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
覃寶山刻意拉長了聲音。
夏梓晴擰着溼發,抽空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寶山哥。”
“晴兒,我也想洗澡。”
這一路走來,他們趕路慢,都是錯過宿頭的多,在野外歇下或者暫住民居里,始終都不方便。吃水倒是每到一處便率先準備好足夠多的食用水,儘量避免生水進嘴裡。可洗澡的熱水……那就別妄想了。
“你的傷口還沒有長好,不能沾水。最多隻能擦澡不能洗,否則,要是再感染了傷口,那就遭了。”
覃寶山臉色不好,眉頭幾乎擰成了結。
“可是晴兒,我身上都餿了,你讓我如何出去會友談詩?”
“少來了,別衝我使美男計。”
夏梓晴把他湊過來的腦袋又推了回去:“你等等,我去廚房拿些熱水過來。再給你擦澡。”
要擦澡,自然要解開繃帶。
等熱水送來,夏梓晴並未直接解開繃帶,所以先把繃帶外的地方仔細擦澡了兩遍,這才慢慢鬆開了捆着傷口的繃帶,也露出了那條猙獰的蜈蚣。
覃寶山肚子上那一刀的刀口劃得很深,夏梓晴直接縫合了十幾針,此刻還沒有抽線,縫線處微微有些紅腫,更顯得那條蜈蚣猙獰。
“不是交待過你,傷口處千萬不能用手撓,你又忘記了?”
夏梓晴蹙眉,拿起藥膏替他換藥。
“我沒敢撓它。晴兒,你不是說要抽線嗎?究竟還要幾天才能抽?”覃寶山迫切想要抽線。
“你以爲這是在辦家家那,說抽線就抽線?”
夏梓晴好笑,“你這傷在腹部上,最好十天半個月之後再抽線。哪怕抽了線,也必須用束縛帶捆紮半年到一年。你這麼着急做什麼?”
還別說,也不知道是柳秉越開的湯藥好,還是貼的膏藥好,疑惑是覃寶山的皮膚癒合能力很好。夏梓晴仔細檢查了一遍,見他的傷口幾乎都已經癒合,出現了一條嫩紅的肉線,暗暗鬆了口氣。
“要是拆線太早,傷口又裂開怎麼辦?不如多養一養再說。”
縫線一般是七天到十五天就可以拆,可夏梓晴擔心他裡面的傷口癒合不好,所以遲疑。
等重新包紮好後,她去找柳先生商量。
“我又擔心拆線太早,裡面的傷口會崩開。又擔心拆線太晚,那些線長到肉裡,那時再拆會讓他吃足苦頭。所以您看……”
柳秉越只略一遲疑,便站起了身:“我去看看。”
他把了脈,又仔細檢查了一番,隨後才鬆開手站起身道喜。
“恢復得很不錯。明天就可以拆線了,再忍耐忍耐。”這句話讓覃寶山高興得很,滿意地衝着夏梓晴挑眉。
等大家都收拾好,這纔去了前廳吃飯。
之所以選擇前廳,一是覃寶山希望能打聽些關於此次會試的消息,二也是大家都在馬車裡悶了這些天,都不願意呆在房間裡,都希望出來透透氣。
小豆丁嘰嘰喳喳的,特別愛笑,倒是調和了在場沉悶的氣氛。
而最讓大家意外也最讓夏梓晴高興的,大概就是一直遲遲不開口說話的小男孩,終於在前幾天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