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晴子住在三嬸兒家,他也沒閒着。
先後和爹孃談了幾次。
許是見他心意已決,老覃頭最後拍板,同意他用賣糧所得的一半,置辦一套聘禮。可把覃寶山樂壞了!
爲了給晴子一個驚喜,他才強忍着沒在路上告訴她。
“如此便好。”
邱氏也看出來夏梓晴興致不高,可一見到自己這侄兒那副眉開眼笑的模樣,又着實不好開口。
“謝天謝地,你爹總算是做了件人事兒!”
祖母紀氏不由雙手合十,不斷感謝諸天神佛。感慨不已,見夏梓晴看來,她才嘆了口氣:“既然你爹同意你和晴子的婚事,那後續的事情,你可都想好了?”
“這正是孫兒要和祖母商量之事。”
覃寶山笑得見牙不見眼:“祖母,您也知道,晴子不記得過去的事兒了,也不知她孃家在哪。這婚事,孫兒想求祖母替我做主。還請祖母莫要推辭!”
“這……”
紀氏破天荒遲疑了:“祖母自然願意,只是……婚嫁畢竟是大事,你還是先問清楚你爹孃,再來和祖母說。知道不?”
不是她心頭多疑,而是今兒這事,順利得連她都懷疑!
自己的二兒和二兒媳是個啥樣的人,她還能不知?
“好,祖母放心,我這就回去和爹孃商議。”
驚喜衝昏了覃寶山的頭腦,他沒有察覺紀氏話裡的遲疑,高高興興告辭離開了。
臨走時,他捉住了夏梓晴的手:“晴子別怕,等咱們成了親,我一定會對你好,絕對不讓你受了委屈。”
“行,等成了親再說吧!”
夏梓晴抽回手,應付着他的話。
看着那道身影融入黑暗裡,她這才轉身歸整自己帶回來的東西。
當真要嫁給覃寶山嗎?
她覺得自己病了,她患了一種名爲“婚前恐懼症”的病,且病的不輕。
“晴兒,你過來,到祖母身邊來。”
紀氏含笑朝她招了招手。
夏梓晴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來到紀氏身旁:“祖母,您喚我有事?”
紀氏的眼老而清明,盯着她的眼看了良久,才嘆了口氣。
“晴兒,祖母看着三伢子這孩子長大,對他,自然也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關注。祖母見你今晚沒怎麼說話,可是對你和三伢子這樁婚事,有啥不滿意的地方?”
紀氏這話問得直接,卻問到了事情核心夏梓晴心底,也把她一下子問住了。
“祖母……”
話分兩頭。
在夏梓晴艱難面對紀氏時,覃寶山也歡歡喜喜快步回了老覃家。
可一進家門,他就被小豆丁拽住了。
“三哥,不好了啦!我跟你說……”
“咳咳咳!”
身後突然傳來劉氏的咳嗽聲,嚇了小豆丁一大跳,趕忙住了嘴,遞給自己三哥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低下頭,啥話都不敢再說。
劉氏惡狠狠瞪了眼小豆丁,上前推開他。
把覃寶山上下一打量:“呵,又去了那邊?那個殺千刀的究竟給你吃了啥迷藥,迷得你人五人六的,連自己的爹孃都不要了?”
“娘!——你在胡說八道啥哩!”
覃寶山蹙眉。
“我胡說八道?”
劉氏的聲音明顯高了兩度,想嚷嚷,似乎又想到了點啥,憋了好一會兒,反而露出道笑容來。
“三伢子啊,你爹,他有話想對你說。”
她的笑,讓覃寶山身上的毫毛根根豎起,炸毛的恐懼下意識從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