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帶着驚喜的女聲傳來,司君白腳步一頓,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這模樣與平日裡的他截然相反,讓人感受到了渾然天成的冷。
司君白站在有光亮的地方,沒再進一步,而那女孩正好站在陰影內,兩個人便是這樣打了個照面。
“傅小姐,在下是國師,不是你的小白,以後傅小姐還要注意,不要再叫錯了。”
站在陰影內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忠勇候府的嫡小姐,傅櫻。
“小……”
傅櫻張了張口,卻是被司君白再次打斷。
“來人。”
“公子!”
兩個暗衛落在了司君白身後。
“送傅小姐回府。”
傅櫻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就要哭了,司君白頓了頓,又補上了一句。
“再放不相干的人進來便自去領罰。”
“……是。”
兩個暗衛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發苦。
傅小姐他們是真的不敢攔啊,若是攔了公子怕是更生氣了吧,唉,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司君白!你站住!”
眼看着司君白要走,傅櫻終於急了,她伸手想要抓司君白放在袖子下的手,司君白只是頓了一下,下一秒便不着痕跡的躲開了。
“傅小姐,夜裡來一個男人的府邸,這就是傅家的家教?”
“……”傅櫻愣在了原地。
“!!!”兩個人暗衛剛站起來,聞言直接低下了頭,公子可從來都沒同哪個女子說過這麼重的話。
司君白頭也不回的往自己院子走,邊走邊道:“傅小姐還是自己回去吧,被我的暗衛帶出去總是沒面子的。”
“司君白,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人都是會變的,傅小姐還是少活在過去的好。”
傅櫻吸了吸鼻子,抹了下臉便跑走了。
“公子,這……”
“跟着她。”
“是。”
院子內再次恢復安靜,司君白似乎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走回院子的背影帶着些許的落寞。
……
午後。
陽城,太守府。
“你說什麼?賬目在尚義縣?”
“是,太守,咱們的人剛傳來的消息,就在那商人的手裡。”
邊啓路放下了逗鳥棒,狠狠的磨了磨後槽牙。
“那幾個商人的身份還沒查出來?他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太守恕罪,屬下等人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查,卻只查到他們是從北面來的,至於……至於是不是從建陽城來的,實在是查不到。”
那人跪在地上,臉上都是冷汗。
這幾個商人看着沒什麼能力,可他們剛進城便從守城官兵的手裡逃脫了,如今還佔領了尚義縣,而且喬嶺還唯他們馬首是瞻。
“太守,這些人定然是有什麼身份的,不然喬嶺那倔驢怎麼可能這麼聽他們的話?”
邊啓路一張臉抽了兩下,啪的一聲便將手邊的逗鳥棒摔了出去。
“本太守用你來告訴!”
“是是是!”那人趴在地上,差點兒便被逗鳥棒打了個正着。
邊啓路氣的在屋裡來來回回狂走了三圈後終於找回了自己已經喪失的理智。
他走到桌邊,拿起筆刷刷的便寫了一封信。
將信塞到了信封裡遞給跪在地上的人。
“去城西的脂粉鋪子,該交到誰手裡知道嗎?”
“知道,知道,太守放心!”
“告訴他,一定要將這信親手交到那位大人的手裡,一定!”
“是,太守,屬下這就去。”
跪在地上的人快步走了出去,邊啓路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忽然間臉上多了絲兇狠。
“王管家,去把硃砂叫過來。”
“老爺……硃砂不是爲了給王……”
邊啓路擡起手放在發紫的脣邊,王管家立刻便禁了聲。
“奴才這就去。”
一炷香後。
“老爺~”
伴隨着一聲酥麻入骨的聲音出現的是個身着青衣的曼妙身影。
邊啓路擡頭,看着面前的硃砂,眼中閃過一絲不捨。
硃砂不愧是叫硃砂,看着沒到二十歲,卻是長着一張妖媚至極的臉,再加上她那如同黃鸝一般美妙的嗓音,這大陸上大多數的男人怕是都沒法抵抗。
這樣的美人兒自己都沒享受呢,如今卻是要將她送給別的男人,不過如今這形式可不是自己享受的時候,女子什麼樣的都有,自己若是真的出事了,那可就什麼都享受不到了。
邊啓路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的時候臉上已經盡是涼薄之意了。
伸手揮開了硃砂要碰自己的手。
硃砂臉色有些僵硬,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去了。
“老爺,您當真要如此對妾身嗎?”
“還記得本太守把你帶回來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記得。”
“如今時機已到,你願意爲了本太守去做嗎?”
“……硃砂這條命都是老爺您救下來的,只要是老爺的願望,硃砂都願意幫老爺實現的,您讓硃砂做什麼,硃砂都願意。”
“好!”
邊啓路欣慰的笑了笑,這世上就沒有男人能抵抗得住美麗曼妙的女子。
只要硃砂潛入尚義縣,並且得到了喬嶺如今擁護之人的賞識,那將賬本銷燬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至於之後……之後他會給硃砂報仇的。
“今晚我會讓人帶你去尚義縣,你的目標就是喬嶺如今效力的那個人,他手裡有一個賬本,銷燬了賬本,你的任務便是完成了。”
“只是此去兇險,不知你願不願意?”
邊啓路說的十分的深情,那樣子似乎是真的捨不得硃砂一樣。
硃砂低下頭,伸手撫上了邊啓路的肩膀……
“妾身願意。”
……
尚義縣。
雲修宴今早一起來便有種莫名不好的感覺,不過這一天並沒有發生什麼。
如今已經到了晚上了,雲修宴帶着人例行檢查,每日他都會去慰問一下尚義縣所有的百姓,如今兩三日的時間下來,這些百姓與自己倒也算得上是臉熟了。
原本大街上的乞丐已經被妥善的安置好了,此時大街上倒是沒有什麼人。
雲修宴帶着人在街上走着,沒來由的有些煩悶。
洛沚一直都跟在雲修宴身邊,此時他自然是看出來王爺的心情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