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書香 v3 輸不起,誤會巧合
“這事情和那個女人有沒有什麼關係?”鳳九似乎輕輕的扣了扣手,優雅如斯。?.
黑衣人一頓,即刻回答,“回主子,沒有,就是顧家和董家兩家的私人恩怨。”
黑衣人永遠也搞不懂自家主子的想法,要說監視着董家,還不如說是在保護着董家,可是又不讓他們插手任何的事情,也不要他們報告董家的一切,只需要在董家有危險的時候報告於他。
鳳九微微斂眉,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張,“下去罷。”
黑衣人才消失,鳳九忽而拿起石桌上的杯盞,對着東南方向就是扔了出去。
一道火紅的影子從東南方向掠出,隱隱有些不穩,來人一下坐在了鳳九的對立面,“鳳世子,你好意思麼?我就是來關心你一下罷了,出手怎得那麼狠。”
不用猜,能穿着紅衣的人定是諸葛離風是也。而他口中說的鳳九‘狠’是因爲鳳九杯盞中的酒液浸溼了他的衣袖邊,他邊說着話邊不滿的拂開酒液。
“我看你看熱鬧看得很歡樂,這不請你喝喝酒麼,哪料到你武功竟然低到了這個程度,莫非已經縱慾過度?”鳳九輕撇了他一眼,想要看熱鬧,也不能在他的身上找熱鬧。
諸葛離風在柳娉婷來後片刻就來了,又藏而不出,還隱約聽到其有些亂糟的心緒,這人不是在看熱鬧是在看什麼?
諸葛離風毫不在意鳳九的態度,直接端起了酒壺,喝了一口,放下之時,嘴角溢出少許酒液,他只用衣袖隨意擦拭,便道:“你家那傻丫頭都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我還以爲會看到‘怒髮衝冠爲紅顏’呢,沒想到你這人真無情,什麼都沒說就直接把人給打發走了。”
董書香那個傻丫頭在鳳九心裡什麼地位他是不知道,可是她在鳳九心裡佔有特殊的位置他是知道的,而且鳳九做得那般明顯,他要還是不知道他就傻瓜了。
“呵呵…我看你聽的歡樂,怎麼要遂了你的意,我這廂走不開,你作爲兄弟的給我走一趟如何?”鳳九在他面前毫不掩飾,只是他的熱鬧豈能讓別人看了去,而且已經是閒了一段時日的諸葛離風。
諸葛離風還未吞嚥下去的酒液猛地一衝,然後猛然咳嗽了起來,直到一張臉漲紅,不可置信的看着風輕雲淡的鳳九,“鳳九,這種‘英雄救美’之事,你讓給了我,要是那個傻丫頭喜歡上我怎麼辦?我可不想麻煩啊。”
鳳九定神看他,“我有讓你親自出面?何況你覺得她會喜歡上你?”
鳳九其實也不知道對書香的感覺如何,他心裡的想法就是董家一門對他很有用,可是他卻不曾想他對董家的行爲是怎麼樣的,那是一種培養中的寬容,一切都還依着書香的心願。
而書香他不能說是十分了解,但也能算上八分,諸葛離風是個讓人會不禁自主喜歡上的男人,可是依他看來,書香是定不會喜歡諸葛離風的,至於爲什麼,他也想不明白。
“那你想如何?”諸葛離風沒有鳳九想得細,他問出這個問題也只是下意識的。
鳳九脣角微勾,“顧家只有一個管家威脅,沈君現在雖然小器已成,可要成大器還得經過磨練,我需要你去暗中幫助董家,切記不能讓董家發現是我幫助了他們。”
諸葛離風一個白眼掃了過去,“鳳九,你這是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你確定你不親自回去?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回去要好,畢竟到時候我一個不慎,那傻丫頭若是出了什麼事情…”
“那就用你自己的雙手把你的頭顱給獻上。”鳳九冷冷打斷他的話。這點小事還解決不了,誰信了。
諸葛離風眼露無辜,“鳳九,你…重色輕友…”
諸葛離風面上這般無辜叫屈,可內心卻是翻滾着:鳳九這小子對那傻丫頭還真上心了,雖然不親自回去,可是要暗中保護那傻丫頭一家…難道那傻丫頭還真心有那麼好?能讓鳳九直接忽略容貌喜歡上?
鳳九根本不看他,道:“你若不想去也可以,剛好河東那邊發生了強盜匪徒擾民之事,你去安撫安撫也是可以的。”
“鳳九…”諸葛離風雙眼翻白。
“當然,若是你想去邊塞軍中練兵,也無不可。”鳳九再度落下一句,讓諸葛離風徹底人命。
諸葛離風最討厭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去做利民利國的事情了,去收拾強盜匪徒和練兵這兩種他根本不想,他隱隱有些輕微的潔癖,不管在匪徒窩裡還是在軍營裡那都是免不了受到侵蝕的。
諸葛離風‘被逼着’想明白了之後,“好吧,我一定完成使命,就是作爲兄弟我想問一句:你爲什麼不回去?”其實他就是想再度確認一次鳳九對書香到底有多看重。
鳳九沉凝:“我輸不起!”
只短短的三個字‘輸不起’,卻讓諸葛離風驚呆了。
‘輸不起’飽含的涵義太深了,諸葛離風無法詮釋,但他有一點肯定的是鳳九一點都不想讓那個傻丫頭受到傷害。
其實在說出‘我輸不起’時鳳九自己也沒有想到,他自己的眼裡也是驚愕的,只是諸葛離風他沒看到而已。
而在鳳九讓諸葛離風暗中保護董家時,書香和沈君兩人已被顧管家給壓到了董家。
看到那被綁着的八個家丁和還在磨豆腐的顧禽獸,書香狠狠的吸了口氣,她可是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太震撼了,這董家的因子太強悍了。
而顧禽獸在看到顧管家時就看到救命稻草,頹廢的兩眼驀地發光發亮,什麼痛和累都消散了,他現在想的是終於得救了,這董家一門都是瘋子。
其實,在書香回來期間,因爲董家三兄妹在顧禽獸的嘴裡問不出其他的事情來,書瑟氣憤於顧禽獸對她的猥瑣,所以她爲了發泄想到什麼做什麼,隨時對着顧禽獸踹上一腳那還是輕的,最主要的是她還死命的給顧禽獸灌下水,而且還是摻雜了牛尿的水。
顧禽獸此時此刻是苦不堪言,他何曾受到這般侮辱,可是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報仇,他想到的是趕緊脫離董家的魔爪,因爲他尿急。
董家三兄妹看到書香和沈君被壓着回來,強壓住內心的擔憂,但眼神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顧管家顯然對這種場面很滿意,“放了我家少爺,我就考慮放了他們兩個。”
此時那被綁着的八個家丁也都被放開了,只是個個都想逃,看到了顧禽獸那般不堪的模樣,他們怕顧禽獸不給他們活路,直接滅口。
“除非你先放了他們。”書瑟強硬道。
顧管家看也不看她,直接對着書豁道:“放了我家少爺,其他的一切都好說,你們別忘記了還在大牢裡的董致風,若不想他有事情,你們最好按照我的話做。”
書豁站前一步,“既然我爹已經在你們手裡,你們先放了他們,我們定會放了顧‘少爺’。”
顧管家似乎在心裡思忖了一番,可顧禽獸哪能等得急,隨即就叫喚起來,“快放人,快放人,本少爺都要被折磨死了,本少爺要如廁,被少爺要如廁…”
書瑟憋得臉色通紅,心裡直想笑,她就想要這個效果,這個顧禽獸若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失禁,看他在短期內還敢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
顧管家不屑的看了顧禽獸一眼,最終決定先放人,“來人,把他們給放了。”
董家也說話算話,可顧禽獸在走到自家陣營的半道上終於…失禁了,而且還是沒完沒了的,一條褲子都溼漉漉的了,他站着的腳下留下一灘讓他直想找個地方鑽進去的發着騷臭味的尿液。
董家的家丁除了顧管家其餘的都齊齊轉身了去,不敢再看顧禽獸。
董家四兄妹和沈君先是一怔,接着齊齊笑噴了。
顧禽獸終於忍不住了,踏過自己的尿液,直接就伸腳對着顧管家踹了一腳,嘶叫,“還不給爺回去,還嫌爺不夠丟臉是不是?”
顧管家雖然心裡對顧禽獸不屑,可是面上對顧禽獸還是言聽計從的,比較這顧禽獸對他還有用,再度掃看了他們一眼,便招呼着人擡了顧禽獸回去了,反正要收拾董家,他有的是辦法,而且他來這的使命可不是爲了收拾一個小小的董家。
顧家一行人走了,書香隨即就收起了笑意,正色的對着書豁道:“大哥,快去請秦大夫,沈大哥受傷了。”
書豁也來不及問什麼了,直接點頭,然後就出了門。
書瑟和書生兩人見書香要去扶沈君,縱使對沈君有意見也壓了下來,幫着一起扶了沈君過去,這個時候他們才發覺沈君面色蒼白得可怕,手上隱隱青筋冒起,這情況明顯是隱忍而致。
看董家兄妹那麼緊張,沈君還開口笑道:“沒事,一點點小傷而已。”
“就你逞強。”沉凝片刻,書香只落下這麼一句。
她不是個冷情的人,沈君是爲了她才受傷的,縱使這裡面可能有沈君對本身的愧疚所在,可他確確實實是因她而傷,若是她還一如的對他冷淡如前,她還真做不到。可要她對他像以前的書香那般,她也做不到,所以現在她對沈君的態度是不冷不熱的。
“二姐,你…”書香本來想對書瑟說什麼,可待看到書瑟額頭上的清淤時,嘆道:“二姐,你先坐着,我去廚房裡燒開水,你這臉也要洗洗了。”
再看向書生,發現書生也受了輕傷,和沈君一比要輕多了,長長呼出一氣,然後出了門。
書香不在,沈君和書生、書瑟兩人便陷入了僵局的場面,一時無話。
書瑟本就不是個憋屈的性子,她憋不住,便道:“那個沈什麼來着,我爹說不然你幫忙,我知道你的傷肯定是因爲阿香才這樣的,所以等會秦大夫給你看了,就讓大哥送你回去。”
書生覺得書瑟說這話有些不妥,便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書瑟卻掙脫開他的手,看他,“阿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次他到我們家來那次,爹後來幾天都陰沉着臉,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家留宿,那爹還不得一輩子都不理我們了。”
“放心,等會我就讓大哥送我回去,你們不必爲難。”沈君有些沉悶的出聲道。
聽沈君那麼幹脆,書瑟倒是有些不自然起來,撇了撇嘴,“那個…那個…你救了阿香的事情我會告訴我爹的,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君忍痛強裝笑答:“等會阿香和你們大哥回來,我有話對你們說。”有些事情該是釋然的時候,不管這事情埋葬多久,那也有釋然的時機。而現在,或許就是那個時機。
書豁沒請秦大夫,他卻是帶回來了黃御醫,這讓書瑟又驚又喜。
這黃御醫消失有段時日了,她還真擔心這黃御醫一去不回,那阿香的臉怎麼辦?
現在黃御醫回來了,書瑟一張本來沉悶的臉也變得有些活泛起來,毫不扭捏的拉扯着黃御醫的衣角,“老頭,你終於回來啦!”
黃御醫佯裝不喜,“什麼老頭,你看看你妹妹阿香,人家就親親熱熱的叫我一聲爺爺,真沒大沒小,你爹呢,讓他出來好好教訓你。”
一說話董致風,書瑟本活泛的模樣又沒了,黃御醫不由問:“怎麼啦?”
書豁道:“黃爺爺,先給阿君看看怎麼樣了,我再把事情一一說給你聽。”
黃御醫滿含疑惑卻也伸手給沈君診治起來,最後得出結論:“放心,這手廢不了,養個兩個月就成。”
書香端着熱水站在門口就聽到了黃御醫這話,頓時心裡一鬆,若沈君那手廢了,她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沈君,又怎麼面對沈君的娘。
接下來,黃御醫開了單子,又去抓了藥,還順道給董家三兄妹給診治了一番,全都沒什麼大礙,就聽着書豁說着今日發生的事情。
黃御醫聽完,摸着鬍鬚道:“你們且放心,會沒事的。”
書香以爲黃御醫是說有鳳九在所以沒事,便道:“爺爺,那鳳大人不在啊。”
黃御醫眼一挑,“不在便有不在的法子,你們放心吧,老頭我這日夜趕回,累了,就先回去睡覺了。”
黃御醫一走,徒留下五人面面相耽。
書瑟打斷靜謐的場面,“那個沈什麼,你不是要說些什麼嗎?”
沈君的左手用紗布包着,臉色好看了不少,聽到書瑟的話,便道:“是。”
接着,董家四兄妹齊齊看着他。
“其實這件事情發生在十五年前的冬天,那一天董伯父去了縣城買書,然後董伯母卻在喝了一杯茶後肚子疼,正好我爹來找董伯父恰好見到了董伯母這般,所以顧不得許多就抱着董伯母去看大夫,那大夫是是生面孔,根本不認識他們,於是便誤認爲他們是一對夫妻…。”
接下來沈君的話和大家預想的差不多,就是董致風回來時就看到沈父他去細心的照料着董母,那個時候董致風喝了點酒,又想到了沈父似乎以前對自家娘子有心思,最主要的是董母還雙手抱着沈父的脖子,看上去親暱得很。
於是,董致風大發雷霆,將沈家作爲了絕來戶,後來不管沈父和董母如何解釋,董致風都不相信,直到沈父死,董致風也沒去拜祭。
書香想:秀才爹其實一開始是不相信沈父和董母,可是在她和書生兩人出生,又爲了董母而去借錢,甚至於簽下顧家那借條看來,秀才爹應該是早對沈家釋懷了纔是,只是可能他抹不開面子罷了,或許中間還有什麼,卻是沒人知道的。
再就是,秀才爹不讓他們去找沈家,這擺明的是不想欠沈家人情。而且會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應該是知道沈君和書豁這個大兒子交好的,也想到了他們會找沈家。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難道那事情真的那麼巧?
書香不禁問道:“沈大哥,那天我娘會肚子疼,我爹又去縣城喝了酒,沈伯父親自帶着我娘去,難道那個時候沈伯父不知道去找沈伯母麼?”
“這其中確實是有巧合在內的。”沈君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