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都等着他下一句話的時候,一邊的國師卻在這時開口了。
“陛下,攝政王殿下與吳大人既然吵的這麼不可開交,不如便一同前去好了。”
“譁——”
國師不開口則矣,一開口卻是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就連皇帝也一臉懵逼的看着司君白,他知道司君白跟雲修宴不對付,但是今天這情況司君白也沒跟自己商量過啊。
雲軒帝暗暗的看了眼司君白,司君白似有所覺,回了雲軒帝一個安心的表情,接着道:“如今尚義縣的百姓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可攝政王殿下與吳大人卻一直爭執不下,索性,不若一同前去好了。”
雲修宴輕輕敲着輪椅扶手,臉上帶着淡漠的笑容。
衆人又屏住了呼吸,這哪是早朝啊,這簡直就是血雨腥風的戰場好嗎?
“呵,呵呵……”雲修宴低沉的笑聲迴盪在每個人耳邊,讓他們一度認爲下一秒攝政王就會大手一揮,叫人來將國師連帶着皇帝砍成八瓣。
但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只見攝政王殿下微微挑起下巴,眼神挑釁的看向國師。
“國師大人——說的有道理,本王也正好閒來無事,去尚義縣倒也無妨。”
雲修宴故意加重了國師大人幾個字,像是要把國師吃了一樣。
大臣們:“……”
???這是什麼進展,王爺被挑釁了?王爺明知道這是國師挖的坑還往裡跳?
這這這……果然啊,王爺還是看中國師的,雖然兩個人反目了,但是國師每次給王爺挖坑王爺都心甘情願的往裡跳。
雲泓嗣幾乎壓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皇叔若是真的願意去的話,那便是再好不過了,攝政王親臨尚義縣,百姓心中必然雀躍,診治自然也會事半功倍。”
“衆位愛卿覺得呢?”
衆位愛卿:“……”
大殿上一片安靜,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了最後也沒一個人敢說話。
氣氛尷尬之中,葉槐卻是開口了。
“攝政王殿下心繫百姓,臣覺得王爺與吳大人同去是再好不過的決定了。”
“陛下,臣附議。”
這會兒站出來的是固寧將軍楚沉。
衆人看着兩個人已經出來表明了態度了,頓時也放下心來了,反正已經有兩個人出頭了,攝政王殿下最後就算是要找人算賬也找不到他們頭上來了。
“臣等附議。”
“好!”
雲軒帝大手一揮,當即便下了旨,雲修宴作爲欽差,而大理寺卿吳大人作爲副手,另派太醫院的太醫隨從。
“朕還有一件事要與衆位愛卿商議。尚義縣洪水瘟疫,如今國庫空虛,雲國……衆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樑,如今雲國有難,朕決定節省各項開支,衆愛卿以爲如何?”
雲軒帝這話說的慷慨激昂,大臣們對視了一眼。
這話聽着不像是他們陛下能夠說出來的話,倒像是有什麼人教了他一樣。
“陛下,臣覺得並無不妥。”
雲修宴率先開口了。
緊接着便有幾個大臣依次表明了態度。
剩下隨波逐流的也當即表了態。
雲軒帝心裡滿意極了,下朝的時候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
攝政王府。
司君白看着面前站起來與自己一邊高的男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想起幾個時辰前的事情,司君白只覺得自己更惆悵了。
幾個時辰前,雲修宴從宮內出來後便順着馬車跳了出去,而魏德和暗衛則是坐在馬車上回了王府。
雲修宴跳下了馬車後便運着輕功進了國師府邸內院。
彼時司君白已經歇下了。
不過他與雲修宴一樣,都是向來淺眠,外面一有什麼動靜,他也能發現。
司君白睜開眼睛,卻是依舊躺在牀上。
聽到自己房間窗戶傳來的輕微響動,司君白還是躺在牀上沒有動。
來人武功高深莫測,他身邊的暗衛都沒有發現,他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司君白記得當時自己是這麼佛系的想着的。
不過那人進來之後卻是並沒有靠近自己的牀榻,反而是坐在了桌邊,還十分淡定的給自己倒了杯水。
司君白:“……”他躺不住了。
所以當他下了牀往桌邊走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當時屋子裡沒有點着燭火,他卻是能認得這坐在的人是雲修宴。
司君白瞪大了眼睛。
“阿宴?”
“你醒了?”雲修宴喝了一口水,微笑着問候。
司君白沒想到真的是他,他點亮了屋內的蠟燭,這一點倒是好,他明晃晃的看到了雲修宴身下坐着的不是輪椅,而是他屋裡的凳子。
“你……你能站起來了?”
司君白到現在還記得他的聲音是顫抖着的,那種感覺像是感同身受一樣。
“嗯,一天能站起來幾個時辰了。”
“……”他當時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這之後雲修宴便跟自己說了他來府裡的目的。
他讓自己在皇帝面前舉薦他去尚義縣,於是今早朝堂上的那一幕便發生了。
……
回憶結束,司君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宴,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司君白,你怎麼這麼看着本王?”
“阿宴,你能站起來是好事,你關心百姓也是好事,但你知道尚義縣如今是什麼情況嗎?”
“幾乎是跟你同時,我的人昨日來報,如今的尚義縣就是人間煉獄。”
“況且那大理寺卿與尚義縣的縣令乃至陽城的當地的官員都有勾結,你就算再強,那裡也是他們的地盤,你這般貿然前往,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你讓我怎麼辦。”
雲修宴臉上還是帶着笑,並沒因爲司君白的擔憂而心生憂慮。
“司君白,你以前就像個小老頭一樣,現在越發如此了。”
“別鬧,誰跟你開玩笑。”
“本王知道,不過本王也不是當初那個莽撞的皇子了,而且陽城是誰的地盤……這可不好說。”
“看你這樣,心中有打算了?”
“自然,不然本王也不會帶着那個大理寺卿一起去了,既然他與當地的官員有所勾結,不如就讓他永遠都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