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寶山遲遲沒來,可紀氏和邱氏卻先回來了。
二人一早天沒亮就出門了,還帶走了不少了芝麻餅,額外還帶走了夏梓晴醃製的老肝、野果、紅布等等,裝了滿滿一提籃。
回來時,提籃卻空了。
紀氏和邱氏臉上都帶着笑,唯獨看向夏梓晴的眼神卻帶着些別樣的意味。
夏梓晴正忙着收拾,這幾頁做舊的書頁,正是那本傳記缺失的書頁,並沒注意二人的神色。
“祖母,三嬸兒,你們餓了吧?我馬上就做飯去。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忙了這麼久,她的肚子也餓了。
“晴兒,你先過來,祖母有話要對你說。”
紀氏招呼着夏梓晴。
等夏梓晴上前,她細細打量了一回,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今兒我和你三嬸兒去了趟族裡,已經請動了族長,讓你堂祖母爲你保媒。有族長出面,你就只管安心住下,把心放在肚子裡,等着開開心心做新娘子吧!”
不等夏梓晴問,紀氏便解說起事情由來。
昨晚覃寶山留下商議到半夜,離開後,紀氏左想右想,就想到了這位堂祖母。
這位堂祖母不是旁人,正是當年那位從六品的侍御史覃宗泰之妻何氏。當年覃宗泰亡故後平了反,朝廷爲表安撫,將何氏封爲四品誥命夫人,食朝廷俸祿500石。而如今的老覃家族長,正是何氏的獨生子覃長風。
因爲當年之故,除去每年祭祖之時,紀氏少於幾房人聯繫。今兒爲了三伢子,紀氏舍了自己那張老臉,求上門去。這才請動多年未外出的堂祖母出面,答應替覃寶山保媒。
中間的彎彎繞繞,紀氏雖然說了不多。
不過夏梓晴原本就知道其中原委,再結合紀氏所言推測,也不難推測出事情前因後果。
“你這位堂祖母身上可有四品誥命在,她長子又是老覃家的族長,有她替你二人保媒,量你那擰不清的公婆也只得收斂,再不敢橫生枝節。想來也就是這幾日便會登門。”
當年爲了老頭子的死,她沒少生埋怨,連帶自己那妯娌何氏,她也沒上門走動。
這次爲了三伢子,她一個都入土大半截的老太婆,也舍了這張老臉求上門去。只願這兩個孩子成親後,能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祖母,您這又是何苦……”
夏梓晴很是過意不去,她心裡明白,紀氏做這等決定有多艱難。
“好孩子,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若不是因爲這事,我也不會去探望你堂祖母,也不會解開這多年的心結。再說了,祖母做這麼多,其實也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考慮考慮。”
紀氏說着話,看了眼邱氏。
邱氏明顯也很緊張,攥緊了衣角。
“祖母您說得何事?”夏梓晴輕聲問着。
“是這樣的。”
邱氏緊張得渾身都在輕微顫抖:“當年榮發去得早,我也未能替他留下一兒半女,讓榮發斷了香火。我的意思,就是、就是寶山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