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將軍躺在驛館的牀上怎麼也睡不着,他的右眼皮不停地在跳,他揉了幾下,可是右眼皮還是不停地跳,他不安地坐了起來,望着窗外的明月被烏雲吞沒,他心頭一驚,眉峰緊鄒,他感到自己的不安正在加劇,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他雙手合十,在心裡默唸着弱惜的名字,希望她在京城平安。
“將軍,明天就到薩摩國邊境了,你早點休息吧。”劉副將推門進來道。
沐風將軍對劉副將道:“我知道,你們明天也要做好準備,不能太大意,晚上驛館可安排士兵站崗嗎?”
“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
“薩摩國民風剽悍,讓兄弟們明天都打起精神,這也是一種較量。在戰場上我們沒輸過,明天也不能輸。”
此時的弱惜躲在黑暗裡,不敢睡去,她感到時間在艱難中一分一秒地流失,不知什麼時候,她感到了一絲倦意,她恍忽間感到有人推門走了進來,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手撫摸着她的臉,她本能地往後閃了一下,躲開那隻手,警覺地站了起來。她努力地使自己保持清醒,藉着窗外的明月,她終於發現站到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男人,高大威猛,是當今皇上,也是她夢中常受到驚嚇的那個人。
“皇上,你怎麼來這裡?你想做什麼?”
“弱惜,你難道還不明白我想做什麼嗎?”皇上說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讓弱惜不寒而慄,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來了。
“皇上,我可是沐風的妻子。”弱惜說這句話時感到是那樣的無力與蒼白。
“我也說過爲了你我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我是皇上,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皇上冷笑一聲,此時的弱惜彷彿是他嘴邊的肥肉,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太容易了。
弱惜往窗邊移動,藉着黑暗,她從腰間拔出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匕首在黑夜裡閃着寒光,弱惜凜然告訴皇上道:“你不要過來,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也會讓你得逞的。”
皇上看見她拔出匕首並不吃驚,也沒有勸慰的意思,他往牀邊一坐,對弱惜說道:“如果你願意死,我不攔着,我得不到的,毀滅就是最好的安慰,這樣我就是面對沐風也不會慚愧的。”
“你真是無恥。”一想到沐風回來後再也見不到自己,而自己是怎麼從這個世上消失的也沒有人知道,弱惜就感到特別的傷心。
“皇上,你身邊妃子個個美貌如天仙,你爲什麼對我這個鄉野村姑步步緊逼呢?”
“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個,氣質脫俗,就是你臉上有青印的時候我就被你吸引,只是因爲面子問題,讓沐風撿了個便宜,現在你的頑疾也好了,更加的漂亮,我對你的愛更深了,我只要一想到你看着沐風的眼神,我就嫉妒的發狂,你從來就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我比沐風差嗎?他能給你的,我一樣不會少你,你爲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古話說的好,好女不嫁二夫,我既然跟了沐風,我就要忠於
他,就是死,我也不能背叛他,你就死了這顆心吧。”
“沐風如果死了,你不就只嫁我一個人了?你如果這麼死板,我想沐風會死的很快,選擇權在你手上,你是自己死呢,還是想看沐風死呢?”
弱惜可以死,但她不忍心因爲自己讓沐風死去,皇上抓住她的軟肋在逼迫她,她此時感到多麼的無助,拿着匕首的手也在發抖,這時沒想到皇上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奪過她手裡的匕首扔到了窗外,然後死死地摟着弱惜。
“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如果說緣分的話,我和你更有緣分,要想讓沐風好好的活着,你就要聽話。”
弱惜本來還是掙扎的,可是聽皇上這麼一說,她不由地就停止了反抗,像個木偶,任由皇上的擺佈。皇上大喜,將弱惜抱上了牀,扯去她身上的衣服,手順着她的脖頸摸了下去,突然他的手停了下來,因爲他並沒有觸到細膩的肌膚,卻感到手像摸到沙石一樣。
“來人,點燈。”皇上叫道,外面的宮女嚇得推門進來,點亮蠟燭,看也不敢看皇上一眼就退了下去。
皇上手裡拿着燭燈來到牀邊,照了照弱惜的身子,他猛吸一口冷氣,他看到噁心的一幕,弱惜裸露出來的身體佈滿疤痕,從脖子整個胸口還有兩隻胳膊上都是猙獰的疤痕。像一條條扭曲着身子的蛇張着可怕的嘴望着皇上。皇上倒吸一口氣,他恐懼極了。
“李弱惜,這是怎麼回事?你的頑疾不是好了嗎?”
弱惜冷笑一聲,她坐了起來,穿上自己的衣服,對皇上說道:“我臉上的頑疾是好了,可是我身上的這身疤痕是小時候上山採藥從山上跌落下來,被山石刮的,很醜陋是吧,你還是害怕了。”
皇上有些尷尬地問:“難道沐風不害怕嗎?”
弱惜想到沐風對待自己的態度一臉的幸福,她告訴皇上道:“我爲什麼選擇沐風,是因爲他從不在乎我是漂亮還是醜陋,他就是喜歡我這個人,所以在他眼裡他要本就看不見我臉上的青印身上的疤痕,而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是當我臉上出現青印時,你還不是嚇壞了,看見我的頑疾好了,你又開始打我的主意,現在你又被我這一身的疤痕嚇壞了,想想你還是看重女人的容貌,難怪,你是皇上,這怨不得你,說白了你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不是嗎?”
皇上聽弱惜說到這裡,他沒有再說什麼,他眼前心裡腦海中還是剛纔那傷痕累累的模樣,他無法下去手,弱惜說的對,和沐風相比,他喜歡的只是弱惜的美貌是她的身體,沒有這些了,弱惜也只是個普通女人。皇上想你嘲笑的對,自己本來是想盡辦法也要得到她的,可是現在他膽怯了,猶豫了。
皇上不敢再看弱惜一眼,他爲自己說過的大話感到臉紅,他轉過身來向門口走去,打開房門後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話:“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現在就要回去。”弱惜在後面叫道。
皇上沒有回答,他來到外面用手一
招呼,就過來兩個奴才,皇上吩咐了一下,那兩個人得令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那個奴才來到弱惜的房間,對弱惜說道:“將軍夫人,如果你願意走的話,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去,但要有個條件,不知你可答應?”
“什麼條件?”
“回到駙馬府或將軍府後,希望你和你父親馬上回到花山去,再也不要出現在京城,不知你可願意?”
“你以爲我想呆在這京城,我答應你們,見到我父親後我們就回花山去。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就是請我們回來也不會回來了。”
“還有,你要對公主保密不能說你在皇宮,不管你編什麼理由,只要讓金枝公主相信就是了。”
“我知道。”
得到弱惜的保證後,兩個奴才帶着弱惜來到外面,坐上準備好的轎子一直把她送到離駙馬府還有十米遠的地方,讓弱惜下來,自己回去吧。
弱惜走出轎子,看着他們消失在黑夜裡,她擡頭望着天空,明月又重新出現在視線裡,微涼的風輕輕吹來,弱惜感到無比的敞快,自己剛纔真是彷彿在做夢一樣,終於逃脫了皇上的魔爪,她太開心了。
她快步走上臺階,看見駙馬府的大門緊閉,只有門口的兩隻大燈籠還亮着,發着溫暖的光芒。弱惜走上前去,輕輕地敲門,這個時候,深更半夜的,屋裡的人哪能聽見,弱惜只有使勁地拍門,一邊拍還一邊喊道:“爹,杜大叔,開門。”
“小蝶,科摩,我回來了。”
屋裡的客廳裡,李郎中還沒有睡意,他正坐在那打盹呢,恍忽間他彷彿聽見有人在叫門,他站了起來,走到門口仔細地聽,可是什麼也沒有聽見,正當他以爲自己聽錯的時候,他又聽見了外面的拍門聲,他聽出來了是弱惜的聲音,他慌得連鞋子也沒穿好就往大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答應着弱惜道:“弱惜,別怕,爹來給你開門了,小蝶呀,弱惜回來了。”
在屋裡同樣沒有閤眼的杜秀才,小蝶還有科摩都聽到了李郎中的聲音,他們以爲李郎中是想弱惜想瘋了才這樣,可是他們靜下來確實好像聽到弱惜在喊他們,他們趕緊跑了出來,在院子裡,果然看見李郎中牽着李弱惜走了過來。
“弱惜,你上哪去了,都急死我們了。”小蝶一看見弱惜平安地回來,一下子就撲了上去,緊緊地摟住弱惜喜極而泣。
“被人送到將軍府門口,我想爹都在你們家,我應該來駙馬府纔是,哪知喝多了,有些迷糊竟然走錯路了,一直到現在才找到,真是對不起,瞧讓你們擔心的,都是我的錯。”
“好了,回來就好了,虛驚一場,我們還以爲你被皇上扣留了呢,科摩和小蝶後來又進宮去找你呢,下次可不能再犯迷糊,真是嚇死我們了,你看這一晚上我和你爹頭髮都白了不少。”杜秀才道。
弱惜心疼地看看他又看看李郎中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們受累了,天不早了,還是趕快回房間休息吧,一切都等明天早上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