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志誠總算從草叢中掙扎着爬起。
此刻的他臉花了,嘴角被磕破了還在流血。身上的長衫子髒了,鞋子掉了一隻,赤着一隻腳,頭頂還沾了一頭草屑,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呸,呸!”
他吐了兩口帶血的唾沫,眼見到手的殘卷此刻又成了別人家的,當即破口大罵。
“死八婆,我艹你老孃的醜八怪,你居然敢搶老子的畫?”
“呵,做賊的倒是喊捉賊了,你還要臉不要?真不想要那張臉了,姐不介意幫幫忙,幫你脫下來!”
夏梓晴說得輕巧,可話語裡的威脅,卻是實實在在的。
覃志誠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還想再罵,可話到了嘴邊卻再說不出口來。
他有種莫名的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在玩真的!
就在二人僵持時,一陣車軲轆的響聲響起,很快,拐角處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這輛馬車明顯不是尋常馬車,紫檀色的車廂,彪悍健壯的駿馬,一路飛奔而來,帶起滾滾塵土。
讓夏梓晴下意識往大道邊上一站。
馬車路過一行人時,反而從馬車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驚呼:“咦,這是怎麼啦?”
很快,馬車在前方不遠處停下了,一名年輕男子從車廂裡探頭出來。
“怎麼回事?”
覃志誠擡頭一打量,當即雙眼一亮!
顧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狽,連滾帶爬追上馬車:“魏公子,魏公子救命啊!有人強搶我的畫,還打傷了人。魏公子救命啊!”
這是豬八戒過火焰山——倒打一釘耙!
夏梓晴對覃志誠這張厚臉皮也是無語得很,盯着馬車上那人,蹙眉不語。
而那邊,覃志誠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指着自己的傷,添油加醋,把夏梓晴攔路劫財的過程說得活靈活現。
那男子名叫魏子李,過去曾和覃志誠有過幾面之緣。年不過二十許,人也白淨,偏偏就長了一雙眯縫眼。
盯着夏梓晴看時,都看不見眼仁兒。
聽完覃志誠一通編排,他隨意一揮袖:“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這攔路搶劫的山匪給本少爺抓起來!”
得,一眨眼,她就變成了攔路搶劫的山匪了!
“是,少爺。”
坐在馬車前面的四名家丁模樣的男子得了令,也不多說,拿起繩索上前,試圖綁縛上夏梓晴。
“慢着!”
夏梓晴趕忙喊咔,隨即一抱拳:“這位是魏公子吧?你這般,連事情前因後果都不問,便認定小子是山匪,這麼大的罪名壓下來,小子都兜不住。這也太過了吧?”
“這算啥事兒。本公子說你是山匪,你就是山匪!囉嗦個什麼勁兒,你們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動手。”
那魏公子明顯就不是講理的人,頻頻催促自己的手下。
“等等!”
夏梓晴再度開口,真被當成山匪抓走,那就是黃泥巴敷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魏公子,你說我是山匪,不就是在指責,這覃志誠也是山匪嗎?你大概不知,我可是他的三弟妹。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靠山村隨便問問,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