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他便再沒進過山。
一進山,他似乎就看見老黑躺倒在他面前,他更不能忍受,萬一將來有一天,大黑也步上了後塵,又該如何?
說起那段往事,覃寶山的心情明顯低落下來。
“你別難過,老黑會拼命救下你,也是你值得它拿命去救你。以後,好好待大黑即可。”
“你不懂,你不會明白我那種心情!”
覃寶山低吼一聲,重重一拳擊打在柱子上,震得牆泥撲簌簌往下落。
“懂,我怎麼會不懂!”
夏梓晴不由想起,前世自己的那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
和她一起執行任務的夥伴,多少人拋頭顱灑熱血,到死都未能回家看一眼。又有多少人穿梭在危險邊緣,爲了做臥底,揹負着無盡罵名,就連死去了,也依然不能爲他正名。
那份沉甸甸的失落感,還有徹夜難眠的自責,伴隨着每一位生死相依的同伴離去,而越發沉重。
她怎麼可能不懂,那份來自心靈深處的自責?
“寶山哥,你聽我說…”
話剛說了半句,旁側右廂房那邊突然傳來一聲輕響:“誰?”
夏梓晴低喝一聲,二人齊齊轉頭:“誰在那邊,出來!”
很快,聲音傳來的地方,覃志誠慢慢探出頭來,朝二人笑笑。
“咳咳咳…三弟,三弟妹真是好興致啊!在這裡賞景,還別說,今兒的月亮可真圓!”
頭頂的月亮確實圓,不過,他怎麼在這裡?
“覃家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會也是來賞月吧?”
夏梓晴輕哼一聲,眸子深諳,他出來的方向,好似是那邊的漚肥堆吧?
“大哥就是出來轉轉,見你們二位聊得正起勁兒,本不想打擾,不料…你們聊,你們先聊着,我就不打擾了。哈哈哈!”
覃志誠打着哈哈,和二人錯身而過,回了房間。
盯着他遠去的背影,夏梓晴蹙眉。
奇怪…
“走吧,咱們回房。”
覃寶山招呼她:“早些休息吧。剛纔聽娘說,大哥和二哥明兒一早就要回縣城。讓我去送一送。”
說是送一送,其實就是讓他幫忙扛東西,做苦力罷了。
夏梓晴不置可否。
回房後,她原本打算再抄寫點傳記,想到明兒一早覃寶山還要早起,最終打消了心底的念頭。
可她莫名就是睡不着,等覃寶山入睡後,她乾脆坐起,繼續修煉起家傳的五行功法來。
修習內勁心法,主要是需要持之以恆,從小開始打熬身體。這具身體具體年歲她雖然不知,不過從骨骼來看,也不會超過十四五歲,雖然修習內勁心法正是好時候。
修煉功法的時間好像總是過得很快,夏梓晴運行了兩個周天,外面便有了動靜。
劉氏早早就起牀,開始準備大伢子要帶進縣城的一應物品。
等衆人起牀吃過早飯,覃寶山出門請來的騾車已經等候在村口。
覃寶山不斷來回奔波,把劉氏準備的一應物品搬上了騾車。
“這些是娘給你準備的雞蛋,別省着不肯吃,讀書費腦子,你得多補補。還有這隻小黃雞,你記得讓竇氏燉了,多喝些雞湯,這可是好東西。還有這些新米,也是你爹特意給你準備的…”
劉氏囉囉嗦嗦,每拿出一樣,都要念叨半天,仔細交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