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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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然是知道的,”大山得意的一揚下巴,把從堂兄藍金鋒那裡聽來的話稍稍的重組了一下,大聲的說道,“花婆子爲了賺謝媒錢,也是爲了陷害藍家,這纔想出了一條歹毒的計策。她要把孫家莊漂亮能幹的孫二桃說給我的堂兄藍金鋒,條件就是我大伯一家能霸佔了我們家的房子,她覺得自己能給孫二桃爭了這麼一處好院子,所以才說動了二桃的爹和娘,把那孫家的大姑娘,二桃的姐姐孫大桃說給你你們家的。”
大山說完這些,不等在場面色各異的人們說出什麼來話,立即又繼續說道,“不過,那花婆子算計好了一切,卻算錯了那厚道的孫家人。人家爹孃也是明白人,明白自家的閨女成親後過的日子舒心纔是最重要,人家不惦記着不該惦記着財產,也不想和那些一肚子壞水的齷齪人家結親的。咱們家大伯一家已經及時醒悟了,孫家知道咱大伯一家的厚道,反倒是相中了咱堂兄,咱們藍家眼看着和孫家的親事就成了。”
大山得意的說完,眼神一挑,閒閒的掃過了老三炮一家三口,又氣死人不償命的補充着說道,“至於,另一家嘛,一肚子的壞心眼子,自然就入不了孫家爹和孃的眼了,咱和金鋒兄弟是至親的堂兄弟,自然也就知道了這事啊。”
聽了大山的話,李玉珍和郭博文都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小石頭更是微笑着衝着大山連連的點頭。老三炮一家卻是神色各異,他爹若有所思的輕輕點着頭,老三炮卻伏在他孃的耳邊快速的耳語着什麼。
老三炮的娘聽完了兒子的話,眼神轉了轉,大聲的質問道,“咱們這十里八村鄉親們的誰不知道,你們鬆坡屯的藍家兩兄弟不和,前不久還大打出手呢,你娘更是撒打了大伯哥,你們兩家仇的就跟世仇似的,藍老大家的事情,你們藍老二一家是如何知道的啊?”
“退一萬步講,”老三炮的娘一邊覷着大山和小石頭的神色,一邊繼續說道,“就算你們聽說了外面的傳言,知道了一點藍老大家的事情,那藍孫兩家的親事是他他們自己能定下來的麼?少了花婆子這個媒人,他們兩家怎麼能結親?你可別告訴我說,沒有了花婆子還有其它媒婆的哦,我可是知道,她們這些做媒婆的,自有她們自己一套,誰也不會半路上插手別人保的媒呢!”
“真是好笑!”大山不以爲意的笑了起來,大聲的駁斥道,“少了張屠夫還吃帶毛的豬肉了?!那些巧嘴無德的媒婆間有什麼狗屁協議咱們管不着,可是咱們鬆坡屯裡熱心的人卻不少,就比如三奶奶,我妹妹雲華和小石頭的親事就是她老人家給撮合的!”
說完了這些,大山得意的晃了晃頭,“至於咱們藍家二房和藍家大房之間的小矛盾嘛,在大家明白了花婆子的齷齪心思和到處挑撥的不齒做法以後,之前那些爭執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大家還是嫡親的骨肉,以後還要相互扶持的。這不,昨天華丫頭訂親,大伯一家就跟着忙前忙後的忙活了一天呢。”
大山輕輕鬆鬆的就解釋了藍家兩兄弟之間目前的關係,還把藍家另外尋媒人來撮合與孫家的親事的事隱隱的點了出來。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情合情理的,而且藍家兩兄弟是否真的和好了的事情也不是能瞞人的,大山敢於這麼說,自然不會有假,這一下子讓老三炮一家徹底的慌了手腳。
大山合情合理的解釋了所有的事情,那麼他嘴裡說的孫家嫌棄訛詐別人家的人家的事情也一定是真的了,那花婆子竟然一張嘴哄了自己家這麼久,不但哄着他們讓人燒了自己的院子,還攛掇着自己一家咬住郭小四不放。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拿他們一家當槍使哪,可憐自己還矇在鼓裡呢,實在是可惡!
老三炮一家三口之中,就是他爹還是個稍微曉事的。當初,老三炮和他娘被花婆子攛掇着,連威逼帶利誘的讓郭小四燒自家的房子這事,他事先是不知道,後來知道以後雖然也勸過,還打算和郭博文說開了和解,可是卻被老三炮娘倆各給勸阻了,本着家醜不可外揚的態度,他也就默認了這件事。
現在,聽了大山和小石頭兩人一唱一和的說了這些之後,老三炮他爹馬上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對着一直在凝神傾聽着的郭四爺愧疚的說道,“郭四爺,是侄子不好,鬼迷了心竅,聽了花婆子的挑唆,別那婆子當成猴耍了,還累的您老這麼大冷天利一趟趟的出門,一切都是侄兒的錯,……”
老三炮他爹說的誠懇,老三炮的娘卻神色慌張了起來,她生怕自家的老頭一個激動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趕緊打斷了他的話,“郭四爺,是侄媳婦不好,這事他爹是不知道的,一切的錯都錯在侄媳婦身上,都是侄媳婦耳根子軟,眼皮子淺,又一直着急老三的親事,這才着了那賊婆子的道,讓她屢屢的上門來,還當她好人一樣的招呼着。”
“那花婆子實在是可惡了,不但欺瞞了咱們一家,還攛掇了小四那孩子,纔多大點啊,就因爲她表姐奚落了後婆子幾句,被那婆子攛掇着做下了這等大錯事,還連累了博文兄弟和玉珍兄弟媳婦,他這一把火可是連累的他老子娘背了多少的債噢,……”
老三炮他娘這麼義憤填膺的指責那花婆子,言談話語間卻把自己一家摘了個乾淨,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花婆子,郭家小四被挑唆也是被她表姐害的,他們一家背上一聲的債也是因爲自己的親戚奚落了花婆子,引起的報復。彷彿他們一家也是被人矇蔽的小白花,是個小兔子一般溫順無害的受害者!
老三炮他娘說了這麼一番,老祠堂裡的衆人臉上的神色卻各自不同了起來,郭博文瞅着自己小四恨的磨牙,小石頭氣的握緊了拳頭,大山的眼神裡冒出了火來,而李玉珍卻似乎輕輕的吁了一口氣,似乎頗贊同老三炮他娘說的自家小四十被沒有口德藍家表姐連累了這個說法。
老三炮的娘說了這麼一番的話,趁着喘口氣的時候偷偷的用眼梢的餘光看了一圈大家的眼神,最後把目光定在了上座上的郭四爺臉上,這件事既然攤開了,別人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郭四爺怎麼想,怎麼看,怎麼判!
一面覷着郭四爺慎重思量着的臉色,老三炮他娘又帶着一股子哭腔說了起來,“可憐我好好的三個兒子如今就剩下了老三一個了,家裡的宅子是老大和老二用命換來的,我們倆老的原本指望着在寬敞的新院子裡順順當當的娶房媳婦,老了也有人能甩瓦送終的,沒想到,這媳婦還沒娶呢,院子卻,……”
老三炮的娘說到這裡,捂着嘴巴低低的抽泣了起來,開始還是裝裝樣子的乾打雷不下雨,後來想到了自己那死在採石場裡的老大和老二,淚水就不斷的流了下來,那兩個都是好孩子,如果他們中的一個還在,她也不會爲了不成器的老三的親事這麼低三下四,四處求人去,也不至於被花婆子幾句話就說動了心思,用自己好好的院子做賭注。
老三炮他娘最後的這番哭訴終於還是起到了作用,郭四爺沉吟了半晌,說到,“這件事情我聽清楚,你們兩家都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