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驚逃

他灰暗着眼睛問道:“慕晗,既是你不真的喜歡,又爲何要去逗它,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天底下沒有幾個人經得起你逗的,就好比如我,對你,是付出了真心的。”

慕晗自知理虧,只是現在若不回頭,以後便回不了頭。

她輕而堅定的道:“易梓,是我對不起你,你們若是覺得不好,可以由你們提出退親。”

易梓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她,道:“你知不知道,是你阿爹親來恆青山莊爲你提的親,你有沒有想過你阿爹?”

慕晗知道,這是阿爹親自求來的親,她爲了不讓阿爹失望,真的有盡力去想愛上易梓的,真的有想辦法天天說服自己,自己就是想要安定的生活,可是,她努力過後,終於知道,那些都只是自己騙自己,她不能再騙着自己活下去。

她望着易梓,眼光直透到遠方,道:“易梓,阿爹那裡,我自有交代,我現在有一樁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能不能幫我把夏荷送回去,也……也可以順便向我阿爹退了親,你們退親,無論如何,於你名聲好些,我一向惡名在外,不在乎多這一樁的。”

易梓嘆了口氣,對慕晗道:“你不在乎,我在乎的,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是喜歡你的,我不願世人那樣看你。”

過了半晌,易梓又有些小心的道:“慕晗,其實,你可以再努力一點,再試試,能不能喜歡上我的,我……我是願意等你的……”

慕晗低下了頭,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易梓,謝謝你,只是,我不能這樣自私,我也不配你這樣對我好,你就當……就當從沒有遇見我……”

慕晗說完,不敢再看易梓,狠了狠心,轉身離去……

從此之後,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吧,由此而造成的一切後果,也都安然接受吧。

夜幕剛開始降臨時,慕晗、追魂和血修羅三個來到山腳下,看到張南天帶領的黑袍子烏壓壓的扎陣山腳。

山腳下除了扎陣的黑袍子,山溝裡堆滿了白袍子黑袍子教衆的屍體,看來,這幾天,張南天帶來的黑袍子和宮翎的白袍子有了幾場惡鬥。

所幸,那個山腳下的茶店還在,掌櫃的居然沒有被這樣的惡戰嚇跑,看來是個不一般的人。慕晗閃身進了茶店,追魂想拉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跟着閃了進去。

掌櫃的看到血修羅,一臉的驚喜,又看到追魂進來,臉色有些變了。

掌櫃的到沒有注意慕晗。

追魂閃過去點了掌櫃的穴道,慕晗低低的問:“你點掌櫃的幹嘛?我還有事要問他呢。”

追魂還未搭話,血修羅笑笑,道:“錢掌櫃的是教主安插在這裡做生意的,他的身份只有教主以及我和追魂知道,他在這裡開着茶鋪,順便打探一些消息。”

慕晗點點頭,原來是宮翎的眼線,追魂是怕掌櫃的傳消息給宮翎,是以先下手點住了他,免得自己爲了保命,又要傷了白袍子,眼下形勢緊急,還是少點內鬥要好。

追魂四下裡看了看,客棧裡並沒有半個客人,讓血修羅將客棧門關上了,對着錢掌櫃道:“錢掌櫃,我是回來幫教主的,你別喊別動,我解了你的穴道,要是亂動,你知道我的刀。”

錢掌櫃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追魂在錢掌櫃身上拍了一下,錢掌櫃趕緊將店小二吼過來,讓他去備些酒菜,自己卻不妄動,只讓追魂三人坐了,自己便也摸着桌子的另一方坐下了。

慕晗沒有從他臉上看到恐懼的神色,一舉一動間很流暢自然。

追魂問道:“張南天那夥已經來了多久?目前在山腳下已經打了幾仗?可有看見夜瀾經過?……”一連串的問了許多的問題。

慕晗對追魂這個大老粗實在很無語,一下子問這麼多,人家回答得出來嗎?回答完了第一個,人家恐怕就把後面那一長串問題忘得精光了。

不想,錢掌櫃的記得清清楚楚,一條一條回答得有條有理。

張南天帶着黑袍教衆是十天前到的山腳下,到目前爲止大大小小已經幹了六仗了,夜瀾師尊是在兩個時辰前從這裡上山。

教主曾傳信讓錢掌櫃留意血修羅是否回來,看看有沒有受傷,如果受傷了,讓錢掌櫃就安排他藏在茶店裡治傷,治好了再上山,說現在山上比山下反而更危險。

說如果看到追魂回來了,問問追魂,爲什麼要追殺夜瀾師尊?

說要是看到金牌替死鬼來了,讓她不要上山,離明月教離得越遠越好,教主說待他處理完這些事,會親自下山去找她。

青壇壇主倒是回來了,只不過,他倒戈支持張南天。

打了這些天,錢掌櫃隱隱聽說,他們是要推夜瀾師尊做教主,夜瀾師尊往山下過的時候,張南天和教衆們都十分恭敬的樣子。

最近又聽到江湖上的消息說,有些門派想趁着明月教內亂,圍攻明月教壇,將明月教一網打盡。

他言簡意賅的說完,小二整治的酒菜也已上桌,擔心他們不信任自己,便自己先每樣菜式都嚐了一口,又仰頭喝下一杯酒。

追魂三人才開始動筷填肚子。

慕晗問錢掌櫃:“你在這裡,可有暴露身份?”

錢掌櫃老老實實答:“沒有,還一直在傳消息給教主,但是這兩天,教內的消息一直傳不出來。”

慕晗交待道:“錢掌櫃,你的門晚上掩着,別鎖。現在夜瀾已經上山,教主處境非常危險,待會可能需要你接應一下。”

錢掌櫃道:“慕姑娘放心,我照着你的吩咐做。”

追魂他們不敢吃得太飽,稍稍填了下肚子,便準備帶着慕晗悄悄的摸上山。

錢掌櫃似乎在心裡掙扎了很久,還是叫住了他們,帶他們到內室,掀開一塊地磚,眼前出現一條通道。

血修羅問:“這是通往教主主壇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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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掌櫃點點頭,道:“通往教主主殿旁邊的小花園,你們待會若是突圍不下來,就直接從這條通道下來。”

慕晗喜道:“既是這樣,那邊不必留門了,把門關得死死的。”

慕晗說完,跟着追魂和血修羅跳了下去。

地道里一片烏漆嘛黑。

血修羅亮起火摺子,衆人看這個地道,沒有任何的岔路,一條道歪歪扭扭的向前伸去。

他們便沿着地道,一路往前,比爬山快了少許,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通道的另一邊。

頂開地磚,外面殺聲震天。

聽到這樣的殺聲,衆人皆是一驚,怎的山下已經息戰,山上反而喊打喊殺?

三人出到外面,只見教主宮翎正和自己的部下教徒白袍子作戰,無不驚訝,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教裡到底分成了幾派?

只見那些圍攻宮翎的教主,眼睛都直直的望着宮翎,眼神非常空洞,似乎眼裡只能看到宮翎一般,前仆後繼的不斷涌上去,雖然前面的教衆在宮翎手下死得異常慘烈,但是後面撲上去的教衆絲毫沒有表現出一絲懼意。

他們看上去像是被人操控的木頭人。

追魂罵了一聲:“該死,夜瀾竟然練成了這個邪門功夫。”

放眼四周,越來越多的教衆被夜瀾操控得在不斷的圍過來,加入圍攻宮翎的行列。

三個人來不及和宮翎搭話,都亮兵器砍了起來。

那些教衆似乎發現了有另外的人加入,一部分教徒便掉頭來攻擊慕晗、追魂、血修羅。

追魂一刀一個,血修羅使劍,亦是一劍一個。

慕晗銀鞭一甩,霎時間血雨紛飛。

追魂和血修羅便跟在慕晗殺出的血路後面,慢慢闖到宮翎身邊。

宮翎看到他們三,皺了皺眉,一邊打,一邊對着慕晗道:“你怎的來了?不是讓錢掌櫃的傳話讓你別上來麼?”

慕晗手中不停,道:“錢掌櫃的傳了話,我上來看看,我的這根許久未用的鞭子,還有沒有用。”

慕晗看着越來越多的木頭教衆,眉頭有些打結,問宮翎:“能不能退到教主主殿?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體力會耗盡的。”

宮翎無奈道:“主殿被師父佔了,現在進去,也是找死。”

慕晗便細細瞧了一眼宮翎身上,像是沒有外傷的樣子,稍稍放下心來,又看腳下屍體堆積如山,可見已殺了不少時候。

血修羅道:“教主,暫且先避避,這許多的教衆,因爲這樣死去,實在是死的不明不白。”

追魂道:“教主,不若先進通道,下去再說。”

宮翎本來早有打算往通道出去,只是被那些教衆圍攻得水泄不通,實在沒法抽身打開蓋住地道的地磚,現在他們來了,自然可以一試。

他點點頭,衆人往地道口退去,一大波教衆圍着跟過來。

慕晗用鞭子揮出一個安全圈,追魂打開地磚,宮翎拉着慕晗先跳了下去,追魂和血修羅也紛紛跳下,從裡面將地磚蓋好,外面的教衆失去了攻擊目標,停了下來。

在地道里走了一小段,宮翎捂着胸口,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