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不遠處的號舍排,他在睜開眼的同時,也擡起頭看了眼正在考舍內,來來回回走動監考的官兵兩眼。
可就是這兩眼,立刻就引來了附近幾名官兵的“重點照顧”,讓覃寶山趕忙垂下了眼眸,假作正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只是他快,旁邊有人更快。就在覃寶山低下頭的同時,眼尾處一道緋色光芒一閃,覃寶山一擡頭,便正好對上了正隨着考舍巡遊的蘭陵侯來。
不過幾天不見,蘭陵侯明顯和上次見面不同,體態消瘦了不少,眉心糾結的蹙着,嘴角緊抿,一副心事重重又嚴肅古板的模樣。路過他所在的號舍時,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號舍裡的他,依然目不斜視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覃寶山悄無聲息握緊了拳頭,又很快鬆開。
可很快,他的目光便被自己手中的卷宗吸引了全部視線。這份考卷上有一道四書題,兩道五經題,此外,還有兩首試帖詩。
而第一道題的題目便是:“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義”。
覃寶山當即便露出了一道淺笑,果然是這道題!
一般來說,科舉歷來都重首場的首題,縣試考五場,府試考三場。而府試和縣試一樣,都是由主考官閱卷。
赴考的考生雲集,幾場考試下來,最少也有幾千張卷宗。哪怕還有副主考官和一應官員幫着閱卷,這些閱卷官批卷,自然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一題一張挨着看完。
所以說,很多閱卷官在看完第一道題後,便會對這名考生有了大致的判定。
若連第一道題都寫得不好,哪怕後面的文章繁花似錦,也很有可能不會取中。而恰好第一場考試考得很好的考生,則更有機會中舉。
覃寶山之所以會微笑,恰恰是他和福伯、長澤兄,等人對這位郡守大人抽絲剝繭後的斷定。
從這道題來看,恐怕取還是不取,全看這道題了。
考慮到這些,覃寶山並未着手直接寫題,反而慢慢磨起了墨,腦海裡也在思考思路,究竟該如何答這道看似簡單又直白的題。
越是這種簡單直白的題,才越是考驗人的功底。
等他將前前後後想明白了,這才汲了墨,開始在草稿紙上打起草稿來。
顧潯不放心這場考試,便親自領着人,將整個考場都挨着挨着巡視了一遍,唯恐有半點疏漏。
當初楊大人、文大人等人的前車之鑑還擺在那,可這其中的利益太大,利用恩科舞弊之事更是屢禁不絕。他既然得了聖上旨意,自然要爲聖上排憂解難,斷不可以在他來監察郡城時出事。
即便要出事,也要等他離開流楓郡再說!尤其是這幾天,他更是慎之又慎的檢查,唯恐給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一圈巡視完畢,他這才挨在郡守大人身旁坐下,端起茶來慢慢品着,眼角餘光,卻時刻注意着,坐在角落裡的覃寶山,眼睛微微眯起。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底飛快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心緒,衝身旁的親信招了招手,在親信湊過來時,想說點什麼,又擰眉遲遲不語,最終卻被顧潯揮揮手趕了下去。
不急,他還有得是時間!
許是顧潯盯着覃寶山所在這邊角落裡猛瞅,而坐在前方正對着顧潯視線的幾名學子情況卻不怎麼好。
他們都想忽視顧潯的存在,可顧潯身上濃郁得幾乎化不開的殺氣,也毫無保留朝他視線的所在角落爆發出來。驚得那幾名學子抖若篩糠,更有一位恰恰好擡頭看來。
只一眼,他便方寸大亂,想起身,卻忘記了此刻衆人就身在考場裡,當即打翻了濃墨。
“啊,我的卷宗……”
他當即哀嚎不已。
也難怪了,不過就是偶然一次的視線交鋒,對方几乎呈現壓倒似的取得了勝利。
可很快,他便再說不出話來。
“考場內不得喧譁!違者,重責二十軍棍。”
顧潯沉聲警告衆人。
想他之前就一直說過,不許在考場內喧譁,此人偏偏還明知故犯,屢教不改,便饒他不得。
隨着他話落,很快便有兩名雄赳赳氣昂昂的官兵上前,直接將那名考生從號舍裡拖了出來。對方臉色大變,想掙扎,卻快不過對方的動作,下一刻,他便被堵住了嘴,直接拖出了考場。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底飛快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心緒,衝身旁的親信招了招手,在親信湊過來時,想說點什麼,又擰眉遲遲不語,最終卻被顧潯揮揮手趕了下去。
不急,他還有得是時間!
許是顧潯盯着覃寶山所在這邊角落裡猛瞅,而坐在前方正對着顧潯視線的幾名學子情況卻不怎麼好。
他們都想忽視顧潯的存在,可顧潯身上濃郁得幾乎化不開的殺氣,也毫無保留朝他視線的所在角落爆發出來。驚得那幾名學子抖若篩糠,更有一位恰恰好擡頭看來。
只一眼,他便方寸大亂,想起身,卻忘記了此刻衆人就身在考場裡,當即打翻了濃墨。
“啊,我的卷宗……”
他當即哀嚎不已。
也難怪了,不過就是偶然一次的視線交鋒,對方几乎呈現壓倒似的取得了勝利。
可很快,他便再說不出話來。
“考場內不得喧譁!違者,重責二十軍棍。”
顧潯沉聲警告衆人。
想他之前就一直說過,不許在考場內喧譁,此人偏偏還明知故犯,屢教不改,便饒他不得。
隨着他話落,很快便有兩名雄赳赳氣昂昂的官兵上前,直接將那名考生從號舍裡拖了出來。對方臉色大變,想掙扎,卻快不過對方的動作,下一刻,他便被堵住了嘴,直接拖出了考場。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底飛快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心緒,衝身旁的親信招了招手,在親信湊過來時,想說點什麼,又擰眉遲遲不語,最終卻被顧潯揮揮手趕了下去。
不急,他還有得是時間!
許是顧潯盯着覃寶山所在這邊角落裡猛瞅,而坐在前方正對着顧潯視線的幾名學子情況卻不怎麼好。
他們都想忽視顧潯的存在,可顧潯身上濃郁得幾乎化不開的殺氣,也毫無保留朝他視線的所在角落爆發出來。驚得那幾名學子抖若篩糠,更有一位恰恰好擡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