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到處都是火把的光亮。
更有人大聲吆喝着打招呼的聲音,爲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生氣。
夏梓晴一行人夾在山道上前行,不由得也加快了腳步。
可等到他們一行人趕在夜五更前來到觀音禪寺時,前面早已排起了長龍,蜿蜒曲折的火把從山門排到了山腳,着實讓夏梓晴很吃了一驚。
“還是來得太晚,可惜,可惜。”
紀氏連連稱道可惜,拉着二人排在了隊伍後面。很快,他們也身後也排起了長龍。
“娘您莫急,既然是敬菩薩,只要咱們心裡菩薩,有沒有搶到頭柱香都不重要。”
邱氏趕忙寬慰她,又趕忙拿出帕子替紀氏擦汗。
“嘿,這位大妹子說得好,咱們來給菩薩上香,最主要的是就是心誠,心誠則靈嘛。”
排在前面的一位婦人回身開口笑:“別說老嫂子你來晚了,咱們這裡的人都來晚了。聽說呀,排在第一的那位,早在三天前就來候着了。”
“可不是嘛……”
隊伍更前面又有人接話了,一時間,隊伍裡迅速熱鬧了起來。
有人閒聊,紀氏臉上的懊惱明顯好轉,也跟着說說笑笑。
“聽說今年菩薩誕辰,那薛大官人家還特意請來了戲班子在觀音禪寺搭戲臺,要請大家聽三天三夜的大戲呢!說是呀,恭賀他家公子訂婚大喜。還說,可是請來了名角兒玉公子唱大戲。這手筆,可不是一般的大哩……”
這話一出,隊伍裡嗡聲四起,大家議論紛紛。
夏梓晴卻聽得愣了愣。
她趕忙拽了拽正說得唾沫橫飛的婦人:“大嬸兒您說得薛大官人……?”
“嗨,我流楓城除了那薛大人家,還有哪位敢稱薛大官人?”
那婦人一臉喜氣洋洋,說話噼裡啪啦好像放鞭炮:“那薛大人在朝做大官兒,他家呀!那可真真兒是富貴窩。我家有個親戚在薛家幫傭,據他所言,那薛大官人家不但地上都鋪滿了金磚,頭上蓋滿了銀瓦,就連那吃飯睡覺都與旁人不同。哪怕屙屎呀,也有五六個小丫鬟伺候,擦屁股用得也是綢布。當真是金貴得很哪……”
夏梓晴眸子微閃,有些無法把自己印象裡的薛宅和這婦人嘴裡的薛宅聯繫在一起。
說道富貴,那薛宅倒的確是富貴。
再一想到自己上次去的,不過是薛宅的別院,這麼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就這樣,那薛公子便與那女子成就了百年之好。眼下婚事一定,這不,那薛公子便迫不及待來觀音禪寺搭戲臺唱大戲慶賀了。可惜呀,我家沒有這等美貌的閨女,否則呀,我老婆子也能跟着享清福咯。”
那婦人的感嘆,立刻引起衆人一陣共鳴。
議論聲四起。
夏梓晴抿脣一笑。
這人啊,誰都希望自己是那個幸運兒,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幸運的事?
那女子靠着小計謀設計嫁進了薛家,薛大人在朝爲官,薛家那般富貴,兒媳還沒進門就落了薛家這麼大的臉,真以爲嫁進了薛家,便是幸福美滿生活的開始?那豪門裡的彎彎繞繞可多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