樣她說什麼都不會進行實驗，一直拖着就好了。
根本不用管木原幻生的死活，他就算被內務部調查出來浪費經費的問題，被內務部拿下，也不用搭理他，反正這事也賴不到食蜂頭上來。
自己還是太善良了。食蜂如此感慨起來。
其實食蜂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畢竟木原幻生要真被扣上浪費經費的帽子，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她和御阪美琴不斷推遲、不斷放他鴿子，導致木原幻生遲遲無法提交實驗報告導致的。
於理於情，食蜂覺得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責任的。
從另一方面來說，木原幻生的實驗已經消耗不少資源，如果不再繼續下去，研究所可沒有第二個團隊接手，其中的素材更不可能轉移出去，只能銷燬。
這是資源上的浪費，沉沒成本有點高昂，食蜂覺得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
綜合考量之後，在給自己安裝上腦插，製造好克隆體之後，食蜂才跑來進行LV6晉升實驗。
結果……情況更糟了。
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食蜂滿腦子都是自己要死了這個想法，她已經沒辦法思考別的事情了。
注意到食蜂的精神狀態變化，春日連忙安撫道：“別那麼早絕望，你的問題又不是不能解決，爲什麼現在就要自暴自棄？”
自我放棄會加速自我崩壞的到來，哪怕有林克的力量進行延緩，食蜂剛剛的精神狀態也決定她撐不了多久。
驟然聽到春日的話，食蜂愣了數秒，隨後才反應過來話語中的意思。
“涼宮大人，您……您的意思是說，我還有救！？”
落入黑暗深淵，本以爲只能就此等死，卻沒想到還有人向自己伸手，準備將自己拉出深淵。
食蜂自然要趕緊抓住這隻拯救落水者的援手。
“當然。”春日微笑着點頭，“還記得我是怎麼形容你的狀態的嗎？你的意識在實驗中從A變成A1，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爲什麼不說你的意識變成了B，而是A1？”
面對春日的小問題，食蜂的思維運轉起來，思考其中的不同。
兩秒過後，食蜂有些不確定地說：“因爲……因爲意識的改變不大？”
“可以這麼說。不過正確的說法是你意識的本質沒有改變，只是意識外面包裹了更多的……資訊？力量？附着物？唔，不太好形容那些東西，反正就是一些可以剝離的東西。”
春日中途卡殼了一會，試圖找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詞，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反正就那些東西包裹着你的意識，影響了你的意識，讓你的意識變成A1。”
食蜂雙眼發亮，連忙說道：“你說那是一層附着物，也說可以剝離，那是不是剝離之後我的意識就會變回A了？”
“是這樣沒錯，但……”
“請您幫幫我吧，涼宮大人！請您剝去那些附着物，讓我能夠回到我的克隆身體裡面去。”食蜂立刻彎腰請求。
言語被打斷，春日倒沒有生氣，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那可是你通過LV6晉升實驗得到的力量，就這麼放棄真的好嗎？”
“當然好。”食蜂不加思考地回答，“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春日雙手抱胸，歪了歪頭，有些猶豫地說：“也不能說是唯一的辦法，其實也可以選擇調整你的身體，讓你的身體適配你的意識，就是這個方法比較麻煩……”
“我選擇簡單的方法。”
“不考慮一下麻煩的方法？”春日挑眉問道。
“不考慮。”食蜂斬釘截鐵地回答。
砸吧砸吧嘴，春日嘀咕道：“也是，麻煩的方法需要時間，萬一在那之前你自我崩壞了，就算身體調整好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食蜂表情不變，內心卻是慶幸自己的選擇。
幸好自己沒有貪，如果貪圖這份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有可能在最後時刻前回歸身體，也有可能拖到最後時刻也無法迴歸。
食蜂不想賭，她可不是一個賭狗。
而且無論簡單的方法還是麻煩的方法，看起來都需要由神明大人親自動手，否則出現在這裡的應該不是神明大人，而是機關的其他人。
食蜂覺得自己還不夠資格麻煩神明大人，能簡單處理不佔用神明大人的時間再好不過了。
嘀咕兩句的春日擡起右手，指向食蜂，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啪！
伴隨着清脆的聲音，食蜂感覺到某種東西被強行從自己身上撕裂、剝離，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不少。
不等她細細體會意識的變化，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出現，二話不說就將食蜂整個人吸了進去，連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留。
那是身體對意識的召喚，也是意識對身體的渴望。
就像生物的求生本能一樣，基本上無法抑制，也無法抵禦。
食蜂消失了，從她身上剝離的東西還存在於這片純白空間，春日朝剝離之物的方向招招手，那些細碎的殘渣就自動聚攏到春日手中，化爲一枚內部有星星瞳的眼珠。
眼一閉一睜，春日就從純白的意識空間迴歸現實，手中還握着一枚星瞳眼珠。
找了找林克的方位，春日用力揮臂，將這枚星瞳眼珠當成棒球砸向林克。
咚！
啪！
林克被直接砸翻，從沙發上摔到地板上，詫異不解地看着春日，喊：“春日，你幹什麼！？”
“沒什麼。”
保持高深莫測的微笑，春日剛剛看得十分清楚，那枚星瞳眼珠在砸到林克身上後反彈，系統界面出現一瞬間，吞掉反彈的星瞳眼珠，而林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奸詐地笑了笑，春日轉身離開，還丟下一句“我去直播了”。
嘆了一口氣，林克也不起來，直直地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發呆。
系統界面彈出，提示更新了新模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