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頭說完,他緊接了她的話道了一聲:“也好。 ”雪衣卻冷不防一下呆住,臉上略過一抹出乎意料的神情,一股懊惱陡然而生,若他就這樣依着她的話離開了,那麼今晚這一切便都白費了。
雪衣那一絲微微的窘迫盡數落在了上官鳳瀾的眼裡。注視她的金面下,邪魅畢露,他等着,看她如何將這尷尬繼續圓下去,卻只見她失了魂般蹙着步子以極緩慢的速度邁向門口,直到她讓人去通知小喜子,小喜子領着太監匆匆擡了輪椅過來,她還一直臉色低垂立在那,他坐了輪椅來到她身前,深深凝了她一眼,道:“披上披風,隨本王去御書房。”
“嗯?”她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時辰尚早,本王想上御書房批閱一會奏摺,妳陪着本王一道去罷。”
眶這猝不及防的轉變讓雪衣還待在原地沒反應過來,他竟對她笑了笑:“若妳不想......”
“不、臣妾惶恐,臣妾願意爲王爺磨墨掌燈。”
“拿上披風,外頭夜涼如水。”
澡雪衣怔怔的看着金面,不習慣他的笑,不習慣他如此溫柔的關心,只覺兩團火熱從腳底心一點一寸燃燒着,直到臉頰火熱,心跳陡然亂個不停,她緊一握手指,惶然轉身入了屋子拿披風,直到躲開那灼熱而濃烈的視線,才發覺自己胸口正劇烈的起伏着,一顆心似要跳將出來,深深呼出一口氣,當亂跳的心平息了她才走了出來。
推着輪椅,一路到了東配殿的御書房,離她的棲霞殿倒不遠。
玉案青燈,秉燭照影,徽墨流觴,時光旖旎。
小喜子領着守夜的太監侯在殿外,寬敞的御書房內,他認真批閱着奏摺,她靜立在一旁研磨墨水,殿外一輪皎月冉冉浮動,升到了半空,他批閱的奏摺已經堆滿了案頭,她走過來,爲他挪開,看着他書寫的字,定定的入了神,直想起在幽夢齋的一夜......
他以玉扳指輕釦案頭兩下,她恍然回過神來,忙搬了一疊未批閱的奏摺放在他面前,“夜已深,王爺想必累了吧。”
“妳要是累了,先回宮歇息,喚小喜子進來便是。”
“王爺誤會了,臣妾只是擔心王爺身體,臣妾並不累。”
他勾着似深似淺的笑看她,“妳別急,本王並未怪罪於妳,而是真心讓妳回宮歇息。”
“......王爺?”
“近來堆積的奏摺很多,本王想一併批閱完了。”
“那,臣妾爲王爺弄些點心來?”
“妳手傷着,不必了。”
雪衣目光遲疑,想了想,目光落在那堆奏摺上,“若王爺首肯,不如讓臣妾替王爺分擔一些勞累?王爺手想必痠麻了,王爺若願意,臣妾可代王爺書寫。”
“也罷。”他將筆擱下,掀起袍角從燙金的大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一夜,她持筆而書,他抿茶一旁坐着,她聽他娓娓而談,她默默記下那堆繁瑣的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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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涼亭內,四周輕紗隨風飄蕩,視野所及,可一眼瞧見周圍的人影,主僕兩人坐於亭子內,看陽光灑了一地。
“公主,這些天來,王爺每晚都讓妳陪同上御書房,看來王爺對妳已經有了信任。”
雪衣卻眯着眸子,嘆出一口氣:“阿碧,我總覺得事情彷彿發展得太快了。”
“公主在擔心什麼?”
“倒不是擔心,只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感覺是......”她搖搖頭,“我一時說不上來。”她轉頭看着阿碧,說:“這些天感覺他對我並沒有戒心,可他卻沒有碰我的身子。”若他真是對這張臉有好感,又怎麼會連續好幾晚都沒有碰她?
“或許這樣更好,那用的次數越多,越容易暴露。”
“我並沒有想過要再用那。”
阿碧眼裡驚色頓起:“公主!妳?妳難道真的要——”
“阿碧,那藥用一次你以爲他還能上第二次當,再說,走到那一步是遲早的事,而我早已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身子,對我來說,沒有差別。”雪衣淡淡的苦笑着。
“......”阿碧一時無聲,沉默了起來。
雪衣道:“端王那可有消息?”
阿碧點了點頭,將一卷做了暗號的信卷遞給雪衣,雪衣攤開,細細看來,眉色一凜,道:“他想要一道出入兵械庫的密函?!”
阿碧銳利的眼神不動聲色凝望四周,壓低聲音道:“看來端王是想私下進入兵械庫。這密函需得蓋上璽印方纔奏效。”
“端王想進私下入兵械庫會是爲了什麼目的?”
“公主,這件事,只怕有些難度。”
“嗯,要得到璽印的確很難。”雪衣眉頭鬆開,不再費神想端王的目的,而是說:“先不說端王,這幾日下來,東陵國的境況我也瞭解了多半,掌握了一些情形,或許,我找到了一絲機會。”
“公主是說西夷國?”
雪衣點了點頭,“東陵和西夷國修了幾十年的秦晉之好,一直是靠聯姻維持着彼此的關係,但這種關係只是處於政治目的,因此,一旦發生了較大的利益衝突,這兩國的關係便會頃刻間土崩瓦解,反目成仇。”
阿碧頓時瞭然,“公主的意思是,讓這兩國發生利益衝突?”
“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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