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這樣的沉默其實就是一種壓力。
雖然段青焰沒有釋放任何威壓，但是就這麼靜靜看着，畢竟也是尊者、長輩，一般人都會支撐不住。
反正小蠻的話，早就主動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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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唐甜甜，依然是靜靜地站着，不卑不亢。
反倒是段青焰先開口：“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回尊者大人，沒有。”這個唐甜甜，還真是平靜的可怕。
“你可以喊我一聲師叔。”段青焰點點頭：
“我跟你師父唐海龍大師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也算是交心的好友。”
“段師叔，我師傅，他，還不是大師。”唐甜甜的回答有些苦澀，隨即眼神堅定：
“但是，師傅他，一定會變成大師的。一定。”
“哦？你怎麼這麼肯定？”段青焰有點玩味地看着唐甜甜。
想當大師，首先你得有結丹的修爲，還得有足夠的煉器造詣。
對於唐海龍的煉器之術，段青焰絲毫不懷疑，但是修爲就讓人不得不擔心了。
以唐海龍築基都折騰了半輩子的資質，怎麼可能在築基後不到百年就結丹？
唐甜甜不是廖峰宇，她不會說大話，那麼，她爲何如此肯定？
段青焰很快想通，除非靠丹藥之力強行結丹，那只有凝元丹了。
凝元丹雖然屬於強行結丹，結丹之人恐怕一生再難結嬰。但依然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丹藥。
以唐海龍這種人的資質，別說結嬰根本無望，連結丹都成問題，這種丹藥，纔是他最好的選擇。
可是，一丹難求。
先不說凝元丹的藥材如何稀有，就說煉製方法也極爲苛刻，恐怕整個西河地區沒有一個煉丹師能煉。
或許雲居這種大能會有珍藏一兩粒。但絕對不會賜給唐海龍。
但是，有一個人一定能輕鬆煉出，而且他手上一定有不少。
段青焰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緊接着追問：
“有人給你凝元丹？條件是什麼？”
“對不起。我不能說。”唐甜甜面色依然沒有改變，果然是好定力，一般人休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可是段青焰卻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不是一個戴金色面具的傢伙，他是不是要你跟廖峰宇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能說。”
“哎，你這個傻孩子，如果你師傅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你知道嗎，對一個師傅來說。弟子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他不會希望你爲了他連這點尊嚴都丟掉。
他知道了，會多心痛？”
“對不起，段師叔，您。能替我保密嗎？”唐甜甜的臉色終於也變得焦急了。
“除非你現在就回宗門。”段青焰冷着一張臉。
“對不起，我一定要拿到凝元丹。”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阻攔。如果下次再見到讓你做事的人，替我給他帶一句話。”
“師叔請說。”
“你就告訴他：既然離開，就別回來。”
等到唐甜甜走後，段青焰感覺整個人彷彿都抽空了一般。
呆呆地靠在煉器爐旁。
是他，一定是他。
既然絕情。爲何還要留情？
既然走了，爲何還要出現？
段青焰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有些事情，越是想要忘記，就越是如烙印般深刻。
段青焰的真氣裡，已經充滿秋狂的痕跡。
這樣的感覺。讓段青焰的心又忍不住矛盾。
師傅總是能夠預料先機呢，心性的修煉豈是一朝一夕。
段青焰深呼吸，深呼吸，想不明白的事情，容後慢慢想。還有五十年的時間可以去想清楚。
現在要做的，是先搞定手頭上的事情，繼續完成天錘大爺教授的寶器。
寶器的煉製基本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前期準備都已經完成，最主要的就是最後的融合，以及靈魂工作——融靈。
在天錘的指點之下，又是熬了接近一個月時間，第一件寶器終於成功出爐。
成功的喜悅，也讓段青焰終於擁有了敢於中州那幫煉器宗師一拼的勇氣。
因爲通過這次煉製寶器，段青焰覺得，其實寶器也沒她想象中那麼難，左不過就是幾件法寶的綜合體罷了。
那是有天錘指點，要是沒天錘這個教科書，根據雲鼎大陸現有的煉器傳承和自己琢磨，還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彎路。
現在段青焰也覺得，天錘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其實寶器並不難，其實煉器大師升宗師，與煉器師升煉器大師沒有什麼太大差別。只是這片大陸遺失了快速煉製寶器的傳承。”
難得的，一向只管自己的段青焰，最近被師傅教育的多了，也難得責任心重了一回，忍不住問天錘：
“如果我將這個方法與人分享，豈不是能重建大陸煉器宗師的傳承，這樣就會有更多煉器宗師，我們七十年後與魔族的大戰，就能有更多寶器，這樣也能提高勝算不是嗎？”
“分享與否，你自己決定。但不是現在。”天錘難得如此一本正經地說話。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段青焰情緒有點低落：“也是我想法太天真，現在也確實不是時候，我不想失去自由。我還沒有能力保護你。”
“段青焰，你終於，開始成熟了。”
“錘大爺，你這麼嚴肅，我好不習慣。”段青焰尷尬地笑笑。
天錘依然是一本正經，就像一個人，而不是一隻錘子一樣說道：
“這次我是認真的。我跟你約定，只要你助我塑體成人，我的所有一切都教給你。真正的教給你，那時候你想要傳給任何人，我都不會過問。而且我只會將靈體脫離，這把經五行精華淬鍊的錘子重新融靈後，將成爲你手上最強的武器。”
“好。我會努力。”段青焰突然覺得。壓力好大。
似乎習慣了天錘的不正經，習慣了天錘各種形式的幫助與教導，突然說道離開，段青焰心裡也覺得怪怪的。
“你會離開我嗎？”
“我變成人了當然要四處享受生活。跟着你做什麼？不過，我終歸是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不會拋棄你這個笨丫頭的。現在說這些還早，我只吞了三塊石頭，還差兩塊呢。”
之後這兩塊石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塊需要贏得這場煉器比試，而且必須是冠軍，必須贏雲鼎大陸的所有煉器師，段青焰心裡真的很沒底。
另一塊在玄霄殿，是玄霄殿的鎮派之寶。以玄霄殿的勢力，絕對比定雲宗要強勝，段青焰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弄到人家的寶貝，弄到之後又該如何活命。
玄霄殿的事暫時是沒辦法，還是先開足馬力拿下這次煉器比試吧。
雖然段青焰也成功煉製了一次寶器。成爲如假包換的煉器宗師，但是每次中州煉器協會的煉器大比都會有煉器宗師出現。
就像天錘所說，現在煉器大師的晉級容易起來了，是因爲雖然傳承已斷，但之後有足夠多的人做出足夠多的嘗試，所以煉器大師的經驗積累就越來越多。
至於煉器宗師，煉製寶器方面。因爲人數限制，始終都無法做到足夠的突破，但從歷屆的煉器比試煉器宗師越來越多的現象，其實也能看出，經驗在沉澱，即便段青焰不去分享。以後雲鼎大陸的煉器宗師會更多。
上次煉器大比是百年前，到場煉器宗師六人，段青焰相信這次一定不會少於六人。壓力其實也是蠻大的。
對段青焰來說，時間也是很緊張，眼看着離與陸綺彤的半年之約也只有一個月了。段青焰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在這裡練習第二件寶器了。
關於晉升煉器宗師的事情，段青焰並沒有對外宣揚，她依然被人稱作大師。
出關後的段青焰，因爲煉製寶器成功所帶來的自信，整個人感覺也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這次再看到廖峰宇和唐甜甜一起向她參拜，段青焰反而覺得，其實他倆性格挺互補的，說不定也能假戲真做？
在段青焰以前生活的大陸，有一句流傳的古話“兒孫自有兒孫福”，段青焰現在覺得很有道理。
雖然她現在只是升爲師輩，但在雲鼎大陸，師門關係是最堅固的關係，更勝血緣親情。這麼說，其實也沒有錯。
段青焰之前關心唐甜甜，怕她爲了一粒凝元丹誤了自己，其實也是出於惜才、同門、唐海龍的關係這三個原因，不自覺地把唐甜甜當成她的師侄。
現在想想，唐甜甜與廖峰宇，在一起假戲真做也罷，一場孽緣也罷，自有他們自己去創造，已經與她這個局外人無關了。
所以她，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麼、多做什麼，順其自然，或許可以坐等結果。
至於唐海龍那邊也隨緣吧，想爲師傅弄一粒凝元丹，也是唐甜甜的一片心意，其實也挺好。
似乎真的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感覺。
段青焰只傳音給唐甜甜一句話：“只要你自己不後悔，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段青焰也無心再過問唐甜甜和廖峰宇的進展，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曾經的一個約定。
ps：
今天檢查的時候發現前面的章節有把煉製寶器，寫成了靈寶。。。這個是個bug，一時筆誤請大家諒解，，我能找到的地方已經改了。本文的煉器設定是：煉器師煉製法器、煉器大師是煉製法寶、煉器宗師是寶器、靈器師是靈器、靈器大師纔是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