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趕了幾天路, 總算在三天內回了躍州。
宋承伯早就聽說王爺要回來,一大早就在王府裡激動的團團轉了。因爲當初西北王是悄然離府的,他現在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去迎接, 只好把王府準備準備, 掃掃塵什麼的。
林武林英兄妹也被留下來了, 林英的身體還在治療當中, 林武也是個老實人, 再加上林英怎麼也算救了臨易的命,他們也無處可去,西北王大手一揮, 那就留下來吧。
衆人也沒什麼異議,處了這麼久, 知道他們也就是求個生活。
西北王回來之後, 王爺又恢復到原來的樣, 不過酈都皇宮裡卻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暴。
宣文帝啪的一聲,把奏摺扔在了地上, 八百里加急的奏摺,他心心念念等着老六給他一個解釋,結果就是他要娶那個男寵爲正妃!
站在下面的白鵲青垂眉恭立,大殿裡寂靜無聲,只有蠟燭燃燒的聲音, 站在宣文帝旁邊的李文德更是大氣不敢出……
宣文帝很氣, 非常生氣, 氣到有些失去理智。他真的很想撬開老六的腦袋, 看看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小時候爲了救他被刺客傷了臉, 從那時候他就相信,這皇宮裡哪怕父皇都不能信, 也要相信老六。老六那麼老實
,老實的有些不像皇家的孩子,那麼聽他的話,從來就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是第一次他看見老六這麼跟他對着幹!
“馬上給朕搬旨,許李太師之女李月妍給西北王做正妃!”
“皇上,萬萬不可,”白鵲青出聲阻止,
“怎麼?朕現在來給老六配個王妃都做不了了!”君祚怒道。
“回皇上,您應該明白一旦西北王和臨公子成親,那就意味着他不會有子嗣。”白鵲青
道。
已經過了大半年,西北王獨寵一人、清後府的消息就算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基本上關注西北王一舉一動的人都知道。這種專寵一人的架勢已經相當於昭告天下這輩子西北王只與這一人白首到老。
“皇上,微臣斗膽,西北王手握重兵,您早晚會拿回來的……西北王爲宗嶽做了這麼多,王爺他難得這麼喜歡這一個人……他又是您最喜歡的弟弟……”白鵲青說的斷斷續續,並不是因爲緊張和害怕,而是故意放慢了語速。
宣文帝根本就聽不下去,他一掌拍到了案上,怒火滔天,“你也在怪朕當年殺了老四?宋然朕已經放了,你當年選擇朕後悔了?!”
白鵲青大驚,連忙跪倒在地,頭伏在地上,“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只是希望皇上不要重蹈覆轍,您瞭解西北王,他是不會做出來犯上作亂這種事。”所以皇上您爲什麼還要逼迫他按您的意思來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不過宣文帝明白他的意思,良久他沒有說話。白鵲青伏在地上,他知道已故四皇子和宋然是皇上不可觸摸的逆鱗,六年前的永乾殿發生的事情只能成爲永遠都不能提的秘密。
最後宣文帝道:“今年八月十日是先皇殯天六年的忌日,到時候以爲先皇祭祀的名義請老六回來。先皇大祭,西北王的婚事還是往後推推吧。”
伏在下面的白鵲青恭恭敬敬的道了聲是。
“下去吧。”君祚擺擺手。
“微臣告退。”白鵲青起身退了出去。
君祚愣了良久,剛剛他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他揮手退了旁邊的李文德。當年的事他不想在多說什麼,事到如今已經無力挽回,如果還能重來一次,他一定會殺了宋然!
君祚低頭看見了案上老六的奏摺……老六手裡的兵權他遲早會收回來的,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殺他,他能保老六一輩子榮華富貴,只要他聽話……
此時的躍州已經到了春天,楓樹抽芽,臨易依舊早睡晚起,盡職盡責的扮演着懶懶散散的男寵形象。酈都已經傳來的消息在君裕的意料之中。白鵲青也派人捎話:皇上雖然大發雷霆,但有軟化的跡象。君裕大概也能料想到皇兄的反應,便沒再說什麼。
春雨貴如油,對於有些乾旱少雨的西北而言更是意義重大。臨易站在臺階上看着外面霧濛濛的小雨,溼漉漉的石子路,溼漉漉的院子,很美,但看久了也有些無聊,臨易打了哈欠,他還是跟棕熊說一聲,在院子裡種點芭蕉吧,聽說下雨天看起來會更有意境呢。
臨易不懂的什麼意境,他只是有些無聊。
君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阿易百無聊賴的模樣,他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親了親他的臉。臨易見怪不怪,還是很無聊,君裕覺得這樣的阿易像一隻昏昏欲睡的貓,讓他很想逗逗……
“阿易,酈都已經來消息了,你想知道嗎?”
“嗯哼,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不會同意你娶我的。”臨易翻了個白眼,“至少現在不會馬上同意。”
君裕笑笑,“阿易想的沒錯。”他擡眼也看向溼漉漉的院子,“但先皇大祭,皇上讓我回酈都……”
“什麼時候?”臨易來了點精神。
“八月十日,但看躍州到酈都的距離,我們估計要提前一個月出發。”
“哦”臨易點點頭,現在才三月份,還有小半年呢。
君裕也看出來了臨易的無聊,他要想想躍州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對了,阿易,有沒有興趣去打獵?”
“打獵?”臨易來了點興趣。他還沒玩過呢。
“嗯。等天氣好些了,我們出去玩兩天,在躍州的西面有一個小樵山,有不少獵物,到時候阿易可以看看自己的打獵技術。”
“好啊。”臨易點點頭。
“不過現在……”君裕一個橫抱把臨易抱了起來,臨易措手不及反身性的摟住了他的脖子,有些驚愕的擡頭看他,“我們去屋裡休息一下吧。”
臨易臉有些紅,自從他身體好了之後,君裕總是有些“變本加厲”,畢竟他生病那段時間什麼都做不了。君裕看着臨易微紅的臉色,又狠狠的親了一下,反正阿易那麼無聊,還不如做些有益身心的“運動”。
秀珠早臉色羞紅的躲遠了,天哪,真的是春天來了啊。
既然要說去打獵,等到了一個天氣不錯的日子,君裕就帶着臨易去了。不過既然要出去打獵,自然是人多熱鬧,一堆手下自然也跟着去了。
本來也有什麼官紳想要過來巴結巴結,全都被君裕給推了。他是爲了陪阿易,又不是同這幫老狐狸套近乎的,全都沒同意。並且還專門封了小樵山其中的一個山頭用來打獵。本來封了整個山都沒問題的,但阿易還沒有成爲王妃,萬一被有心人利用,總是不好的。
無論如何,西北王覺得能夠和阿易出來打獵並且沒有其他人打擾他已經很滿意了。
由於前兩天下過雨,河邊的草又冒出來了不少,綠油油的好看的很。君裕吩咐屬下就在這紮營,這旁邊有條河,有水,視野開闊,離打獵的山也很近。
臨易下了馬車,一身雲錦衣,外面披着白狐狸毛的大氅,雖然現在是三月,但還是有些冷的,君裕怕臨易凍着,就一直讓他穿的嚴嚴實實的。
君裕陪着臨易走到了河邊,春風怡人,還有綠草的想香氣,陽光也很溫暖,好天氣啊。一幫手下在後面收拾東西,搭帳篷的搭帳篷,準備弓箭的準備弓箭,一個個躍躍欲試。
臨易很是新奇的在四處看着,水裡的魚竟然也能看見,連不遠處隨風舞動的柳枝都很好看。臨易微微一笑,“這個地方很不錯。”
君裕自然高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阿易喜歡就好。”
這次來的除了君裕的那幾個長年跟在身邊的人外,林蘇竹和執姜也一起來了。林蘇竹不會武功,也不擅長騎射,此次跟過來就是爲了湊熱鬧順帶來吃點野味。
待衆人都收拾好之後,整頓一番,就打算吃過午飯在去。君裕就派山南山北上山先打點野味把午飯解決了,到下午在認真比試。
衆人圍成一個圈談笑風生,他們都是跟王爺無束慣了的人,君裕坐在中間,旁邊陪着臨易……
“等下我們下午比試打獵的時候,要立個規矩。”何大壯發言。
衆人都朝他看去,何大壯道“誰先看上的獵物,別人不能跟他搶。”
江開笑了,“這獵物誰打到算誰的,你這算什麼規矩?”
衆人都覺得江開說的很有道理啊,都轉頭看向何大壯,何大壯憤憤,“老江,你這可不夠意思了,以前打獵的時候,你總喜歡湊現成,這次說什麼也不行。”
他們以前打獵的時候,江開總會跟在何大壯身邊搶他的獵物,好不容易發現一個,結果都是江開先出手,可想而知,結果全都便宜了江開。
“不行就不行吧,那我今年自己打。”江開也是有些心虛的,誰讓何大壯是除了王爺打獵最好的一個,他不可能跟在王爺後邊湊現成吧,於是就小小用了何大壯一下。不過這次看起來何大壯挺生氣的,他也懂得見好就收。
“哼。”何大壯很不忿。
“哎,老何,咱怎麼說也算是兄弟,”江開拍了拍何大壯的肩膀,“前兩次是我不對,要不今年咱倆一組,我一定盡心盡力。”
何大壯思考了一下,覺得可以。江開總能在他之前搶了他的獵物說明他的準頭還是不錯的,於是他就點了點頭。
另外幾個人就不願意了,“哎,江開你是故意的吧。”誰都知道何大壯是除了王爺狩獵最好的一個了。雖然他們搶不了第一名,但是第二名的獎勵也很豐厚啊。
臨易笑笑,看着他們爲了爭何大壯就快打起來了。
“你每次都贏?”臨易看着旁邊的君裕。
君裕一把摟過他,“當然,你要相信你家棕熊的本事。”
“每次打獵都是兩個人一組,前三名的獎勵都很豐厚。”君裕解釋。
“你以前跟誰一組?”臨易問,看着差點被羣毆的江開,笑了笑。
“他們抽籤,”君裕頗爲自傲,“本王贏了,不會要那些獎勵,都會給了跟我一組的人,”他也同臨易一起看着被羣毆的江開,“以前他們都會爲了和我一組大打出手,不過今年他們明白以後都沒機會了。”
臨易聽他這樣說擡頭看向他,君裕抵着他的額頭,目光溫柔,“因爲我有了你,他們明白我一定是屬於你的。”
臨易也笑笑,“那你可要好好表現啊,王爺,我可等着第一名的獎勵全都進入我的腰包呢。”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