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就是有了危險,率先推出去做肉盾送死。
可跟着鏢車走鏢,其實也是把腦袋瓜子別在褲腰帶上的行當,和這相比,也沒差。
年鏢頭見勸說不住,只得帶着他去找了衙門的捕頭錢七。錢七對覃寶山的大名並不陌生,當初覃家族長替他找了個典吏的差史。可後來此事卻不了了之。旁人不知道此事,可錢七和蕘二同在衙門當差,二人又毗鄰而居,可沒少聽蕘二提及覃寶山的大名,自然將此事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得知他的來意,爽快地點了頭。
帶着他和其他人匯合時,還特意叮囑覃寶山:“不說有年鏢頭的舉薦,就是看在蕘二的份上,你這個兄弟我也交定了。有我在,你就儘管放心吧。”
見覃寶山很上道的應下,他也很滿意。
又特意附耳低語:“此行,咱們是抓捕從臨縣逃竄到流楓城的欽命要犯,這一路追捕而來,先後已經摺了上百人進去。咱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人抓沒抓着,不要緊。真碰到了人,你別一根筋往前衝。銀子是好,可也要留着命花。”
見錢七說得透徹,覃寶山趕忙應聲。
“寶山省得。”
“那就好,來,你拿着這畫像看看,別碰到了人還不認識。”
錢七隨手丟了張畫像給他。
覃寶山拿起一看,畫像上的人明顯很年輕,長相倒是不俗,就是不知,因何會成爲欽命要犯。
可惜,拿着畫像的他並不知道,他跟隨衆人追捕的欽命要犯,此刻就躲在他和夏梓晴購買的小宅閣樓內養傷,甚至,還發起了高燒。
夏梓晴也沒料到,小宅裡的那兩隻臭老鼠膽子這麼大!
她明明已經離開一段時間,足夠對方從容從這裡撤走。可那兩隻臭老鼠當真以爲她是傻得?躲在閣樓內不出聲,就以爲旁人無法察覺?
她暗暗翻白眼兒!
要想她不察覺,至少把身上的血腥味兒掩蓋一下吧。
多年在死亡邊緣遊走,她對人血的血腥味兒特別敏感,更何況,那血腥味兒明顯越來越濃,很顯然是有人受了傷,還傷得不輕。
烤肉泛起了金黃,她倒出篝火上的熱開水。
“天氣這麼冷,難得有緣在這裡遇上,二位不如下來喝杯熱水,吃些烤肉,漫漫長夜日子難熬啊!”
她慢條斯理的倒了三碗開水,端起其中一碗,邊吃烤肉邊喝,烤肉熱水下肚,感覺整個人立刻都溫暖起來。
她滿足地嘆了口氣。
可週圍靜悄悄地,什麼異動都無。
閣樓內,那名隨從凍得不住發抖,卻固執守在自己主子身旁,用警惕地目光盯着樓下那道身影,片刻不敢放鬆。
可天公不作美。
下午原本只是在下小雨,天一黑,天空居然下起了小雪,紛紛揚揚灑落,很快就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閣樓雖然背風,可無處不在的縫隙,卻都往裡灌風。
生生要把人凍僵。
“受了傷,要是再感染風寒,指不定得把命送掉。再怎麼說,咱們這也共患難了一場不是?”
夏梓晴的話,再度在這樣的夜晚響起,餘音繞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