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別笑了。”陸炫聖有些擔心的看着對面那個淚花四溢的小女人,淡淡的說了句。
此時這個小女人笑的花枝亂顫,白淨的兩頰也被血氣惹上了兩抹緋紅。
襯着這暖洋洋的午後陽光,卻是更有一種嬌柔可人的細膩。
黎落兒撫了撫自己的胸口,用手背輕輕的拭去那因爲笑的太過分不慎掉落的淚珠。
順了順氣息,環顧四周,全是一雙雙不明所以的眼睛。
“呃……我的淑女形象啊!”咬牙暗暗說着,卻是置氣的將那小拳頭攥的緊緊的。
“好啦,都怪我不好。”陸炫聖抿脣低笑,首先認了錯,“我不覺得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可是不知道你最近笑點變的這麼低。”
“不怪你!主要是我覺得美優姐說的話太經典,然後呢——還很符合你們兩位的形象氣質。尤其是說陳志泉的那句,總結的真是太完美了!哈哈……”努力的控制,再控制,終於沒有再一次的笑岔氣。
摸着因爲剛纔笑的太燦爛而有些發疼的肚子,黎落兒虛扶額頭,終於把桌上的東西文文靜靜的全部消滅掉。
“你下午就不用去學校了嗎?”
倆人手拉手,漫步在寬闊的馬路上。
“你想我去嗎?”陸炫聖問。
“誒!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比較好,哪怕是遠程幫着公司做點事情都比去學校要好的多。”
黎落兒隨着心情說完了這通話,直接藉着這個男人的力量,一下子跳上了路邊的花池邊上。
細細的青磚單排砌成的花池邊沿,只夠一隻腳前行。
像個孩子一般的錯開腳步,雙臂打開,小心翼翼的在上面走着。
“那我就送你到學校,等放學的時候我去接你和黎超。”陸炫聖在一旁慢步走着。眼睛卻是一丁點也離不開這個小女人的步調,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掉了下來,密切保護着。
“嗯!”黎落兒高興的應着。
就這樣,有花池的地方,她就跳了上去,他在下面保護着。平路的時候,她就將自己的小手放在那大掌裡,閉着眼睛倚在他身上,讓他帶着自己前行。
“到學校了。”陸炫聖輕拍了下還半掛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小女人。
黎落兒慢慢的擡眼看着馬路對面的學校正門,淺淺一笑。
仰起臉看着這個以後只能在校外才能見到的人。心中不自覺的一凜。
“用我再陪你幾天嗎?”陸炫聖深深的看入了那雙晶亮眸子的最深處,那裡藏着一抹孤獨,藏着一分不捨。藏着一絲擔憂……
“不用了,我現在和你的差距有這麼大,我會努力的。努力跟上你的腳步,所以你不用原地等我,因爲我會跑的很快很快的追上你的……”黎落兒燦爛的笑着。嘴角暖暖的畫出兩個梨渦。
是的,她有這份自信,更有一份自知!
她要做的是他的驕傲,而不是拖他後腿的累贅。
她清楚的認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更想努力將這份距離一點點的縮短,直至能攜手一起並肩前行。
直直的盯了她半晌。他低頭,在她的額前輕落下一枚香吻。
將她擁在懷裡,輕聲呢喃:“落兒。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相信她能應對的好一切,從容自如的瀟灑。
“我進去啦!”黎落兒稍稍的從他的懷中起身,眼中多出了一分堅定和溫暖。
“嗯。我看着你進去。”陸炫聖漸漸的鬆開手。以後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是需要他放手讓她自己去勇敢面對的。
最後一根指頭鬆開,指尖觸碰的那一刻。心中竟是那麼的難過。
淒涼的心境竟然感覺想讓老天下一場雨,好好的讓自己清醒一下。
扯了扯嘴角。黎落兒轉身,瀟灑的大步向前走去。
在校門口,她轉過身努力的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學校。
“從自己隻身踏進學校大門的這一刻!黎落兒!你一定要學會堅強!因爲在剩下的日子裡,你都要自己一個人過!”
她在心底對自己說,手卻僅僅的握着掛在胸前的那一枚被穿成項鍊的訂婚戒指。
這是她的動力,更是她的守護神,就算那個男人不在她身邊,她依舊相信他的愛,更依稀記得他的誓言。
那許諾執子之手,地老天荒的誓言。
陸炫聖看着那個深藍色的背景從清晰變的模糊,從大變小,一直到消失不見,才淡淡的嘆了口氣,轉了幾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心中是暖的。
回家,是該幫着父親還有姐姐來處理一下公司的事情了。
更要熟悉一下公司的運營和具體事項。
連陳志泉都在沒日沒夜的看着股市,分析着各種趨勢。
自己又怎麼能落後?
他們的辛苦打拼,還不是爲了守住給自己留下的這一份產業?
守住那個叫【陸氏】的集團。
黎落兒回到教室,在最後的飲水處接了一杯開水。
端回自己的座位,小口的抿着。
看着最後一排的那兩個空位置,眼瞼不自覺的想要落下。
“黎落兒——”一聲悅耳好聽的聲音從講臺的方向傳來。
“嗯?!”黎落兒擡頭,看着講臺上不知道哪時候進來的班主任,倏的起身,喊了聲“到!”
“你去收拾下陸炫聖和陳志泉的書桌,把他們的東西整理下,一會兒教務處來收桌椅。”王豔似是漫不經心的說着,說完便出了班級。
“好的。”黎落兒淡淡的應了,從櫃兜裡拿出自己兩個便利袋,走去後面熟悉的兩個座位默不作聲的收拾着。
這看似很正常的一件事,卻在一瞬間炸開了鍋。
手機信息和論壇提示**羣發聲音四處頻響。
一瞬間,空降生離校事件被編排成各種版本在各個網絡地址上風靡。
就連靜如死水的班裡也瞬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你說陸炫聖和陳志泉爲什麼不來呢?”
“聽說他們倆是風雲集團的嫡子呢,估計是風雲老爺子快不行了,回去分財產了呢!”
“也不見得,我上網絡搜索過,風雲集團的繼承人有好幾個呢,但是年齡和名字都是隱藏的,只有英文名……”
“我看他們就是來體驗生活的,不然活在那大上海好好的幹嘛來咱們這小地方!”
“有人說是因爲女人呢!”
“誰啊?”
“不會是黎落兒吧?”
“……噓,別說了。”
“哼!爲什麼不說了!”一個尖銳的聲音不屑的蓋過了那些小聲的議論聲,雖然只拔高了一分,卻也顯得是那麼的故意那麼的突兀,“人都走了,怎麼不能說呢?難道你們是覺得被留下的這個女生很悽楚可憐嗎?”
“就是,以前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走到哪都是校草貼身照顧,現在這男主角一走,女主角怎麼就這麼安靜了呢?”另一個不安分的聲音跟着附和着。
“哎!男人嘛!都是風流成性的,就跟以前的知青愛情一樣,到個小地方或者去個別的國家愛上一個女人,玩幾天,無聊了就分手了,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了,這不就是現代版的知青故事嘛!”齊秀尖銳的聲音毫不遮掩的說着。
可是黎落兒手上依舊沒有停,收拾完陸炫聖的書桌,繼續收拾着陳志泉的。
“什麼知青故事啊?!我看就是醜小鴨想變天鵝,可是到頭來卻發現灰姑娘的故事都是童話嘛!”一旁的安寧看着黎落兒的樣子,得意的笑着。
“你們這些人!都是點什麼心思!在別人過的好的時候在背後指指點點,別人過的不好的時候就開始說三道四!剛纔老師在你們怎麼不說話?啊?!”沈小軒實在忍不住了,一拳打到了桌子上,站起身來氣急敗壞的說着。
凌厲的目光愣是將那一羣吐沫橫飛的男男女女給瞪的閉了嘴。
“小軒——”黎落兒慌忙跑去,看着她右手關節處的那一道明顯的紅印,心疼的揉了揉,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很好。”黎落兒笑着,笑的醉人。
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就連沈小軒都差點相信,她很好。
可是那只是一秒過後,她也能感覺到那個身子在輕微的顫抖,雖然在努力的剋制,卻是還是那麼的脆弱。
“請大家坐好!學生會例行檢查儀容儀表。”
一聲洪亮的聲音劃破了這一刻的尷尬。
黎落兒把收拾好的那兩摞書本全部抱到了自己的桌上,整齊的放在了右上角。
沈凱帶着學生會的幾個值日生,走進班裡,挨個檢查每個同學的校服、胸卡、紅領巾佩戴情況。
當走到黎落兒身邊時,沈凱掏出了一個純黑色鐵盒,輕放在桌上,低聲道:“加納黑巧克力,對身體和心情都很好,記得要吃哦!”
黎落兒微微蹙眉,想要推開時,卻發現放在那精裝鐵盒上的那根手指竟使得自己根本沒辦法推開。
“收下吧。”沈小軒看着對峙中的倆人,從旁邊悄悄探過頭來小聲說了句。
不過這兄妹倆,看似聲音小的細弱蚊蠅,可是那氣息卻是那麼的招人,這不,又是一羣好事的人不是偷偷摸摸的擡眼看她,就是小心翼翼的側臉瞅着那桌上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