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白氏的臉因爲耳朵被割裂而染滿了污血。她一邊捂着耳朵，一邊用力的將暖暖輪在地上，塵土飛揚，女人死死的掐住她的頸脖。

無力感在兩人的極大的力量懸殊之間，瞬間襲滿了暖暖的全身。

極度的恨意讓白氏在此刻徹底瘋了，她如一隻瘋狗般狠狠的撕咬着暖暖瘦弱不堪的臉頰，血順着身體留到了乾涸的泥土上。

女孩是被人活活咬死的。

當經歷過極致痛苦的暖暖的靈魂飄上天空時，內心一陣噁心。那個白氏根本就不是人，那是喪了理智的畜牲！

暖暖不想再看了，她的靈魂遊蕩着，從乾涸的田野草垛中，遊蕩到了白家破屋——此刻，正冒着裊裊炊煙。

明明已經是孤魂野鬼，爲什麼她還要遊蕩到白家？

大概是因爲，在鄉里臭名昭著的白家，有那個木訥呆板的男孩吧……

暖暖的靈魂，透過腐爛的木窗向屋內看去。男孩的書桌上是鄉人用不起的紅蠟燭，需要賣掉一年的稻穀才能獲得的昂貴筆墨和紙硯。就連被子蓋的也是家中最好的棉絨絲線，男孩是鄉村裡極其少見的讀書人。

房間空無一人，暖暖有些失望。他應該是去學堂了……

暖暖有些悵然，原本那個天真活潑的女孩，明明是寒府的千金大小姐。卻因爲姨娘陷害，由牙婆子轉賣給了白家。

白家買下她只用了一頭臭烘烘的母豬，可女孩千金之軀卻要成爲白家的奴隸，從心到肉體都要完完全全的服從白家！

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卻會因爲有一束溫暖的光對世間有着留戀。白家這個叫做白子安的木訥呆板男孩，卻是暖暖唯一的朋友。

暖暖在現代是個孤兒，有着嚴重的暴力傾向，招人嫌，討人厭。但她卻因爲吃米飯被嗆死，而意外的穿到這個末年最黑暗的朝代中。

路邊隨處是餓死的枯骨，苛捐雜稅剝削了農村村民的每一寸血肉。孩子在這個年代是可以隨意賣出去的奴隸，也是可以隨意吃掉的食物。

暖暖雖然是個瘋子，但也無法接受挑戰人類道德底線的惡。白子安雖是一個極爲迂腐呆板的書生，卻最是心軟的看不得世間疾苦。他們能成爲朋友，是巧然也是必然。

暖暖想的入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面前出現了銀色的光屏。

“寒暖暖，請在一分鐘內做出選擇。”機械冰冷的聲音讓陷入回憶中的寒暖暖一愣，擡頭間赫然看到了光屏中的選擇項

1、【殺掉窮書生——白子安】

2、【幹掉富皇帝——顧裡】

“寒暖暖，請在一分鐘之內選擇一個人殺死，就可以繼續擁有一條性命。”機械的聲音戛然而止，光屏中等一分鐘倒計時極快的流逝。

根本沒有時間等她做出反應！

暖暖陰冷的表情，絲毫沒有想要做出選擇的意願。

“3”

“2”

“1……”

在最後一秒鐘，暖暖的指尖一顫，快速的將兩個人的選項全部摁下。

“既然選擇一個能換我的一條性命，那我就要他們兩個人一起去死！”女孩的嗓音中透入着尖狠，如同地獄來的惡鬼。

“白子安……不是你的朋友嗎？”

屏幕中機械的聲音不再冰冷，反而變得有些沙啞。身爲系統的它，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比起狗屁的道德情義，我要命。”女孩挑了挑彎彎的柳葉眉，歪着頭，甜美的朝系統微笑着。

笑容十分滲人。

系統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只有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才能完美的執行殘忍的命令。

看來……它找對人了。

系統清清嗓，聲音不再那麼機械，反而有些顫抖“對於你，本系統不會再做過多的要求，也不會有時間限制”

白色的光瓶剎那間消失，只留系統的最後一句話在暖暖的耳邊迴盪。

“你有一生的時間去弄死他們”

在系統消失殆盡的同時間，暖暖的眼前一黑，再次睜開眼時，她的手上居然又拿着耙！

擡眸，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以及離她一米遠的……白氏。

這真是——太棒了！

暖暖非常適應的用耙勾着乾枯的泥土，泥土掀翻之際，隱隱生鏽的小刀再一次顯出。但很快就又被泥土蓋上。

這一次，暖暖不在選擇用小刀殺死他們。她要用更加快感的報復方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

烈日從東邊西落，太陽的消沉，給炎熱的一天帶來了一絲爽意。

暖暖忍着一邊勞作，一邊被鞭子毒打的極端疲累的身子，跟着白氏的步伐回到了白家。

剛踏進白家骯髒臭薰的門檻，就聽到了男人的怒吼。

“你這個死肥婆！老子的酒呢？！！”一個破了口的碗，砰的朝瑟瑟發抖的白氏砸去。

白氏的額頭瞬間被砸破了肉，流出了紅熱的鮮血。

暖暖透過白氏肥壯的身軀，看到了坐在堂桌上的男人——油頭大耳，眼裡透着一股噁心的下流氣息，桌上堆滿了空酒瓶。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暖暖的探尋，渾濁的眼睛逐漸亮起了噁心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