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吆喝聲戛然而止,正搶奪的二人也愣在當場,突然沒有了動作。
紛紛回頭看她。
夏梓晴的臉上帶着一縷輕淺的笑意,反剪着雙手在背後,慢條斯理上前幾步。
目光在二人僵持的老臉上溜了一圈兒,看得二人不自覺躲閃着她的目光,卻又偏偏捨不得放開手。
“嘖嘖……野雞啊,你真是倒黴,居然遇到了這般禍事。不過呢……”
她輕笑了一聲,出手如電,啪啪拍了下兩人的手,奪過那隻已經半死的野雞。
拿在手裡看了看,嘴裡嘖嘖連聲。復又擡起頭,“這野雞是姐捉的,也是姐拿出來的。想處置它,你們可曾問過姐的意思?”
二人這纔想起,這隻野雞的正主兒居然被她們遺忘在一旁。
到手的野雞長翅膀要飛走了?
這還了得!
“你這死丫頭說的是啥話哩?”
劉氏一聽這話,當即便咒罵着再度撲過來:“你吃在我老覃家,住在我老覃家,吃你一隻雞又怎麼了?別忘了是我老覃家買了你回來。就算是打殺了你,告到官府那,最多挨幾板子,便抵了你這條賤命。你還不給趕緊把雞給老孃拿來?”
大周朝對子民劃分分明,士農工商中,所謂四民,泛指從文的、種田的、做工的、經商的。其中治國的人才“士”排在第一,負責買賣的“商”排在最後。
在四者之外,被買賣的奴隸地位非常低,便是隨意打殺了,最多也就罰主家一點銀錢。造成嚴重惡劣影響者,也不過捱上幾板子了事。當真是人命如草芥。
是以,劉氏說話纔會這般肆無忌憚。
“哦?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是你家買來的丫鬟咯?”
夏梓晴一臉淡定。
藉助身高之便,把那隻野雞舉得高高地。
劉氏伸長胳膊,上蹦下跳,卻偏偏夠不着那隻野雞,急得眼珠子都紅了!
“你這死丫頭才知道啊!瞧你這幅傻樣兒,我老覃家又豈會看上你?買你回來,不過是想着做粗使丫頭的打算罷了!你整個人都是我老覃家的,這隻野雞就更是我老覃家的了……”
她一心拿回那隻野雞,嘴裡的話就跟沒把門似的,不斷往外蹦。
她對夏梓晴的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有老覃頭壓着,早把她轉手賣了。
眼下有好機會,她自然毫不猶豫說出了自家的打算。其目地,自然是爲了儘早擺脫這害得她丟盡的老臉的夏梓晴了!
“呦呵,真瞧不出來啊?你們老覃家居然是個富貴人家!”
何大娘滿臉嘲諷:“你們老覃居然有錢買使喚丫頭。想必那蔥油餅的錢,還有我家寶兒的治傷銀子,對你們自然就更是小毛毛雨了。適才你也說了,這大傻子是你家的丫環。丫環做錯了事兒,主子自然該擔當着。賠錢!要不然,老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劉氏正想一口氣就把夏梓晴的事兒掰扯清楚,好做個了斷。
不想被何家的抓住了話柄,噼裡啪啦就是一頓損!
氣得她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