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飯好吃,但頂。
這就導致晚飯時,阿旺辛苦準備的滿桌豐盛飯菜,根本沒動幾筷子。
阿旺:“合着就我怨種唄。”
除了在洗髮店忙碌沒吃上竹筒飯的殷樂。
其餘衆人紛紛慚愧的低下頭去。
阿旺怒視一圈,一個都不放過。
他用眼神罵:浪費糧食可恥!
萬幸現在是冬天,天氣冷,剩菜放一晚明早熱來吃也還新鮮。
“還吃嗎?”阿旺起身問。
шшш _ttκǎ n _¢Ο
不吃他就收了。
衆人搖搖頭,自覺動手幫忙收拾。
突然,大門外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在大門上。
“誰家孩子瞎鬧吧?”劉季懷疑。
秦瑤搖頭,“不像,阿樂你去開門看看。”
殷樂起身,掀開門簾,攏着衣袖去了。
屋內衆人也停下收拾的動作,來到門邊,好奇的朝大門看去。
殷樂將門先打開一條縫,結果就聽見“咚”一聲,有什麼東西從門上滑了下去。
等她把門完全打開,就見一個衣衫單薄,身形瘦弱的男人昏倒在家門口。
門邊還立着一隻神力書箱——是個書生。
書箱上面用布條纏了肩帶,肩帶上補丁打補丁。
可見主人家境並不富裕。
十一月底的京城,溼冷刺骨。
此時又是夜晚,溫度更低幾分。
要是不被發現,躺在門口一夜,第二天肯定凍得邦邦硬。
殷樂忙上前探了探這書生鼻息。
手剛伸出去,那人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
“好、好香.”
他雙目空洞的喃喃完這句,腦袋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殷樂朝院裡稟報:“師父,這書生循着飯香找過來,好像餓暈過去了!”
辛苦做晚飯卻沒被家人買賬的阿旺,當即眼睛一亮。
這書生肯定是個識貨的!
“夫人?”阿旺看向秦瑤,眼神壓不住的興奮。
秦瑤點點頭,“別讓他凍死在門口,先擡進來暖暖。”
話音才落。
身旁的阿旺已經閃到大門外去了。
秦瑤:“.”
阿旺把那書生扛進來放在廳內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搬了炭爐在旁邊給他取暖。
殷樂提着那隻肩帶打補丁的書箱隨後進來。
齊仙官和大郎兄妹四個立馬湊到書箱前轉了一圈。
齊仙官推測:“應是赴京趕考的考生,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竟不知京城已經步入寒冬,衣着這般單薄。”
阿旺跑去把自己的厚棉襖拿來,給那書生披着。
劉季好奇的拿了溫水來,兩人一個扶着一個喂水,不一會兒,那書生緩緩睜眼醒來。
他眼珠子轉了一圈,顯得有些茫然。
劉季連喚了兩聲“喂”,那書生遲鈍的目光這才落到他身上。
劉季問:“你叫什麼?怎麼暈倒在我家門口了?”
屋內暖意融融,身上披着柔軟厚實的棉袍,又喝了一杯水,那書生漸漸緩和過來,意識到自己被好心人救了。 他虛聲道:“小生馬陽,字謙之,海南道下里縣大鰲村人士.”
馬陽今年三十有二,是他們村裡唯一的讀書人。
他自幼家境貧苦,以勤奮刻苦在本地出名。
爲了參加春闈,九月初帶着全村老少湊齊的路費,搭乘商船入海北上進京。
海南道沒有四季,一年皆在盛夏。
又因上次前往應天府考試屬於夏秋之季,馬陽根本沒能意識到京都的冬天有多冷。
直到下了船,刺骨寒風吹來,他這才領略到冬天的厲害。
當然,衣衫單薄也並不是因爲他錯誤估計冬天的嚴寒程度。
實在是囊中羞澀,不捨得將全村老少湊的銀錢拿去買一身昂貴的棉衣。
畢竟這纔剛入京,往後還有好幾個月要生活、打點人情。
手裡這點銀子,一文掰成兩文花都不夠。
他得趕緊找個住處住下,再想法子賺些銀錢。
可人倒黴的時候,就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剛入城沒多久,馬陽錢袋就丟了。
那一刻,馬陽只覺天旋地轉,險些沒站住。
心裡無比後悔,早知如此便不再節省那些錢,買身厚棉衣禦寒也好啊!
他當即去報了官,可巡街女兵們只讓他先去衙門登記,有消息後官府衙門自會通知他。
飢寒交迫的馬陽,在京城舉目無親,絕望之下,不知不覺走入寬正坊。
他嗅到飯香,一路尋來,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之下,暈倒在秦瑤家大門口。
“算你運氣好。”
劉季戲謔道:“正好暈倒在我這個人美心善的劉大老爺家門前。”
“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吧,咱們也算同場考生,既然有緣相遇,那肯定是上天的安排。”
劉季一邊請馬陽上座吃剩菜剩飯,一邊說:
“你我緣分一場,如今馬兄遇到難處,我也願慷慨解囊,借你些銀兩助你渡過難關。”
秦瑤衆人聽得眉頭一挑,他這麼好心?
果然,劉季從不讓家人們失望,下一句立馬接道:
“等馬兄發達後,只需付我三成利息,外加一個人情即可。”
馬陽剛吃到嘴裡的菜“吧嗒”掉了下來。
他驚一跳,但眼神幾經變換後,很快變得堅定。
搖晃撐起身,衝劉季重重一抱拳,“劉老爺好意,謙之就此謝過了!”
“來日發達,必兌現此承諾。”
臨行前,爹孃囑咐他。
出門遠行,去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行事更要萬般謹慎小心。
天生不會掉餡餅,一定要遠離那些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
所以在聽見劉季願意借錢給自己渡過難關,卻要收取高額利息後。
馬陽除了內心震驚一瞬之外,立馬便意識到,這纔是真實的人性。
劉老爺這般,倒叫他鬆口氣。
而且眼下他這樣的情況,還有人願意借錢給他,就已是上天眷顧了。
不敢再求更多。
不過馬陽答應得這麼爽快,讓已經做好討價還價準備的劉季有點懵。
秦瑤嘴角微抽,上前道:
“馬公子,我家相公跟你開玩笑的。”
⊕ t t k a n⊕ C 〇
她笑着打了劉季肩膀一巴掌,差點沒把人拍桌底下去。
警告意味十足
剛剛不幹人事的劉季捂着肩膀,暗暗抽氣。
他立馬改口衝馬陽苦澀一笑,“我剛剛不過是試探一下,知道馬兄也是性情中人,那我就放心了!”
已經做好要還這份高利欠債的馬陽一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