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晴顧不得寒暄,目光往人羣裡一掃,蹙眉:“文小姐可是在裡屋?”
她一句話,當即讓王子珩斂了笑。
隨後又故作無事人模樣:“許是貪玩忘記歸家的時辰,她身邊四人個個都有本事在身,多半由着她胡來了。”
“許是她身邊的隨從見獵心喜,這才耽誤了。”
“眼下天色不早,獵得多少野味,咱們不如明日一早再仔細計算如何?”
夏梓晴也跟着圓話,邀請幾人歇下。
魏子李和顧一飛跑了一天,早就累了。再加上眼下的情況,大家都是人精,紛紛表示沒意見。
夏梓晴回頭和紀氏商量片刻,這才和幾人商量:“舍下簡陋,着實住不下人。不過,村頭裡正家已收拾安排妥當,諸位不如暫時借住一晚?”
“也好。”
三人應下,便帶着自己的隨從離開了。
等幾行人一走,夏梓晴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怎麼回事?那位文小姐怎沒和你們一起迴轉?”她沒說話,覃寶山倒率先問了出口。
夏梓晴看了眼一臉好奇的紀氏和邱氏:“中間我們分開了。等我們再找回去時,他們一行人卻失了蹤。”
她快速解釋着事情的來龍去脈。
只是把後來遇到那蒙面人的事情略過去了。
覃寶山擰眉。
那文小姐有多尊貴,從過去共事的夥伴口中,覃寶山心中早有清晰認識。
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怕是他們所有人都得替她償命!
夏梓晴也明白他的顧慮,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憂心忡忡。
他略一思索,卻下了決定:“天黑後山上太不安全,此事不能再拖。我進山找找,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結果。”
想到這裡,他片刻不敢耽誤,取下夏梓晴肩上的弓箭,背在自己背上。
“還是我去吧!”
夏梓晴捉住他拿箭筒的手:“這弓箭我用慣了,遇到危險,至少也有一戰之力。”
“你怕我不會用弓?”
覃寶山有些好笑:“你不會覺得,我押送那些貴重貨物在郡城來來回回,不會武藝也能勝任吧?”
一直以來,他沒有告訴家裡人押送貨物有多危險!
爲了能多掙銀錢,他一般都是跟着鏢局接短工。若是一般的貨物,鏢局不會僱傭他們這種短工。若是貴重貨物,鏢局僱傭“知根知底的熟人”跟着送貨,不過是以防萬一,遇到大事時,能讓人打頭陣抵擋片刻,讓自己人有喘息時間。
這原本就是刀頭舔血的事情,運氣好,順順利利把貨送到,來錢又快,自然皆大歡喜。
可若是遇到劫道的……
也只能怨自己運氣不好。而他,就曾兩次走“黴運”了。只是這些,他從不曾對家人提及,也不願家裡人知道這些。
是了!
他一說此事,夏梓晴這才恍然!
覃寶山一直表現得只對那些田地莊稼感興趣,她都忘記了,每次他出門做短工,都是風裡來雨裡去,又怎麼可能一點本事都沒有?
“可,夜晚山上太危險。”
“所以我們得儘快找到人。”
他拿起匕首別在褲腰上,回身輕拍着她的肩:“別怕,一切有我呢!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