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弘宇面上淡淡一笑,“這些,都不是朕在乎的。不過,四皇叔想必也已然知道是誰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四皇叔樂見其成,難道就沒有想過,她爲何要這麼做?”
上官鳳玄眉眸一凝,微微訝異的目光看着上官弘宇,“你?”
不錯,五娘所做的事,他都有所調查,雖說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她所做的一切倒是正隨了他的意。可上官弘宇的口吻,似乎透露着不明的訊息?
上官弘宇回身,清凌的鳳眸睇看着上官鳳玄,臉色有些微蒼白,卻更忖得面上五官深邃絕塵,“四皇叔可曾想過,江南歌家,根本就沒有二小姐?”
蠟上官鳳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所謂的歌家二小姐,不過是朕逼着他歌家所撒下的彌天大謊,爲的就是,讓她入宮。”
“她是誰?”上官鳳玄定定的將茶杯握在手中。
斡上官弘宇優雅踱步,掀開長衫一角坐於榻上,亦端了杯茶,“那喚小魚的女子的確是私生,她娘也的確是江南歌姬,也曾與歌江中有過一段糾葛,但那小魚卻並非歌江中的女兒,小魚的爹是她娘真心所愛之人,早已亡故。”
“所以?”
“所以那不過是場戲。”上官弘宇道:“四皇叔現在,應該知道朕想要的人是誰了。”
端着手上的茶杯微微晃了晃,上官鳳玄的眸子暗了暗:“是她?”
“是她,她便是納蘭雪衣。”
那茶杯一抖,茶水抖了出來,茶杯頃刻碎於指間,“不可能!”
上官弘宇目光落在上官鳳玄讓瓷片割破的手指上,殷紅的幾滴血正滴落在桌面上。
“是不可能,還是四皇叔不相信她還活着?又或者......皇叔早已被心中恨火所矇蔽,看不清那近在眼前的人,就是你心心念念要爲她報仇的女子?”
滴血的手緩緩握緊成拳,拳骨蒼白中透着隱隱壓下的顫抖。
五娘,小五......
懂醫術,身邊有個忠心的丫鬟。
擁有一雙同樣的眼眸。
上官鳳玄心裡此時彷彿有冰冷的水當頭潑下,心中隱隱疼痛,低低的笑了起來,卻倍覺苦澀。
他豁然起身,在跨出船艙時上官弘宇開口說道:“四皇叔何不先聽朕把今晚找你來此的目的說了,再去尋她也不遲?”
上官鳳玄一貫冷靜的眼底約莫充滿着血絲,“說。”
“朕想助四皇叔登上皇位。”
見上官鳳玄站在那沒動,也沒接話,上官弘宇繼續說道:“八皇叔此次陷入絕境,正是四皇叔的絕好機會,八皇叔一旦下位,朕願退位讓賢,讓四皇叔來坐這九五之尊的寶座,朕知道,四皇叔也一直在暗中籌備着。只是皇侄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只需你允諾一個條件。”
上官鳳玄沉吟着,凌厲深邃的瞳仁裡諱莫如深。“什麼條件。”
“四皇叔一旦當上皇帝,後宮三千盡數廢除,你的後位只能留給一人。”
上官鳳玄深深望着上官弘宇,“爲什麼這麼做?”
上官弘宇涼薄的眸子裡掠過一抹清淺的笑意:“皇叔心中應該清楚,我們所爲的,不過是同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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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被雨水沖刷了一夜的帝京煥然一新,碧湛的天空藍得透亮,涼爽的暖風輕拂。
將軍府內,雪衣幽幽醒來。
“公主、妳醒了?”阿碧伏在牀榻守了半夜,擡頭便看見雪衣睜着一雙眼眸靜靜的躺在牀上,也不知醒了多久,那神情讓人看不透,讓她有些心慌。“公主?”
雪衣眸光落在阿碧身上:“阿碧,......我夢見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公主,妳忘了嗎,昨天晚上妳在街上昏倒。”
雪衣從牀上坐了起來,“這是哪兒?”
“這是將軍府。”
“龍將軍把事情都告訴妳了?”
阿碧點點頭,神情有些黯淡:“公主,娘娘她,真的沒死嗎?阿碧不相信娘娘會對公主做出那樣的事來。”
雪衣神情怔了怔,阿碧遲疑着,踟躇着又說道:“公主,原來王爺一早便知道咱們是誰,沒想到王爺竟然——”話未說完,阿碧渾身僵住,只見雪衣的面龐上垂着一顆豆大的淚珠,眼中甚是哀痛,“阿碧,我都做了些什麼?我們都對他做了些什麼,母妃對他做了些什麼......”
雪衣目光忽然一頓,急促的從牀上翻下來,“阿碧,幫我換衣裳,入宮!”
她要見他,現在、立即、馬上!
可當她們來到宮門前,卻被人攔下,因昨晚出宮沒有帶着令牌,雪衣只得在宮門前徘徊,不得其門而入,此時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騎馬蹄聲,她同阿碧皆回頭望去,那快馬上一抹銀藍模糊的與天際融爲一體,不出一刻籲一聲停在她面前,馬背上,上官鳳玄徑直對着她伸手:“上馬!”
“王——”
雪衣請安的姿勢才擺了一半,不由意外的看着上官鳳玄,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公然便在皇宮前毫不避諱的做出這不合時宜的動作,她不解的望着他。
上官鳳玄跳下馬背,一把握了她手腕,“跟我走!”
“端王爺!”雪衣試着將他甩開:“請王爺放尊重些!”
上官鳳玄深深看她一眼,一邊眼疾手快避開阿碧凌厲的招式,一邊將雪衣拋向馬背,手中劍未出鞘,劍頭劈向阿碧。
“別傷害她!”雪衣的話音未落,上官鳳玄並未用出狠力,而只是招式一點,將阿碧逼退上十步,定在原地。他輕易躍上馬背,將雪衣攬在身前,雙腿猛地一夾,馬兒飛奔離去。
狂風撕扯在耳旁,她感覺到他今日的不同。
快馬奔馳在帝京街頭,忽然,半空裡一道疾風掠過,無形的殺氣逼來,上官鳳玄抱着她腳下一踢,雙雙旋飛而上,下方,赫然出現一蒙面白衣男子,手握長劍,招招直逼上官鳳玄,但似乎每招都有所顧及,似乎是怕傷了她。
雖然對方只露出一雙眼睛,但那雙眼睛足夠讓雪衣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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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與君相隨,不離不棄!①(6000字,求月票)
上官鳳玄手心捧着雪衣的臉,眼底佈滿血絲,目光不再平靜,一再的問她:“爲什麼不相信,本王說過爲妳可以做任何事,如果在饆饠山妳選擇告訴我妳的身份,本王絕不會讓妳以身冒險入宮,妳要復仇,本王爲妳做,妳要一個安寧的生活,我端王可拋盡一切,妳以爲,本王對‘五娘’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雪衣漸漸聽明白了他所說的話,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是誰了?”
“爲什麼當時不告訴我妳的身份?”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納蘭雪衣的?”雪衣不答反問。
蠟“回答我的問題!”他亦堅持着。
雪衣定定的望着他,腦海裡回想着上官鳳玄所做的種種冷酷的事,又回想起四年前在破廟的那三個晚上,沒想到,當初所救的人,竟然就是他。
那次圍場狩獵的金斑蛇絕不是偶然,那麼是他刻意所爲?
斡如果他是爲了確定她是否是當年救他的女子,那麼後來他一定是有了確切的答案了。如果他確定了答案,爲何一直沒有說出當年的事?
他對她所做的那些,不過是爲了報恩,還是他真的愛着當年貌醜無鹽的納蘭雪衣?
雪衣推開他,背轉身,說道:“四郎口口聲聲說可以爲我做一切,可是在‘五娘’的眼裡,四郎只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五娘’又怎能拿全村人的性命來賭。”
上官鳳玄一把握着她,目光有些心痛若狂:“可妳不是‘五娘’,妳是納蘭雪衣!”
“在我心裡,沒有分別。”
上官鳳玄手心用力捧起她的臉,“在本王心裡卻有分別,這世上本王可對任何一個女人無情,但絕不包括妳!”
雪衣目光與他直視,“所以,四郎爲了我,可以殘忍的殺害那三個東匪幫的人,手段甚至令人髮指?甚至,四郎爲了江山權力,不惜無情利用‘五娘’,‘五娘’對四郎有恩,可四郎卻毫不留情,這樣的四郎,誰人敢相信他會真心愛一個人?”
上官鳳玄目光眥裂,飽含苦楚的看着她那雙排斥而畏懼的美眸,望了良久,終究沒有將他送她入宮的目的說出。
他目光暗了暗,語聲嘶啞:“妳要怎麼纔信,本王一片待妳之心?”
雪衣看着他,道:“四郎無需對我證明什麼。”
上官鳳玄目光裡的苦楚陡然更甚,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因隱忍而發抖:“妳出宮,妳要復仇,本王爲妳去做!妳要東陵江山傾塌,本王爲妳毀了它!”
雪衣震驚得倒退一步:“你要做什麼?!”
“這難道不是妳入宮的目的,不是妳所想要的?”
“你是東陵國王爺!”堂堂王爺,怎可背叛自己的國家?
“王爺又如何。”
“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他們曾對妳做過些什麼,本王便一一的替妳討還。”
雪衣陡然拔高了音調瞪向他:“你要殺他?我不准你這麼做!”
上官鳳玄眸光一暗,“難道本王錯了?”
雪衣眸光澄亮,直直的望進他眼睛裡,“如果一天前你這麼對我說,或許我會很欣然的接受,或許我會利用你的愛來達成我的目的,可是今天卻不行,你要傷害他,我絕不答應!不管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你的權欲,我都不允許!”
上官鳳玄眸光掠過一抹狐疑,怔怔的看着她好一會,“妳,記得一切?”
雪衣眸中亦有些微的驚訝,但轉瞬便冷了下來:“看來,四郎早在暗中調查過,知道了四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也一定知道了我跟他之間所發生的事,四郎口口聲聲說信任,卻在此時依舊選擇隱瞞,四郎在怕什麼?”
上官鳳玄目光一點點冷卻,“妳就這麼愛她,他是如何傷害妳的,老太妃對妳做過些什麼,妳這便忘了?”
“比起我娘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他對我做的那些根本不算什麼,而今我做下這一切,老太妃也都償還了,可我對他所做的一切,卻不可原諒。”
“所以妳打算委屈自己,回到他身邊?”
“我知道你或許會覺得我可笑,在復盡仇恨之後,卻又無恥的去想着彌補,可我在天神面前起過誓言。”
雪衣眼中已隱隱有淚光閃爍,盈盈的美眸望着上官鳳玄,“此生愛他,......不離......不棄!”
上官鳳玄眸光一點點沉寂,定定的望着她良久,“若我不答應。”
雪衣目光堅定而執着的看着他,絕美的面容上,一雙美眸閃爍着動人的光彩:“四郎可以用血姬束縛我的心,把我變成你的傀儡,但你永遠得不到‘真正’的納蘭雪衣。”
“本王在妳眼中,真就如此不堪?”上官鳳玄低低的苦笑了一聲:“血姬的解藥,......幾天後,本王會給妳。但妳此刻要回到他身邊,本王不答應。”
上官鳳玄說罷,眼眸冷卻:“來人!”
屋外不一會有人入內,上官鳳玄道:“把門窗封好,把人看好了,若人丟了,你們提頭來見!”
雪衣驚訝的看着他:“你想做什麼?”
上官鳳玄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頃刻彈指間點了她的穴道,將傾倒的她放回牀榻,“本王會派人來照顧妳,妳暫且就留在這。”
雪衣不妨他會突然轉變,有些急了,“你不可以這麼做,把我放開!”
上官鳳玄不再回應她,轉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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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沉寂的別苑內,一道身影晃了進來。
門縫輕輕開啓,身影閃入屋內,迅速來到榻前,雪衣瞪着來人,低聲驚呼:“舟月?”
“他有沒有對妳怎樣?”他說話間點開她的穴道。
雪衣搖搖頭坐起,“你怎麼會來東陵?”
楚舟月揭開面巾,深深看着雪衣,“妳真的半點不曾想過我。”他從她眼裡看見的,只有疏冷。
雪衣面對那張曾經欽慕過的容顏,淡淡的道了一聲:“楚大哥。”
楚舟月一怔,“妳?”他還記得,她曾說過再不會如此喚他,兩人從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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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重蓮短聲一笑,“可小王卻恨過你。”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這一臂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些,我想你一定沒有想到,她非但沒死,而且有一天會捲土重來,又回到我八皇叔身邊,攪起一番更大的‘風浪’。”而他也一直相信,她還活着,而她果然還活着。
孟然道:“孟然從不後悔當初的決定,若是再重來一次,孟然還是會選擇不救。”
“你倒是一心裡只有我的八皇叔。”上官重蓮冷淡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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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室,兩日後。
門上的鎖鏈發出唏嗦的聲響,雪衣驚醒,此時門打開,她驚訝的看着走進來的人,“你?你的毒解了?”
楚舟月快步上來拉着她的手,道:“走!”
“等等!”雪衣將他拉了回來,“你先告訴我,你的毒?”
楚舟月脣角掀了一道弧度,道:“經過兩天,我已經用內力把毒都逼了出來,別擔心,我這便帶妳離開此地,走!”
雪衣眼底隱隱的露出欣喜之色,腦子裡裝的全是要見上官鳳瀾的念頭。
她點頭,跟着楚舟月悄然走出地室......
剛出地室,迎面幾柄暗器飛來,楚舟月摟着她輕易避過,前方同時響起一道壓低的聲音:“公主?”
“阿碧!”是阿碧找來了?幽暗的光線裡阿碧快步走了上來,上下打量着雪衣,餘光卻落在一旁的楚舟月身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楚公子?!你、你怎麼會——”
“阿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
阿碧忍着詫異點了點頭,楚舟月護着她們兩個,三人離了端王別苑。
帝京街頭,雪衣想着要如何才能入得宮去,忽然想起當初太子給過她一道金牌,若沒丟的話應該還放在了景王府的香雪園中,她打定主意先回香雪園取金牌。
楚舟月卻將她攔下:“雪衣,難道妳不想見妳的母妃?”
雪衣腳步一頓,沉默了一會,說:“不想。”
“那,妳也不想見妳的父皇?”
雪衣面露驚詫:“你說什麼?父皇他,沒有死?”
“在他被施火刑前一晚,我找人代替了他,把他藏在一個地方,只不過他如今病重纏身,想再見妳一面。”楚舟月道。
聽到父皇沒死,雪衣心中無疑是震驚的,看一眼皇宮的方向,她最終又轉回身,道:“雖然我也想見父皇,但我有更在乎的人,他就在東陵,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楚舟月有些急了,“雪衣,西夷國舉兵五十萬壓境,東陵國此時已經是外憂內患,朝堂動盪,妳留在他身邊,不止危險,也不會幸福。”
雪衣眼中隱約氾濫着淚水,定定的看着楚舟月,“我不奢求幸福,但求不讓他一人身陷絕望當中,刀山火海,上天入地,我都不會再離開他半步,他棄我恨我怨我怒我,我都不管,我只知道,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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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潰,碼到凌晨了才把加更的6千字碼完,結果一看到2號了,囧,抱歉,爲了彌補親們,貓今兒白天還會再多加點,爭取再發8千字上來哈。今天早上6點起牀到現在凌晨碼了1萬2實在太累了,明天白天早點起牀碼,麼麼。】
PS:親們可能對昨兒那個寶寶投票誤會了,那真的只是個興起的投票而已,不代表貓劇情的安排,純粹爲了投票而投票,結果沒想到親們都不相信貓,弄得一些親紛紛來質問貓,貓有些不勝其苦,所以就刪了。
唉,貓累死了都,囧~
愛貓的文,就請相信貓,貓不再多說,只想說,親們一路跟下來,貓沒有讓親們失望吧,所以繼續相信貓。
貓說:這會是一場美好而動人的三世情緣。。
希望親們給貓是更多的鼓勵和支持,多多投票撒花~~~~
哪怕是爬出來給貓一個吻也可以的嘛~
麼麼大家~
不行了,太累了,貓先洗洗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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