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幻真電隼勢如破竹,恍若就是空中劈下的一道閃電。
夜輓歌見躲閃不及,只得再度使用那一雙匕首,覆上風屬性玄力極力一擋。
恰巧此時,笛聲再度響起,夜輓歌只覺心神再度一晃,可匕首上的風屬性玄力卻並未消減。
幻真電隼那尖銳的雙爪與那青綠的光芒擊撞在一起,頓時激起一陣碧波,自空中浮蕩而開。
夜輓歌只覺得虎口一震,隨即退開數步,她昨日受傷的那隻手掌心,此刻傳來尖銳的疼痛,想必是那傷口已經裂開。
幻真電隼也被震飛數米之遠,這才堪堪穩住了身形,盤旋在空中。
龍清雲放下玉笛,眸中疑惑愈甚。他的這支震神玉笛,可以擾亂他人的心神,而一個人的心神被擾亂,將很難控制玄獸亦或是玄器,可謂是戰場中的制勝法寶,可怎麼……夜輓歌卻不受影響?
不對,先前那隱身的能力分明受到了震神玉笛的波及,可使用那雙玄器匕首時,卻並不影響,這又如何解釋?
夜輓歌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青綠的光芒頓時大甚,包裹在尖銳的匕刃之上,遠遠看去,好似她拿了一對青綠色的雙劍。她舞着這一對青綠雙刃,身形詭異的再度攻向幻真電隼!
幻真電隼到此時才感到有些棘手,它慌忙躲避着,雙爪驟然勾起,隨後身子後仰,猛地張大喙部,一道巨大的雷球頓時凝聚在它的口中,隨後化作手臂粗細的閃電,劈向夜輓歌。
夜輓歌眼眸一眯,不急不慢的閃避而開,右手一劍劃出,那青綠的光芒再度暴漲數寸。
幻真電隼情急閃避,一時嗷叫連連,喙部雷球頻頻生出,幾乎同時聚集了近十道比方纔還要粗的閃電。
而那近十道閃電,緊羅密佈,幾乎將整個擂臺上方遮掩!
夜輓歌心中大駭,忽然狂舞手中的一雙匕首,一橫一豎,青綠光芒交叉閃過,卻並沒有消失,而是在她的周身形成了一個包圍網。
粗壯的閃電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劈天蓋地般降下,雖然沒能穿過那青綠光芒交織而成的包圍網,卻激起了無數的火花。
夜輓歌只覺得四周恐怖異常,那讓人頭皮發麻的絲絲電流在耳邊急速穿梭,彷彿能讓她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停止,饒是有風屬性玄力織成包圍網作爲防禦,她的身形仍是不斷的被壓下。直到最後,蹲在地上,完全站不起來。
饒是說天雷滾滾,也不過如此了。
閃電持續了良久才堪堪停下,而此時,天空也跟着變了顏色,聚集了一片烏雲,烏雲中閃電鳴鳴,彷彿隨時可能降下大雨。
夜輓歌蹲在地上,只覺得一時渾身痠軟無力,根本無法動彈。
而那幻真電隼也似是受了重創一般,飛在空中的身形矮了半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龍清雲一手捂在胸口,似也受了重創一般,的眸子中浮過一抹慍色,暗暗瞪了一眼那幻真電隼,這孩子竟然不聽他指揮,自作主張的放大招!知不知道,這耗費他體內的玄力?
而就在此時,原本無力動彈的夜輓歌卻是忽然擡起頭來,她手中的匕首又一次伸長了數寸,直接頂上了幻真電隼的右翼。
這始料未及的一下,幻真電隼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聽它悲鳴一聲,身形如隕石般摔落在擂臺上。
龍清雲頓時蹲在地上,轉首吐出一口鮮血。
夜輓歌喘着粗氣,好半天才擠出一絲艱難的笑意。
她雖然受到雷擊的麻痹不能動,但她體內的玄力卻依然在流轉。儘管這一擊,已經將她體內的風屬性玄力消耗殆盡,但至少讓她有了喘息的機會。
“我輸了。”
誰知,那邊卻傳來龍清雲的直接認輸的聲音。
夜輓歌一愣,轉首朝他看去。只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緩緩站起,一手收回幻真電隼,似是怕沒人聽到一般,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天賦玄獸已受重創,無力再戰。”
怎可能?夜輓歌在心底裡驚呼,你可是青龍國的太子!就連那慕容世家的慕容青青都能召出三隻玄獸,你堂堂一個太子難道就只能拿出這麼點寶貝?
擂臺考官詫異的瞧了龍清雲一眼,見對方神色淡淡,已經緩緩走下了擂臺,便只好高聲宣佈:“此戰,夜輓歌獲勝!”
夜輓歌踉踉蹌蹌的走下了擂臺,心裡仍有些不置信,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贏了?未免太假了?
可臺下的人卻不這樣認爲,他們似是覺得夜輓歌身上的那一對匕首定是青階……不,藍階以上的超級玄器!否則,怎麼可能對一隻青階七級的玄獸造成重創?那清雲太子可是真真兒的吐血了,這是契約反噬的徵兆,不容有假。
一時間,無數充滿着貪婪嫉妒的目光如潮水般向夜輓歌涌去。
夜輓歌硬着頭皮走到休息區坐下,下意識的尋找龍清雲的方向,只見他坐在不遠處,似是正好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頓時遞過來一道清淺的笑意,可不像是無力再戰的模樣。
夜輓歌火速收回了目光。
看來,龍清雲是真的放水了,想到之前在聚材坊,這位清雲太子便出面幫過自己,此刻在切磋大會又……難道,是龍吟九交代了他什麼?也唯有這樣解釋了。
坐下休息片刻,夜輓歌才覺得身體好轉了些許,不過情況卻不容樂觀,她體內的風屬性玄力所剩無幾了,之後的戰鬥若要再度使用恐怕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幾場戰鬥,一直持續到下午,中午時分,有學院食堂的人專門替參加決試的選手準備午膳。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來給夜輓歌遞來飯菜的正是徐奶孃。
徐奶孃一邊在她身旁的小桌上張羅着,一邊笑眯眯的小聲道:“小姐,今天的飯菜都是我特意給你開了小竈的,你且好好嚐嚐。吃飽喝足了,下午纔有力氣繼續比試。”
“謝謝。”夜輓歌會心一笑,在這種時候,能得到一句實實在在的關切那是極爲窩心的。
夜輓歌也確實餓壞了,似乎使用將這玄力具象化十分耗費體力,狼吞虎嚥的吃着,一下子便把整桌子菜一掃而光,看得她臨旁的一個參試選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一些有所注意到她的選手也是不由頻頻皺眉,饒是這醜八怪廢物變得再厲害那也沒用,說來說去也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在這種公共場合竟全然不顧形象!
夜輓歌直接無視了他們的目光,砸吧砸吧嘴,還意猶未盡的吸了一口筷子上剩下的油水,便又引來一陣側目。
休息了一個時辰,決試繼續進行。
接下來,是夏侯景元與甲二班一名女學生的戰鬥。
可那戰鬥還未打響,便聽那女學生高喝一句:“我認輸!”
那女學生瞧着夏侯景元的眼睛都快成了心型,止不住的朝他一個勁兒的放電。
夏侯景元不着痕跡的蹙了蹙眉,臉上雖掛着笑意,但眸中卻是閃過一抹慍怒。竟然讓他不戰而勝,這是在看不起他夏侯景元嗎?
可那女學生卻不這麼想,對手是自己心儀的對象,而她也明擺着打不過夏侯景元,何必在這浪費時間,不如直接認輸,以免自己在他面前丟了臉面。而且,她一認輸,所不定人家夏侯景元還覺得她識相呢!
一場戰鬥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結束了,觀戰的人羣中不禁發出一陣噓聲,只覺得索然無味。這可是學院中超級天才的戰鬥,誰不想多看一眼?
那女學生趁着下擂臺的功夫,還吧嗒吧嗒的跑到夏侯景元身邊去套近乎。可人家夏侯景元不悅的掃了她一眼,一拂袖便將她撇下了,直直的回了休息區。
夜輓歌忍不住噗嗤一笑,這夏侯景元擱現代就是一典型的高富帥,難免不會有人對他動心。只是,誰又瞧得出來這位高富帥的外表下其實有着一顆醜陋不堪的心呢?
在她看來,這些爲夏侯景元傾心的女人都是眼睛長腳底下了。
誰知,夜輓歌的這一笑,卻是好巧不巧落在了那女學生的眼裡。
那女生又吧嗒吧嗒的跑過來,一把叉腰橫在她的面前,怒氣衝衝的質問道:“你剛纔笑了,對吧?”
夜輓歌擡了擡眉,這才仔細看了一眼那女學生。
此女年紀與她相差不多,長了一張極爲可愛的娃娃臉,杏眼瓊鼻,很是漂亮。她的身段十分嬌小,穿着一件桃花雲霧煙羅衫,裝扮得十分貴氣,想來身份不一般。
“笑了又如何?”夜輓歌眯了眯眼眸。
“你竟敢笑我?”娃娃臉柳眉一豎。
“我只笑可笑之人。”夜輓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捻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娃娃臉頓時捏緊了拳頭,小身子氣得一抖一抖的,她方纔在心儀之人那裡吃了憋,此刻卻又被一個學院中臭名昭著的廢物醜八怪笑話,哪裡吞的下這口氣?
當下,她不管不顧的揚起手來,直接往夜輓歌手中的茶杯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