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根的背脊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就是見到了。”
“所以,你就跟來了?”阿香問。
“恩,”傻根總是這麼言簡意賅。
“那你是不管見到誰,都幫別人家幹活嗎?”阿香又問,結果這句話一問完,傻根就急了似的猛地搖頭:“不是的,姐姐美我纔來的!”
說得阿香頓時臉紅了。
“傻根,我比你還小,你都二十了吧,怎麼叫我姐姐來了?”阿香說,她也只是爲了化解尷尬。
傻根就又回了一句:“那姐姐多大?”
“我十七,”阿香說的是虛歲:“你看,你還長得比我高,我都沒到你下巴,頂多到你脖子,所以你不能叫我姐姐。”
“……”傻根就不知道怎麼叫了。
阿香看着他這憨憨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就又笑了笑:“算了,咱們又不能哥哥妹妹地叫,我畢竟是個嫁過人的,也不是什麼小女孩了,你要是想叫我姐姐就叫吧。”
傻根這才咧開嘴笑了,也不知道他平時用什麼東西清潔牙齒,那兩排牙白得很,看起來很清爽陽光。
阿香竟也看得呆了呆。
……
陽光最毒的這段時間已經過了,田邊陸續有村民出來幹活了,有些人看到了傻根在阿香的田裡忙活,就都停下來看幾眼。
阿香回孃家的事情也是全村皆知的,所以她難免成爲了村裡人關注的對象。
第二天就有人跟趙大土開起了玩笑:“大土哥,最近總看到你媳婦和傻根在田裡一起幹活呢,你不去看看?再不去的話,媳婦都要被傻根拐走嘍。”
既然是玩笑話,趙大土自然不當一回事,不但不當一回事,還罵了起來:“那婆娘誰稀罕,要是真的跟了個傻子,那就是她自個賤,那樣的賤人走了就走了!”
村民們都知道趙大土跟他媽一樣難惹,就也不一般計較了,只管笑笑就走。
不過趙大土罵完後,心時面竟也有了疑惑。
這阿香雖然回了孃家,可到底還是他趙大土的女人,她該不會一時飢不擇食去找個傻子吧?
趙大土想想,不管怎麼樣,還是去看看再說。
趙大土懶懶散散地往田那邊走,但才走到村口,突然就看到了兩個身影。
他連忙躲到一邊的大樹旁邊,再偷偷地瞄了一眼。
竟是一個穿着白衣的俊俏少年,還有少年旁邊那個……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夏大寶嗎?
對了,前段時間就聽說夏大寶家裡面來親戚了,好多人都過去看了,說這少年長得真好看,跟從年畫上走下來似的,趙大寶一直不服氣,年畫上走下來的又怎麼樣,還不是親戚,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過幾天不就走了。
結果過幾天就聽說夏大寶家的親戚走了,但是卻留下了這個少年。
而這少年英姿翩翩,氣度瀟灑,跟臉上時時刻刻都洋溢着燦爛笑容的夏大寶走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登對。
沒錯,真的很登對。
趙大土不由地涌上一陣莫名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