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招:避免一切正面衝突。
見面先觀察,確認對方所求,避開一切可能發出衝突的點。
只要利益上沒有衝突,和平相處是沒有問題的。
第二招:投其所好。
這就比較高明瞭,敵強我弱的前提下,這招需要一點小技巧。
做得好還能乘勢而起,成就自己。
秦瑤提醒道:“我教你的御馬術還記得嗎?繮繩抓在自己手裡,自己控制速度。”
“揚長避短,發揮好你的優勢,以長對長,以短對短,切勿以自己短處去碰對方長處。”
最後的最後,秦瑤嚴肅了語氣,囑咐道:
“你要讓你的父、兄、繼母,達成一個共識——你們這一家子纔是利益共同體!”
內耗是沒有出頭之路的。
丁老爺的仕途還長。
現實擺在這,不僅是丁老爺要依靠繼妻的力量向上走,繼妻也需要通過扶持他向上,間接享受盛國賦予到丁老爺身上的權力。
相同的規則,放在子女身上也是一樣的。
丁湘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有完全明白。
直到在秦瑤家吃完飯,父子三人告辭離開時,她才露出恍然的神情,似乎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秦瑤扶她上馬,兩人手握到一起時,一隻小瓷瓶不經意滑入丁湘袖中。
丁湘明顯一驚,不過在秦瑤的瞪視下,很快回復平常,握住繮繩,催動身下高大的馬兒,小跑跟上兄長,領着車隊離開。
“丁老爺、丁少爺、丁小姐,慢走,下次咱們京城見!”劉季自信滿滿的揮手說道。
目送丁家一行人走出劉家村,拐進山坳沒了蹤影,劉季這才收起快要僵掉的笑容,靠到秦瑤身邊激動問:
“娘子,你剛剛給丁小姐什麼好東西了?”
秦瑤笑而不語,招呼着一起出來送客的大郎兄妹四人進屋去。
劉季心裡這個癢啊,別以爲他不知道那小瓶子是阿旺給她的。
抱臂走進廚房,堵住要出來倒泔水的阿旺,壓低聲音逼問:“你給夫人的瓶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秦瑤沒囑咐過不許說,也就是可說可不說的意思。
阿旺爲了不讓大老爺耽誤自己幹活,面無表情的答道:“吸陽散。”
說罷,輕輕拉開擋在身前的劉季,提着泔水朝後山牲畜棚走,喂牛去。
留下劉季楞在院裡反覆琢磨這個‘吸陽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壯陽他知道,可這吸陽是個什麼鬼?
不過阿旺這人取的名也和他這個人一樣,直來直去,沒什麼多餘含義,那麼從字面上理解,就是.不舉?
“我的天爺!”
劉季被自己想到的答案嚇一跳,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東西!
惡婦還把這東西交給丁小姐這個小姑娘,這是準備用在誰身上?
莫非是要用在丁老爺身上?
劉季倒吸一口涼氣,丁老爺剛剛升官發財娶新婦,到達了他們男人所能到達的人生巔峰,沒有哪個男人聽了不羨慕的。
但夜裡紅袖添香時,丁老爺卻有心無力,啊這
劉季再次在心中告誡自己,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是真要命吶!
秦瑤從屋裡走出來,不耐喝了劉季一聲,“愣着幹嘛呢?叫你好幾聲沒聽見?”
“啊?”劉季這纔回過神來,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秦瑤狐疑的掃了他一眼,“你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屋來,二郎有道算術要問你。”
族學快開學了,夫子放假之前留了功課,開學要抽查的。
一年難得放一回長假,又是過年,孩子們玩得鬆散了點秦瑤也沒管。 但現在開學日子將近,再鬆散下去,開學就要被夫子趕出學堂了!
看秦瑤不耐煩,劉季忙收收滿腦子的亂七八糟,大步走進堂屋。
“又是什麼算術不會了?劉二郎你平日不是很得意嗎?你小子也有求老子的時候呢?”
秦瑤:“少說點廢話你會死?!”
“我不說,我閉嘴。”劉季低咳兩聲,恢復正經模樣,在桌前坐下,溫聲詢問好大兒哪裡不會。
二郎哼了一聲,這纔不是很情願的把自己的算紙擺開,告知親爹自己算不明白的地方。
題目並不難,就是被夫子定死了必須要用某個算法,對於二郎和大郎這樣的水平來說,有點變通不過來。
從公良繚那借來的《術書》,劉季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他這人很是奇怪,你好聲好氣讓他背,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但你若是拿一把刀懸在他頭上,他就很能背了。
術書上的內容劉季雖然還不能融會貫通,但要用的時候,選一個出來研究研究,教會大郎二郎還是很簡單。
不過孩子悟性差,就不要怪老父親脾氣差。
堂屋裡暴跳如雷的動靜直到深夜才消停。
秦瑤早有先見之明,抱着三郎四娘回臥房,用棉花堵住耳朵,美美進入夢鄉。
只是,關於吸陽散的功效,劉季還是不太死心。
一大早,拿着書本蹲守在秦瑤臥房門外,等到房門打開,立馬起身問:
“娘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別賣關子了,告訴我你給丁小姐的藥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吧?”
說着,指着自己兩個烏青的黑眼圈,“我愣是想了一晚上啊,我都不敢相信娘子你會給丁小姐這種藥,讓一個女兒給自己親爹下這種藥,這不是害人嘛.”
越說越離譜了,秦瑤就知道他這腦子裡沒什麼好東西。
擡手示意喋喋不休的劉季趕緊打住,秦瑤疑惑反問:“怎麼就害人了?你給我解釋一下。”
劉季:“我不敢說。”
秦瑤嗤笑,“丁老爺再娶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只羨慕人家升官發財娶新婦,丁湘的處境你想過嗎?”
劉季哀嘆一聲,“可你也不能讓人家不舉啊,這不是缺德嘛。”
話出口,意識到失言,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連忙往後退出去三大步。
意料之中的巴掌並沒有扇過來,劉季詫異望去,就見秦瑤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着他,嘴角微彎,譏笑問:
“我問你,如果你是丁湘,同樣處境下,什麼對你的威脅最大?”
這個問題劉季不用想就能答,因爲他親身經歷過。
“當然是親爹和後孃新生的小兔崽子。”
“所以咯~”秦瑤聳聳肩,“道理你也懂。”
況且,那藥不是不舉,是避孕。
她讓丁湘直接跟丁老爺打明牌,如果丁老爺自己不糊塗,他自己知道要怎麼用這瓶藥。
藥量不多,最多能撐一年。
一年的時間,足夠看清很多人,做很多準備。
人有豐富的情感,所以會有親疏遠近的排序。
秦瑤自然更偏向自己手把手教過的女孩,希望她能掌握更多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