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正是課間休息,教室裡很騷亂。跟在孫書成身邊的那兩個人見他半節課都不在,問他上哪去了。孫書成看了眼陳木沒有說話,低頭看書。
他這事已經很丟臉了,不可能再重複一遍,答應陳魚的事情,不會食言。而且到最後陳魚也沒有讓他賠陳木去衛生院的錢,不知是忘記了還是故意沒提,反正以後他跟陳木路歸路橋跟橋,兩不相干。以前欺負陳木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多,他不做了,另外兩個人也就偃旗息鼓。
那兩人見他不搭理自己,也就沒有繼續問。
顧閆坐在陳木前座,他是個好奇寶寶,陳木爲什麼會被叫出去這事他憋了一節課,終於下課,連忙湊過來問陳木,“剛纔李老師叫你出去是不是孫書成跟你道歉?”
陳木好奇他怎麼知道?、
“是你姐,你姐問我誰把你腳踹的,我就跟她說了,還有之前那些事我全都跟你姐說了。”顧閆小聲地問,“木子,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家裡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姐姐?平常欺負你的姐姐是別人,我看她對你很上心,一聽你的腳是別人故意踹的,她氣的都快冒煙了。”
顧閆口中這個人跟陳魚一點關係都不搭,下意識問了句,“誰?”
“你姐啊,還能是誰。”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陳木想不通了,這不該是陳魚做的事。
是不該,而不是不會。
陳魚這種人做什麼事都有可能,可唯獨不會在自己身上花這麼多心思。她是恨不得自己立馬死的人,她是差一點就把自己推到井裡的人,是大冬天不給自己棉衣穿,讓自己去河裡洗一天東西的人。
“誒,你發什麼呆啊。”
顧閆見他垂着眼看着窗外,以爲他生氣了,連忙說,“你別生氣啊,其實也是你姐逼着我說的,好像我不說,她下一秒就咔嚓。”
陳木看着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確實是陳魚的風格。
“你還沒說,孫書成有沒有跟你道歉呢。”
“道了,他承認以前的事都是他做的。”
“真的道歉了啊?”顧閆聲音大了一點,引起旁邊同學的注意,但是他們都不知道他在說誰。
顧閆快速瞧了眼孫書成,果然那人低眉順眼,沒有了往日的脾氣。他哼了聲,瞧不上孫書成,說,“你姐真厲害,這種刺頭都能對付,可以啊!”
陳木沒說話。
是厲害,比這還要厲害着呢。
此刻“厲害的人”正在瘋狂往家趕,陳魚也沒想到會耽誤這麼久,只想着幫陳木解決掉這個問題,他就能更安心讀書了,說不定蝴蝶效應,可能他會考的更好,然後連帶着自己的命運也改變了。
陳魚回家發現隔壁的陶菁,還有之前見過的一個剛嫁過來的女生,她沒記住人名字,反正就是跟陶小娥一個村子的。這會三人正圍着桌子坐在那嗑瓜子呢。見陳魚回來連忙打招呼,“阿魚你回來了,上哪去了?”
“我去鎮上有點事。”
陳魚不想說跟陳木有關,就隨口應了句,便進房間把包放下。
“哦。”
陶菁眼珠子在陳魚身上轉了轉,回過頭湊過去,小聲問陶小娥,“你們家阿魚出門,你都不問的啊?”
陶小娥嗑着瓜子,吐掉瓜子殼,“問麼事?”
陶菁嘖嘖兩聲,搖着頭,“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陶小娥是個直性子,見不慣別人說事不直着說,“姐,你有事就說。怎麼了?”
“她年紀也不小了,你不但她有心上人,出門去見心上人了?”
“啊?”陶小娥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反應過來,笑了很大聲,這把陶菁給弄懵了。
“我們家閨女,脾氣這麼死,你覺得有人看上她?”
陶小娥不愧是親媽,這話也就她能隔着一堵牆當着陳魚的耳朵說出來。
“哎呦,你小點聲,不怕阿魚聽見啊。”陶菁拍怕她的手,示意她小聲點。
“我看小魚她脾氣挺好的啊。”坐在一旁乖乖聽着的陶金花開口,“而且小魚長得又漂亮,現在又這麼能幹,應該不缺追求者吧。”
陶小娥想了會,說,“金花,你這話是不錯,但是沒有人上門做媒啊。”
“阿魚今年十幾了,有十六了吧?”
陶小娥點點頭,“上個月剛滿十六。”
“那還早,不急。”
“對啊,我都不急,她爸就更不急了。”
陳魚是個標準的社交恐懼症患者,以前在路上碰到同事都會繞着走的人,這會正在房間給自己做心理安慰。外面就兩人,還是女人,她怕什麼。
陳魚吸了口氣,整理了下臉上的表情,出了房間。衝三人笑了笑,就準備去後院。沒想到還是被陶小娥拉住了,“阿魚,剛纔你菁姨說開小賣部要辦什麼手續,要是沒有手續,就屬於違規開店,被人舉報的話會沒收我們的東西。”
陳魚沒聽說這件事,但是以後確實是這樣,想開店,就得有營業執照。可這會兒營業執照這個概念不應該還沒有在他們當中流行嗎?尤其是在這麼偏僻的小村裡,誰會知道這個事。
見陳魚也不清楚,陶菁解釋說,“我也是聽說的,但是這事吧,還是要搞清楚,免得讓有些人抓到了把柄。”
陶菁說的不無道理,陳魚點點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等過兩天我去縣裡問問。”
陶小娥點點頭,“你要把這事放心上啊。”
“知道了。”
陳魚見她們不再說什麼,就去了後邊。這時陶金花說自己要方便,緊跟着陳魚來到了後院。
“小魚。”
“啊?”
“那個……”
陶金花並不是真的要方便,她是有事找陳魚。可這會到了跟前,反而不好意思說了。
“怎麼了?”
陳魚終於想起她是誰了,汪沫的小嬸,剛嫁到這邊不到兩年。好像也才二十出頭,比原主大個三四歲,但是比陳魚自己又小了七八歲。這看着,就像看到自己帶的剛畢業的實習生。怯生生的,什麼都不敢說。
陳魚溫聲問,“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