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的虞姬拿着一疊字卡,一張張的指給項琳看,每指一張,項琳就用她那清脆如銅鈴的聲音把卡片上的字響亮地讀出來,字正腔圓,虞姬喜不自勝,滿臉都盪漾着笑意,全部讀完之後,她開心的將項琳摟在懷時,用力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讚道:“琳兒真聰明。”
“阿母喜歡琳兒嗎?”項琳眨着大眼睛,認真的看着虞姬。
“當然喜歡。”虞姬笑道:“琳兒是阿母的心頭寶貝呢,阿母怎麼會不喜歡琳兒。”
“那如果你生了弟弟呢?”項琳膽怯的指了指虞姬的肚子,似乎有些緊張的問道:“是不是就不喜歡琳兒了,琳兒是個女孩。”
虞姬有些意外的看着女兒一本正經的臉,忽然一陣心痛,她攬過項琳,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柔聲說道:“生了弟弟也喜歡琳兒。再說了,說不定是個妹妹呢。”
“可是阿母總要生一個弟弟的。”項琳託着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阿翁是大王,大王就要有兒子的。”
虞姬大惑不解,這孩子才這麼點大,怎麼知道這些事情?“誰告訴你這些的?”
“琳兒聽別人說的。”項琳撅着嘴,眼睛裡籠罩了一層水氣,楚楚可憐。
“別聽他們瞎說。”虞姬本想勸項琳兩句,可是又覺得底氣不足。項琳說得不錯,項羽是東楚王,他一定要有一個兒子來繼承他的事業的。可是……一想到這個事,虞姬就有些心酸。項羽和共尉這對兄弟現在已經勢同水火,戰場上項羽節節敗退,現在防線已經收縮到了彭城,在子嗣上,項羽更是望塵莫及。她生了項琳之後,一直沒能再懷孕,項羽又一直不願意納妾,就守着她一個人,以至於到現在他還沒有兒子。相比之下,共尉的幾個妻妾都有了子嗣,不僅是名正言順的,就連外妻呂雉都生了兒子。
難道命中註定,項羽的事業就到此結束,根本不需要兒子來繼承嗎?虞姬的心裡象針刺似的難受,摟着項琳說不出話來。項琳見她不說話,以爲自己的擔心成真了,更是覺得委屈,看向虞姬鼓鼓的肚子的眼神竟變得有些兇狠起來。
“誰在胡說八道啊?”外面一聲大笑,項羽大步走了進來,一看虞姬母女臉色,不由得愣住了:“虞姬,怎麼了?”
“大王回來了。”虞姬連忙擠出笑容,推開項琳,艱難的要站起來。項羽一把摁住她,倚着她坐下,將項琳拉過去,摟在懷裡,愜意的用硬得象鋼針一樣的鬍子在她的小臉蛋上輕輕的碰了碰,逗得項琳直躲,這才咧着大嘴笑了。
“父王,要是阿母生了弟弟,你還疼琳兒嗎?”項琳揪着項羽的鬍子,嚴肅的問道。
“疼,當然疼了。”項羽不假思索,疲憊的臉上泛出紅光。
“還是父王好。”項琳歡叫一聲,摟着項羽的脖子,嘟起小嘴在項羽臉上用力的親了幾下,嘖嘖有聲。項羽大樂,爽朗的笑聲在大殿裡迴響。
虞姬含着笑,看着這對父女親熱,等他們鬧了一陣,這才輕聲說道:“好了,好了,琳兒,讓你父王休息一會兒,他忙了一整天了,肯定累了。”
“唉。”心滿意足的項琳開心的跟着侍女走了。
“我這寶貝女兒,真是越看越讓人歡喜。”項羽看着項琳的背影,依依不捨。
“琳兒已經認了三百多個字了。”虞姬也十分高興的拿起字卡給項羽看。項羽接過來翻了翻,笑道:“阿尉做的這個字卡還真不錯,他啊,是真的聰明。”
話沒說完,項羽臉上的笑容有些黯淡,他索然無趣的翻了翻字卡,隨手丟在一旁,有些沮喪的坐在那裡,一聲不吭。虞姬見自己的一句話破壞了項羽的大好心情,後悔不迭,轉身想給項羽倒杯酒,可是一看桌上的琉璃杯,想起來這也是共尉送的,就連甕中的美酒,也是共尉特地讓人送來的,不免愣在那裡。她轉過頭,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項羽的腰間,項羽的腰間掛的那口劍,也是共尉送的。
“大王,城防準備好了?”虞姬輕聲問道。
“準備好了。”項羽強笑了笑,點點頭,卻又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虞姬擔心的問道。
“韓信、周叔、陳餘這幾個豎子,全都防備森嚴,一點機會也不給我。”項羽苦笑了一聲,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告訴虞姬。他在準備彭城防線的時候,也沒有閒着。他知道,西楚的三路大軍即將合圍,將彭城緊緊的圍在中間,到時候共尉再率大軍從關中出發,西楚就有近四十萬大軍,而東楚現在只剩下十五萬人,兵力懸殊,仗將變得異常艱難。所以他派項伯以責問共尉背信棄義之名入咸陽,主要目的就是想拖延一些時間,好讓自己有機會擊敗其中一兩路人馬,打破合圍之勢。可是現在看來,韓信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都在加固城防,一點機會也不給他留。
“韓信、周叔是西楚王從行伍之中提拔起來的將才,陳餘本來就是大梁的名士,他們三個又怎麼會有機會給大王。”虞姬也輕聲的嘆惜了一聲,倒了一杯酒,雙手遞到項羽面前。項羽接在手中,呷了一口,卻什麼滋味也沒有,寡然無趣,喃喃的說道:“難道我就只能在彭城等着被他們合圍嗎?明年,明年他一出關,我就更沒有機會了。”
虞姬無言以對,不知道怎麼安慰情緒低落的項羽,這時,腹中的胎兒動了動,虞姬低下頭,輕輕的撫着腹部,憐愛之情代替了沮喪,臉上也多了幾分光彩。項羽見了,心中一動,卻更覺酸楚,自己的兒子還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嗎?
“虞姬,要不你先回會稽吧?”項羽看着外面已經漆黑的天空,忽然說道。
“爲什麼?”虞姬詫異的擡起頭。
“彭城一戰,可能凶多吉少。”項羽緩緩的搖搖頭:“韓信三人的兵力已經兩倍於我,他再領着關中精銳出函谷關,西楚的兵力將達到四十餘萬,他們兵精糧足,又有鋒利的鋼劍,堅固的鐵甲,相比之下,我東楚只剩下十五萬人,糧食又不足,最近又接連戰敗,龍且、項悍戰歿,周殷、桓楚隻身而逃,曹咎投降,士氣已經低落到極點了。如何能勝?”
虞姬看着面沉如水的項羽,猶豫的開了口:“既然大王覺得不能勝,何不……”
“何不什麼?”項羽忽然轉過頭,目光嚴厲的看着虞姬,虞姬一驚,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你讓我投降他?不行。大丈夫寧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他曾經是我封的王,我怎麼可能跪在他的面前,做他的臣子?萬萬不可。”
虞姬嘆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過了好半天,才幽幽的說道:“既然大王要在彭城決一死戰,臣妾也不用去會稽,不管是生是死,臣妾都要陪着大王。”
項羽張嘴欲勸,虞姬伸手掩着他的嘴,輕輕的搖了搖頭,兩行清淚滑落:“大王,不管會稽能不能守住,若是大王去了,臣妾又焉能獨活。”
“唉——”項羽長嘆一聲,伸手將虞姬摟在懷中,相對而泣。
整個新年,彭城都是在一種近乎絕望的備戰氣氛中渡過的,項羽每天都奔波在各個可能作戰的關口,認真巡查防務,親切的詢問士兵的情況,他的臉上,也一直掛着自信的笑容。東楚的將士雖然知道來年這一戰凶多吉少,可是看到項羽時,又不由自主的多了幾份勇氣,都拍着胸脯向項羽保證,一定奮勇作戰,不讓西楚軍佔了便宜去。
相比於項羽在彭城的緊張,項伯在咸陽是輕鬆的、快樂的。他和張良相談甚歡,乾脆不回驛館去住了,要求住在張良的家裡。張良也不反對,派人向共尉請示了一下,共尉爽快的答應了。於是項伯每天就和張良呆在一起,張良出去訪友,他也跟着去,幾天時間,幾乎把咸陽城轉了一大半。
轉眼之間,新年到了。正月初一,宮裡有盛大的慶典,項伯也有幸參加。在祭祠了宗廟之後,共尉在咸陽宮舉行大酺,請各郡縣上計或進京述職的官員以及京中二百石以上的官吏吃飯,同時參加的還有各地來的力農(種田能力)、秀才等,兩千多人把偌大的咸陽宮擠得水泄不通。
正月初五,在上林苑舉行與民同樂的大會。早在新年之前,來參加大會的人就擠滿了咸陽街頭,大會的內容也成了街頭巷尾最熱鬧的話題,每一家客棧或是酒樓都成了人們獲取信息的場所。從各地趕來參加大會表演的藝人、勇士在各個場所成了最受歡迎的人,這其中還包括了不少深鼻高目的西域人,說話象鳥叫的南越蠻夷,大冬天也不穿棉衣的巴蜀蠻兵。
阿房宮基址在新年前就開始整修,將作大匠陳樂派人在基址上增築了夯土,形成一個西高東低、寬一百二十步,分成三十級的看臺,而表演的區域,就在看臺的東面。咸陽的百姓消息靈通,知道阿房宮是主會場,初五一大早就扶老攜幼的趕往上林苑佔地方。
太陽初升,共尉的車駕出了咸陽宮,在虎賁郎和羽林騎的護衛下,來到上林苑。文武官員,各國使者前呼後擁,煞是威風。車駕一進上林苑,圍觀的百姓就歡呼起來,萬歲之聲不絕於耳。共尉站在馬車上,笑容滿面的向圍觀的百姓揮手示意,緩緩來到看臺前,虎賁郎和羽林騎在看臺邊護衛,共尉拉着王妃白媚的手,登上看臺,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看臺的入口處,靜靜的等待着。
百姓們不解其意,都停住了歡呼,等着看大王接下來的舉動。
奉常叔孫通峨冠大服,雙手舉着一塊玉笏,站到了看臺前的臺階上,清了清嗓子,拉長了高聲大喝:“大王請太學祭酒登臺——”
緊跟在車駕後,紅光滿面的孔鮒下了車,在孔騰的攙扶下快步來到看臺前,恭恭敬敬的站好。
叔孫通繼續高喝:“大王請太學諸院老師登臺——”
西楚太學各院的老師在將作大匠、工學院老師陳樂的帶領下,魚貫而出,在孔鮒的身後依次站好。共尉夫婦一起向他們躬身行禮,齊聲道:“請祭酒、諸位老師入座。”
“謝大王。”孔鮒帶着衆老師畢恭畢敬的躬身帶禮,然後一臉驕傲的緩步登臺,坐在看臺中央的第二排。他們雖然不敢笑出聲來,但是從他們眉眼中的得意可以看得出來,在上萬人面前被大王如此禮遇,他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特別是工學院和商學院、農學院的老師更是興奮的眼珠子發亮,商人、工匠、農夫,以前都是最底層的人,現在卻得到如此尊崇,這是他們這些人開始研究這些學問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們的胸中涌動着萬丈豪情,一定不能辜負大王的這一份心意,要將學問切切實實的做好,爲西楚的富強貢獻更大的力量。
“大王請三公登臺——”
上柱國白公、令尹陸賈、御史大夫酈食其緩緩而出,在共尉面前站成一排。
“三公辛苦。”共尉和白媚躬身施禮。
“謝大王。”白公三人躬身還禮,然後緩緩走過去,站在共尉的背後。
“大王請四柱國登臺——”叔孫通繼續唱禮。
四柱國之中,只有北柱國呂釋之、西柱國桓齮從邊疆趕回來了,其他的兩個柱國韓信、周叔都在前線,不能親臨,由他們的夫人全權代表。西楚以東爲尊,東柱國韓信的夫人木不韋盛裝而行,隨後是周叔的夫人,而桓齮和呂釋之兩對夫婦跟在後面,款款來到共尉面前。
“柱國們辛苦。”共尉夫婦和三公一起施禮。
“謝大王。”木不韋帶着,俏聲應道。還了禮之後,也跟着站到三公的後面。
緊接着,九卿登臺,各軍的將軍登臺,來與會的各郡守登臺,他們到了臺上之後,都沒有坐下,而是沿着登臺的甬道站成兩排,文東武西,井然有序。
衆人看得更是不解了,大王表示對三公九卿,各軍將軍以及郡守的恩寵,這他們可以理解,可是這些人都登臺了,爲什麼大王還不入座?
就在此時,叔孫通響亮的聲音再起:“大王請太學士子,各地秀才登臺——”
“哄”的一聲,衆人都交頭結耳的議論起來,太學的士子也好,各地推薦來的秀才也好,都是沒有身份的白丁,怎麼大王也會對他們一樣尊敬。更讓他們驚訝的事情接着發生了,士子、秀才們魚貫入席的時候,三公九卿,將軍、郡守們居然一齊躬身施禮。
原來他們不入席,是等着給士子、秀才們行禮啊。衆人恍然大悟。
士子、秀才們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禮遇,大王親迎,朝庭的最高官員給自己行禮,一時之間都愣在那裡。好在叔孫通在共尉通知他如此制禮的時候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立刻有相關的人員引着他們入席。
士子、秀才之後,是軍中的功臣,再往後,是各地的力農,各地的富商代表,是各工坊的優秀匠師。士農工商,一個不少。直到他們全部入座了,共尉這才帶着三公九卿入座。
最後一項,典客帶着來進貢的使者依次來到看臺前,向共尉行禮,獻上禮物。項伯坐在張良的旁邊,看着一個個穿着奇裝異服,長得稀奇古怪,不類中原人的人操着生硬的語言,在共尉面前依次說着讚美的話,送上一份份精美的禮物,好奇得眼珠子都凸出來了,一連聲的問張良:“這是什麼人?這又是什麼人?”
張良不厭其煩,耐心的給他介紹,這是匈奴的使者,那是夜郎國的使者,那是西域大月氏的使者,那是據說從萬里之外的大食國來的使者,一個個如數家珍。項伯聽得目瞪口呆,這些人聞所未聞,這些事同樣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
“你們……你們和大月氏、大食國都有交往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我們西楚的商人。”共喬得意的插了一句嘴。
“哦——”項伯驚歎。
“沒什麼稀奇的,以後還會有更多你沒聽說過的國家。”張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項伯,示意已經看傻了的項伯坐下:“坐吧,使者們獻完禮,馬上就要開始表演節目了。”
“好好。”項伯一連聲的應道,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好使。本來他覺得咸陽的新鮮事他已經瞭解了不少,可是今天一看,自己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各國使者獻完禮之後,令尹陸賈起身宣佈大會開始,一聲令下,圍觀的百姓頓時鴉雀無聲,都瞪大了眼睛看節目。剛纔的禮儀雖然熱鬧,但是對他們來說,卻不是主要目的,他們只有羨慕,只有眼饞,而接下來的節目,卻是解饞的。
在衆人注視下,一百個赤足的蠻人舉着盾牌,拿着短劍走到了臺前,兩個舉着大旗的年輕人站在前面,先帶着蠻人向看臺施了一禮,然後用力的揮動了手中的大旗。
大旗一舞,周邊站着的十幾個腰挎大鼓的蠻人一齊擊響了大鼓,雄渾的鼓聲沖天而起,氣勢驚人,驚得圍觀的百姓大吃一驚。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那一百個蠻人舉劍擊盾,大腿板跺得地皮發顫,大聲的呼喝着,跳起了一種陽剛氣十足的舞蹈。他們來回周旋,做出各種擊刺拼殺的動作,吼聲極具暴發力,配合着戰鼓和大旗,讓人彷彿到了激烈廝殺的戰場。
關中百姓大多都習於戰陣,關中的歌謠也極是粗獷,初始的驚訝過去之後,他們很快就喜歡上了這種充滿了殺氣的舞蹈,圍在前面的人不由自主的跟着蠻人的節奏,跺着腳、大聲吼叫。
“嚯嗬!嚯嗬!”
“這就是巴渝舞?”白媚湊到共尉耳邊,笑着輕聲問道。
“是啊,聽說牧野之戰,他們在陣前一舞,嚇得紂王的七十萬奴隸軍倒戈。”共尉點點頭。
“白虎軍果然名不虛傳。”白媚讚了一聲:“有這樣的部下,怪不得彭越不願意回京任職。”
共尉哈哈一笑。彭越等人帶降了南越之後,張良上表論功行賞,彭越升爲將軍,要調回咸陽任職,哪知道彭越上表拒絕,說趙佗雖然降了,可是不少蠻夷還不服,比如夜郎國還沒有稱臣,他要帶着白虎軍繼續征戰。白媚開始不理解,彭越不是一直想衣錦還鄉嗎,怎麼現在可以還鄉了,他卻不回來了。現在看到氣勢雄壯的巴渝舞,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白虎軍的巴渝舞之後,各種各樣的表演節目一一上場,有軍中勇士的武藝比賽,有外國來的雜耍藝人的表演,有摔角,有蹴鞠,精彩的比賽層出不窮,看得看臺上下的觀衆如癡如狂。
上午過後,表演的人開始分區,有比賽武藝的,有比賽詩文的,有比賽說唱的,不一而足,比賽場地周圍還有各種小攤,有賣酒的,有賣餅的,有賣書的,還有賣各種玩具的,應有盡有。
項伯在張良的帶領下,看了不少地方,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以比武爲主的賽區,不少軍中來的勇士各展手段,比劍術,比射藝,比騎術,比投石(相當於現在的鉛球),比超距(跳遠),一個個生龍活虎,互不相讓。更讓項伯驚訝的是,在這些勇士裡面,他還看到了田榮的兒子田廣,這小子穿着一身的郎官衣甲,騎着火紅的戰馬,與一幫郎官們縱馬奔馳,彎弓放箭。還別說,他雖然沒拿到什麼名次,可是至少架勢不錯,看起來蠻象那麼回事,甚至在單獨放對的劍術比武中,他居然還連贏三場,引得旁邊觀看的少女們驚叫連連。
“這……”項伯指着那些年輕人,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我西楚首重戰功,年輕人喜歡武藝,不足爲奇。”張良微微一笑:“列侯、功臣子弟入太學,大部分都選軍學院,就是想以後從軍,這些小豎子,一個比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好象天下就是任由他們馳騁的一樣。”
項伯倒吸一口冷氣。他剛要說些什麼,卻看到了幾個熟人,曹咎、英布、梅鋗幾個正擠在一起,圍着比武的人大呼小叫,英布捲袖子、擼胳膊,一副恨不得跳進場比試一番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