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粉絲, 最開心的莫過於正主有節目可以上。
得知林煙然今天要去葡萄衛視錄製《歷史國寶》，於是粉絲們便在超話裡抽獎預熱，順便也幫節目組做宣傳。
林煙然前幾天剛官宣簽約司宇，並且排面十足, 粉圈很多人都羨慕不已。
畢竟在很多人看來, 林煙然簽約了司宇, 差不多就等於半隻腳踏入了一線藝人的行列了。
司宇實力很強, 給旗下藝人喂的資源也都特別好。
林煙然雖然現在跟同公司的幾個前輩比起來還是糊咖一個, 但如果公司真的全力奶他的話, 飛昇是遲早的事情。
於是當得知他進了司宇後, 很多人是狠狠地羨慕了一番他的好運。
原本大家猜想，他這邊簽約司宇, 再加上最近勢頭也不錯, 進公司後第一個官宣的資源肯定會是一個逼格比較高的雜誌，或者項目比較好的綜藝影視類的節目來奶他。
可誰知，第一個綜藝, 竟然是葡萄衛視的糊綜……
這節目跟簽約司宇前大火的《超級偶像》以及《不可思議的旅行》比起來, 可真是差遠了。
所以在林煙然粉絲們歡歡喜喜抽獎慶祝他的新綜藝時，就有人來落井下石帶節奏。
【那麼高調的簽約了司宇結果官宣第一個資源就這？？上個撲街綜藝粉絲也吹的這麼開心？】
【笑死我了, 前幾天粉絲各個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那個模樣，結果第一個資源是個糊比綜藝】
【說個笑話，我簽約了司宇，我接了《歷史國寶》】
【說好的司宇給足了排面很重視煙然呢, 哈哈哈打臉來的如此快】
【所以說司宇也並沒有多重視煙然吧，說不定明年就解約了】
【煙然這……也不知道靠什麼簽約進去的啊】
這些人, 明面上是在嘲諷林煙然，其實暗戳戳的也在引導粉絲去撕司宇。
林煙然的粉絲, 很多都是經驗比較老道的，一看有人來帶節奏唱衰，怕真的有新粉跟着節奏走了去跟司宇鬧，好幾個大粉便出來穩住大家。
【相信煙然，相信司宇，大家不要被黑子帶節奏】
【上次寶貝的古箏只彈了三首我根本沒聽夠，這次終於又有機會聽到，作爲粉絲我很滿足，感謝司宇！】
【大家不要搭理某些跳樑小醜，只要有舞臺，對我們來說就是最棒的，大家記得到時候收看《歷史國寶》】
【期待《歷史國寶》然然精彩的表現！】
好在粉絲們也都比較理智，早就看透這些套路的他們懶得給這些人眼神，專注給林煙然應援。
他們越是唱衰，作爲粉絲越要給偶像做好最大的支持。
於是粉絲們默契的各自分工，能去葡萄衛視大樓外面應援的，便都趕了過去。
不能去的，便幫忙抽獎轉發，幫《歷史國寶》做宣傳。
林煙然趕到葡萄衛視的時候，衛視大樓外面，已經有很多粉絲在這裡等他了。
遠遠地，他在保姆車裡就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一片的粉絲。
這些粉絲手裡拿的手幅和燈牌，上面印的都是他的照片和名字。
林煙然並非沒和粉絲有過接觸，但絕大多數時候接觸的，都是超級偶像大樓外面的那零星幾個站姐。
現場這麼多的粉絲爲自己應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是衛視給了他們門票嗎？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林煙然對粉圈不是那麼瞭解，便問了身邊的瑩瑩。
絕大多數藝人團隊都會監控各個網站藝人的風向，作爲監控風向之一的瑩瑩，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是，於是她便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告訴了林煙然。
“上午的時候有黑粉大規模來嘲你，說你簽了司宇這麼牛的公司，結果卻接了這麼糊的資源。”
林煙然：……
難怪娛樂圈裡攀比風氣這麼嚴重，黑粉連藝人接什麼通告都要管。
“當然，其實還有個原因……”瑩瑩掃了一眼對面另一家舉着白色應援物的粉絲羣，低聲道，“今天白天譽也在葡萄衛視錄節目，咱們粉絲不想輸氣勢。”
說完她給林煙然指了指他家粉絲對面那羣一樣龐大的粉絲羣體。
“那邊的那些，全是白天譽的粉。”
林煙然順着瑩瑩的視線看過去。
對面果然浩浩湯湯也來了一大片。
林煙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白天譽這個名字了。
自從上次參加《全能對抗賽》遇到尚程程從瑩瑩口裡瞭解到雙方的恩怨後，他回來第一時間也搜了當初原主跟白天譽發生矛盾的視頻。
因爲年代有些久遠了，他看的視頻是白天譽粉絲保留下來的。
視頻雖然很模糊，但整個過程卻記錄的明明白白。
原主在彩排完《彩雲追月》這首歌之後，確實直接當着鏡頭罵了白天譽。
林煙然記得那個畫面，原主穿着一身仙氣飄飄的古風白衣，原本跟大家說說笑笑的，模樣很是好看。
結果經過鏡頭盲區之後，等他再次出現，便是後退着分外兇狠的指着前方的白天譽罵到：“白天譽你這個垃圾，離我遠點！”
在當初普通觀衆看來，那麼漂亮的一個人，說話卻如此沒有教養和素質，前後反差太大，所以被人詬病至今。
有這個過節在這裡，白天譽的粉絲自然也看不慣煙然多年。
以前他們覺得煙然糊比一個，日常罵罵就算了，也根本不把對方看在眼裡。
用白天譽粉絲的話來說就是，他們罵煙然這個糊比，其實是給他這個一百八十線提咖了。
但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糊了那麼多年的煙然最近卻突然翻紅了，並且今天還和自己正主都參加了葡萄衛視的節目錄制。
雖然兩人不是參加同一檔節目，但是錄製時間都差不多，對此白天譽粉絲很是不爽。
所以在林煙然來之前，他們就當着林煙然粉絲的面陰陽怪氣了很久。
聽得好幾個暴脾氣的粉絲火冒三丈。
好在絕大多數粉絲比較清醒，不想因爲自己跟對方互掐而連累好不容易纔口碑翻盤的林煙然，所以都彼此勸着不要搭理對方，這才避免了一場粉絲之間的真人對打事件爆發。
兩家積怨已久，今天又恰好相逢碰到一起，因此雙方粉絲都在暗自較勁，比拼現場的應援。
林煙然剛從車上下來，眼尖的粉絲看到後便大喊一聲，“煙然來啦！”
隨後粉絲們便都尖叫着朝他的方向看來，熱情的揮舞着手裡的應援物喊着他的名字。
而另一邊白天譽的粉絲，見林煙然走來，也立刻將手裡給自己偶像應援物使勁的搖晃，開始故意大喊白天譽的名字，試圖把林煙然的名字壓下去，十分沒有禮貌。
如此刻意的針對，林煙然倒也沒有表現出生氣，只是跟自己粉絲揮了揮手錶示對他們到來的感謝。
走進了葡萄衛視的大門後，林煙然問瑩瑩，“今天多少度？”
瑩瑩打開手機查看了下實時溫度，“2度。”
林煙然點頭，往外看了一眼辛苦爲自己應援的粉絲說道，“外面挺冷的，你給他們買杯熱奶茶吧。”
瑩瑩立刻點頭，趕緊去給辛苦應援的粉絲們定了奶茶。
瑩瑩走後，林煙然則去到節目組的後臺開始化妝。
爲了配合今晚的演出，節目組的化妝師依舊給林煙然做了個古色古香的古風造型。
但不同於上次在法國白衣造型的飄然若仙，這次林煙然一身紅衣，頭髮全部高高束在腦後。
整個人多了幾分灑脫和肆意，頗有幾分武俠小說裡狹義少年的感覺。
因爲節目不火，經費有限，所以給嘉賓們準備的衣服都不怎麼貴重。
但林煙然皮膚很白，穿這種紅色更擡他的膚色，在加上眉目星朗，氣質斐然。
原本不怎麼出彩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像畫裡走出來的人一般，着實把造型師都驚豔了一把。
等給林煙然做完造型後，還硬是拉着他拍了好幾張合影。
節目雖然是七點開始錄製的，但是《水龍吟》排在比較靠後的位置，工作人員通知他還得再等一會兒。
於是化完妝後林煙然便準備下樓準備再把曲子練一練。
上了電梯後，門剛合上，便被外面又按開。
隨後一個人匆忙跑了進來。
來人帶着一頂鴨舌帽，穿着一件不怎麼顯眼的黑色外套，黑色的口罩還把整張臉捂得嚴嚴實實。
林煙然看了對方一眼，覺得有些眼熟，感覺在哪裡見過。
隨即他在腦海中回憶，很快腦袋裡閃過一個名字。
而此時，對方也認出他來。
“煙然？”
林煙然聽這個聲音，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朝對方輕輕點頭，“程程。”
尚程程拉開口罩，眼睛笑的彎彎，“好久不見啦，好巧啊又遇上了。”
自從上次《全能對抗賽》之後，林煙然跟尚程程就沒怎麼聯繫過，確實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林煙然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又遇上。
尚程程說完這句話後，視線便不由自主的在林煙然身上打量。
剛纔他只透過電梯牆模糊的看了一眼對方的造型就被抓住了眼球。
現在面對面仔細一看，更覺得漂亮。
不過尚程程的關注點並不在此，而是聯想到了一些舊事，臉上的笑容隨即就有些不太自然。
“你穿這些古裝怎麼還是這麼好看。”
尚程程的話聽起來是誇讚，但語氣卻有些彆扭。
林煙然覺得怪異，便問他，“什麼？”
尚程程意識到自己語氣酸溜溜的，便連忙垂眸掩飾掉自己眼中的複雜情緒，趕緊解釋道，“最近短視頻平臺上很多你彈古箏的視頻，你那套造型很好看。”
他停頓了下，才又道，“今天這個也很適合你。”
說完尚程程不想再繼續提這個話題便立刻又問道，“今晚你是在這裡錄節目嗎？”
“嗯，錄《歷史國寶》。”
聽到這個名字以後尚程程表情似乎輕鬆了一些，“哦這樣啊，這個節目我上次看過一期，挺好的。”
林煙然笑笑，沒有去追究對方是不是真的看過，只客氣的問道，“你也上節目嗎？”
尚程程搖了搖苦笑，含糊不清的說道，“沒，我陪朋友來的。”
兩人對話到這裡，電梯剛好停了下來。
尚程程立刻朝林煙然揮了揮手，走出了電梯，“我先下去了，今天還有點事，下次再約。”
“好。”
目送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林煙然斂起嘴角的笑意。
算上上次《全能對抗賽》，他跟尚程程這是第二次接觸。
但對比前一次，今天對方的神態和語氣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格外怪異。
林煙然結合第一次見面時對方說的那些話，心理隱隱有個猜想。
曾經原主和白天譽之間的矛盾，尚程程很可能知道內情。
畢竟瑩瑩說過，尚程程以前是原主最好的朋友，但最好的朋友，最後卻站在了白天譽那邊。
那說明他們這份友誼，是出現了問題的。
原主是一個溫柔的人，就連他那奇葩的父母和宣亦涵做的那些事都能忍下來。
這樣的性格，林煙然相信原主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去罵一個人。
所以問題肯定出在白天譽那邊。
但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也沒有原主那段記憶，這件事他也沒辦法知道真相。
要是想弄明白，除非尚程程和白天譽兩人中誰出來講明白。
但這件事受益方是白天譽，他肯定永遠不會將真相告知所有人。
而尚程程……
直覺告訴他，對方肯定也不會說。
電梯門重新合上，將尚程程的背影完全遮擋住。
林煙然獨自前往練習室練了一會兒古箏，沒過多久石伶瀟和翁言才也來了。
三個人又合了兩遍，工作人員便通知他們去後臺候場了。
石伶瀟上臺前拿出了一面小鏡子，看自己的髮型和妝容有沒有問題。
翁言纔看到後跟她開玩笑，“夠漂亮了，不用再照了。”
石伶瀟攏了攏髮絲笑道，“不行不行，今天我很多朋友都要來捧場，每一處細節都得完美。”
石伶瀟說話時，她的朋友們早已經到了現場，並且已經看了好幾個節目。
康慧嫺也在其中。
她安靜的坐在最邊緣的位置，雙眼看着前方的舞臺，靜靜地聽周圍的人說話。
“聽主持人這介紹，馬上就是《水龍吟》了吧。”
“伶瀟要出來了哇。”
“好久沒聽老翁拉二胡了。”
“今晚是不是還有個年輕人跟他們一起演出啊？”
“是有個年輕人，伶瀟對他評價頗高，可以期待一下。”
康慧嫺聽到大家提起煙然，心中也跟着期待起來。
她實在太好奇，這個年輕人和兩個首席大師一起合作，會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畢竟合奏和獨奏完全不一樣。
特別是將古箏和二胡放在一起演奏，古箏的演奏者，稍稍處理不好，就會被壓下去。
而且他還是跟翁言才這個成了精二胡精的一起配合……
想到這裡，康慧嫺的期待值也被拉的滿滿的。
很快節目組主持人報出了《水龍吟》的名字。
舞臺上燈光暗了下來，煙霧裊繞間，幽遠綿長的琴音響起。
舞臺上的燈光隨着音樂漸漸亮了起來，在舞臺右側方的紅衣青年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悠揚清幽的旋律瀰漫在演播廳內，古韻安然的氣氛瞬間就有了。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這段旋律一起靜了下來。
石伶瀟的那幾個朋友看着舞臺上的青年，眼中紛紛閃過幾分驚喜。
這個古箏的前奏聽着確實還不錯。
短暫的音律過後，青年卻優雅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隨即兩束追光亮起，翁言才和石伶瀟的身影出現，二胡和笛聲便一同加入進來。
前面婉轉清幽的氣氛隨着音樂一轉，氣勢瞬間變得激昂。
這段演奏中，翁言才和石伶瀟，一個閉着眼睛，一個面帶微笑，神情都頗爲悠然自得。
隨着兩人的演奏深入，樂曲的高、潮部分也隨之來臨。
剛纔停下的古箏再次響起。
青年面色從容，指法靈動。
絃音不再是剛纔的溫婉優美，而是與二胡融入合奏，張弛有度，氣勢恢宏。
青年雖然年齡不大，但颱風卻很大氣。
和兩個大師之間的配合有來有回，在氣勢和技巧上，並不輸這兩個有多年經驗的首席大家。
康慧嫺看着沉醉於音樂中的年輕人，眼中泛着讚賞的光。
以前她都是在手機上看到對方。
今天終於看到了真人，不管是模樣、氣質還是功底，方方面面確實都沒有讓她失望。
以往這種合奏，她的關注點應該在其他兩個人身上。
但今天她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被這個年輕人吸引，從始至終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水龍吟》前後不過兩分鐘的時間。
動人的旋律沒多久就結束了。
演奏完最後一個音律，林煙然收回雙手，終於擡起了頭來，起身朝觀衆鞠躬致意。
臺下的康慧嫺跟大家一起鼓掌，視線看向舞臺上彬彬有禮的青年。
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
但當她在隔空與青年朝這邊看過來的視線對上時，心間卻突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劃過一般。
她手上的動作一滯，一種慈愛和憐惜的感情就不由自主的涌在心間。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對這個年輕人，有種對家人般的親切感。
這讓康慧嫺覺得很奇妙。
她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喜歡這個年輕人了，以至於她現在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趕緊去後臺找找對方。
舞臺的燈光再次暗了下來。
林煙然退下舞臺，表演結束後便直接去到後臺自己的化妝間卸妝。
因爲要換衣服，他化妝間就沒有其他人。
正當準備脫下紅色的外衣時，卻有人敲了他化妝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