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全有回了一句:“傻風兒,你忘了?那次你上山摘野果吃,吃了之後就長了這些,兩年了都沒好,爹也沒錢帶你去瞧鎮上的大夫,村裡劉大夫說治不好了。”
南風警覺地問:“我吃的什麼野果?”
“紅色的,拇指那般大小,當時我拿去給劉大夫看,劉大夫都說不知道是什麼,村裡沒幾個人知道這種東西,唉,也不知道你在哪個山頭摘的。”
南風覺得,她有必要上山一趟,必須先治好這張臉,不然她會活得非常痛苦。
她再捋了幾下頭髮:“爹,咱家沒梳子嗎?”
“梳子?以前給你買過,都被你弄丟了,後來你也不愛梳頭,乾脆就不買了。”
“……”
南全有說:“要不你去隔壁蘭嬸家借一把回來吧?她家的煤油燈還亮着呢。”
“好,那我現在就去。”
小小的身影一下子就跑出了院子,南全有不禁笑了。
這女兒,終於開始重視起自己的外表了。
……
“哎哎,文軒,你醜媳婦又來了。”
翌日,曬穀場上。
一羣男孩又對着不遠處指指點點起來。
“譁,她今天梳頭了。”
“那是什麼髮型?”
“喲,衣服也洗乾淨了。”
“……”
南風揹着半麻袋稻穀,正吃力地往這邊走來。
曬完今天應該就可以了,一想到這稻穀曬乾後就要拿去交賦稅,她便心痛得不行。
早上又是吃一碗很稀的野菜粥,她現在就開始肚子餓了。
因爲想着這些事,所以她並沒有在意那羣男孩在聊什麼,只顧着曬穀。
快到中午了,太陽開始猛烈,南風把稻穀攤好,便去樹下乘陰。
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自從昨天南風說了就算嫁給野哥也不嫁莫文軒的時候,莫文軒便一直覺得奇怪,這傻子以前總是結巴,而昨天居然一下子說了那樣一番氣話,難道是換了一個人?
今天再看她,頭髮顯然洗過了,梳得很順很亮,村裡的女孩都把頭髮盤成鬢,她卻是在額頭兩邊各紮了兩條小辮子再盤到頭頂,其餘的頭髮放下來,簡簡單單,但又能擋住大半邊臉。
再看她的衣服,雖然仍然是穿着有補丁的,但洗得很乾淨了,還有她那神態,舉手投足間都淡淡的,若不看臉,還是有一些味道的。
莫文軒正看着,恰巧這時南風扭過頭也看了他一眼。
還是那張醜臉,莫文軒不禁狠狠地瞪了南風一眼。
南風也不介意,反而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
接着她就看到了野哥。
野哥也扛着半麻包袋稻穀來了,趁他曬稻穀的時候,南風朝他走過去,替他把稻穀散開。
野哥擡頭淡淡地看了南風一眼。
再次看到野哥的醜臉,南風已經不害怕了,她朝野哥笑了笑:“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我想去後山採些野菜,所以想請你幫我看一下我家的稻穀,過了午後我就回來。”
野哥沒說話,卻點點頭。
“太好了,謝謝你野哥,那我去了啊。”
身後傳來幾聲議論:“南風那傻丫頭居然敢跟野哥說話,村裡的孩子都不敢跟他說話的。”
“不但說話,還敢讓野哥幫忙呢。”
“不然誰幫她呀,她昨天說要跟文軒退婚,文軒是村長兒子,咱們得向着文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