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迎親的排場,足夠大!鑼鼓吹手,炮仗列隊一樣不少。
但也足夠‘震撼’!
清一色過去,滿隊盡穿‘白衣素縞’,花轎前一隊十人手持白巾長幡頭帶孝帽,滿花轎上掛的是比雪還要白的錦緞白綾堆成的偌大白花!
只見着新嫁娘一出門,鑼鈸瑣喇驟然吹得震天響,好一段‘哀樂’!合着炮仗‘劈哩啪啦’,直把阿碧和雪衣並小丫鬟們怔得定在當場。
一點怒火以燎原之勢在阿碧的眼中燒將起來,雪衣一把拉回阿碧衝過去的身子,阿碧喝道:“公主!這、這根本就是在欺負咱們,若說公主一人穿上素衣是東陵國的習俗倒也罷了,可如今連迎親的隊伍都——,不,這哪裡是迎親,分明就是送——”葬字沒能出口,阿碧一時驚覺,吞下最後一個字。
只是阿碧沒說,一旁的小丫鬟明香懵懂的脫口而出:“阿碧姐姐說得正是呢,公主,這是不是弄錯了,自來只有送葬纔會這樣嘛。”
“明香!”
阿碧呵斥,明香才知自己說漏了嘴,忙捂了嘴不再吭聲。
此時的雪衣狐疑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透過頭上蓋着的紅綃朝驛館外頭圍觀的百姓們一一掃去,炮仗鑼鼓在耳邊響聲震天,她雖無法聽清楚百姓們在議論些什麼,但是那一個一個指指點點的,像是看猴戲兒的神情卻不是假的。
然後,視線落在花轎前的一匹馬兒上,既然來驛館迎親,那麼坐在那匹馬上的男子應該是她未來的夫君景親王,上官鳳瀾。
可此人卻是昨兒見過的——上官重蓮!
顯然阿碧也看見了上官重蓮,更是驚訝道:“新郎怎會是他?!”
上官重蓮仍舊是一襲火紅妖嬈的紅衣,只不過胸前繫着紅綢帶幫着偌大一朵絹花。鬢髮輕飄,眉目嬌豔勝似女子,桃花眼兒於清風中側眸一挑,遠遠的睨了雪衣一眼,一雙眼神望不到邊。
此時不見孟然,卻有另一男子走上來,面闊腰挺,英武不凡,男子揖了一禮,道:“末將乃景親王生前副將,龍青天,恭迎公主上轎。”
“等等!”
阿碧只當是自己聽錯了:“你剛纔說什麼,生前?”
“公主,景親王已於玄承二年冬月薨世。”
玄承二年冬月……也就是上個月。
雪衣吃驚不小:“你是說,你們的景親王爺在上個月便已然……去世了?”
龍青天點頭:“是。”
雪衣緊緊再問:“敢問景親王去世之日,是在和親協議達成之前,還是達成之後?”
龍青天答:“之前。”
“也就是說,我父皇提出要與貴國和親的時候,景親王已經不在了?而你們的皇帝答應了和親,答應偃旗息鼓撤出大軍,卻讓我……嫁給一個——死人?!”雪衣自己也難以相信這個事實,這,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