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感興趣的應了聲, 司空易纔不在乎沈昭要和誰舉行道侶大典呢, 他奇怪的是洛月汐的態度,這樣子, 既不像高興也不像傷心寂寥,真是怎麼看怎麼古怪。
而且當初在祁連山脈、在天際山、在耀天秘境, 他都能感覺到沈昭是喜歡洛月汐的,爲什麼此時突然就要和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舉行道侶大典呢?
要知道在修真界, 選定道侶是一件非常鄭重的事情,一旦選擇了確定的道侶人選,幾乎意味着一輩子都和她綁在了一起。
修真界的道侶契約可不是凡人界的婚約所能比擬的,那是比所有契約都要約束力大的契約,非心甘情願者不能建立,而一旦建立, 想要解除那也是千難萬難。
一旦締結了道侶契約,證明你真心愛慕你的道侶, 願意把身心都獻給她——道侶契約可是直接締結靈魂的契約!
修真界看對眼很容易, 在一起也很容易,但並不是在一起就算是道侶,修真界一百對在一起的修士,都未必能夠找到一對締結了道侶契約的人。
因爲道侶契約一旦締結, 那就是兩心合一,彼此都將成爲對方最親密的人,等於是靈魂直接就被相連在了一起,這在修真界, 願意如此的修士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對沈昭突然帶了個散修回去說要舉行道侶大典,司空易是真的比較驚訝,當然了,也只是驚訝而已。沈昭跟他可沒什麼關係。
“你要去劍宗參加他的道侶大典嗎?”看着洛月汐若有所思的模樣,司空易不由脫口問道。
微微點頭,洛月汐笑得平淡:“當然要去。”不管沈昭是真的喜歡阿曼才和她舉行道侶大典,還是真的被癡心蠱控制,洛月汐都要走一趟的。
如果是前者,作爲看着沈昭長大的人,洛月汐非常願意祝福他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想來如果他真的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沈山和沈夫人泉下有知,也會心生安慰,洛月汐也不必再爲了當初和沈昭的婚約而覺得對沈昭有愧。
如果是後者,那她就更要去了,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沈昭被人控制了,否則他和死了有什麼分別了?
中了蠱,心裡的想法感情都因爲蠱蟲而被扭曲了,這樣的沈昭,就是蠱蟲的傀儡,和死人沒有分別。
洛月汐絕不可能坐視這樣的一切發生。不管如何,沈昭是燕京還活着的唯一一人,是洛月汐在燕京存在過的唯一證明者,也是她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好友和親人,洛月汐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去死。
“你在開玩笑吧?”司空易面有難色,他看洛月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帶着說不出的不解和鬱悶。
洛月汐聳了聳肩,反而比司空易更加不解:“你爲什麼是這態度,我去參加沈昭的道侶大典,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她又不是去尋仇!
司空易的眼神更復雜了,難得的,他沒有擺出一副倨傲的死魚表情,反而帶了幾分遲疑,吭吭哧哧的說道:“他、他跟你……”
不用聽司空易說什麼,只看他這副彆彆扭扭的樣子洛月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說道:“我對沈昭,真的沒有男女之情。”
她這樣一說,司空易癟了癟嘴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木清然和阿嬋在若有所思的思索後,就認可了洛月汐的話,看來還真是隻有女人懂得女人怎麼想。
沈昭的事情不急於一時,洛月汐轉頭看向木清然,伸出右手:“你不是收集了有關於天罡派的資料和信息嗎?先給我看看吧。”
司空易在一旁嘀咕起來:“你都不知道這幾年,木清然把天罡派的那些弟子們給折磨的。”他嘀咕完,也不多待了,就站了起來,“我先走了,有事咱們回頭再說,你這剛回來,也沒必要就緊着要把事情都解決完。”
大概是剛剛關心過了洛月汐,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馬上又變了臉色,指着阿嬋兇巴巴的倨傲道:“對了,管好這個潑婦,別讓她在丹宗撒野。”
說完狠話,他一甩袍子下襬,就動作帥氣、行雲流水的一轉身,很有那麼幾分風範和風度,不過,都走到門口了,他突然就退回來臉色微微發紅的跟洛月汐說了一句:“你要是去劍宗,記得說一聲,別自己一個人又不見了。”
彆彆扭扭的說完了所有要交代的話,司空易的身影就消失在他們眼中。
阿嬋撐着頭看着司空易的背影消失在洞府門口,撅了撅嘴輕哼了一聲:“看這長相性格,哪裡不像女子,我認錯了不是正常的嗎?再說了,女子怎麼了,女子纔好呢!”
這句話對於阿嬋而言可真是大實話了,黑苗女子爲尊,男子地位不說是低下的,但是到底要遜女子一籌,在阿嬋眼中,司空易如果是女子,就值得她正眼相看,如果是男子……
對不起,她們黑苗女子不欣賞司空易這種面容昳麗身材瘦削長身玉立的男子,她們不愛花美男。
木清然和洛月汐閒聊了幾句,也沒有待很長時間,就要告辭離開,雖然有很多話想和洛月汐說,但因爲還有阿嬋在,反而不怎麼好開口,司空易走得快,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洛月汐也沒有挽留,反正她都回來了,日後自有大把相處的時間。
等到木清然離開後,洛月汐就關閉了自己的洞府大門,看了眼容貌妖冶神情嫵媚正懶洋洋的趴在桌上的阿嬋,洛月汐輕咳了一聲:“我洞府中有閒置的靜室,你可則一入定打坐,若是想要睡覺,也是可以的。”
阿嬋換了個更加慵懶的姿勢,懶洋洋的倒在寬大的木椅上,她笑了笑,卻道:“這個先不急,我們先說說阿曼的事情吧。”
“被阿曼種下癡心蠱的那個人,叫什麼來着……”雖然聽洛月汐提起過幾次了,但是阿嬋從來沒有費心思去記,此時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不過想不起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繼續說道,“那個人的宗門是不是很強大?那還真是有些麻煩啊。”
洛月汐微一皺眉:“如果能夠證明沈昭是因爲中蠱才和阿曼在一起,那麼劍宗也不會放任他被蠱蟲控制的。”
“這個就是問題所在了。”阿嬋臉上的表情稍稍鄭重起來,“癡心蠱乃是我黑苗的聖,和普通的情蠱可以說是天差地別,情蠱可以輕易的被發現,但是癡心蠱一旦入體,便是大能也很難察覺到異常。”
洛月汐眼神一冷:“你的意思是,可能劍宗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出沈昭中蠱了?怎麼可能,癡心蠱和情蠱不是差不多嗎?”
“差遠了,情蠱是下在有情人身上的蠱,必須心中有情才能生效,心中無情是種不下情蠱的,所以第一次阿曼中蠱失敗了。”阿嬋知道洛月汐對於蠱蟲的事情不甚瞭解,就一一爲她說明。
“但癡心蠱不一樣,這樣一種非常霸道和惡毒的蠱,一旦中蠱,就會對下蠱之人情根深種,這份感情是‘真’的,是蠱蟲強自加給中蠱之人的。”
阿嬋看着洛月汐,神色間有幾分猶豫,最後還是說道:“癡心蠱十分隱蔽,一旦中蠱就會與宿主同化,將它的感情傳遞給宿主,然後讓宿主愛上下蠱之人,而因爲這種蠱蟲與宿主同化,就是大羅神仙也難以察覺到不對勁。”
“按你這個說法,沈昭中蠱後,既無法察覺他被下蠱了,自然也沒辦法幫他解決嘍?”洛月汐神色越發冷凝下來,她目光垂下,眸中寒光凜冽。
阿嬋微微搖頭,語氣不復之前的柔媚動人,反而帶着幾分艱澀:“這世間沒有解不開的蠱,每一個蠱蟲,都有解蠱的方法,癡心蠱,也不例外。”
“既然能夠解蠱,爲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聽到癡心蠱有解蠱的方式,洛月汐的臉色卻並沒有好轉,反而越發難看了起來,因爲阿嬋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要說什麼好事的樣子。
而且她記得當初在黑苗族地,大長老脣角和阿嬋說起過癡心蠱……這種蠱蟲,似乎是萬載都沒有人成功解蠱過。
“你以爲癡心蠱之所以被黑苗封存,是因爲它會霸道的改變一個人的情感,讓他愛上下蠱之人嗎?”阿嬋臉上的笑容比哭還有難看,她語氣艱澀,帶着深沉的懼怕和厭惡。
“不是的,癡心蠱最惡毒的地方,在於它解蠱的方式,這是一個綿延萬年的詛咒和惡意,來自於當年我們黑苗一位愛而不得、芳心寸斷的先人,正因爲這盤踞在癡心蠱上的詛咒,才讓我們黑苗選擇將其封存,永不啓出。”
面沉如水,洛月汐眼神如冰,涼可刺骨:“說了這邊多,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癡心蠱到底惡毒在哪裡,它的解蠱方式,有什麼詭異之處嗎?”
“關於癡心蠱的事情,等見到中蠱之人我會一一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阿嬋臉色難看,她看向洛月汐的眼神夾帶上了一分憐惜和嘆息,彷彿已經看到了不詳的未來,並將這些對洛月汐陰謀,不讓她提前知曉了痛苦。
甩了甩頭,阿嬋相信洛月汐對那個中蠱的什麼、什麼沈……唉,反正就是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感情的了,既然如此,癡心蠱的詛咒應該落不到洛月汐身上。
如此想着,阿嬋倒覺得好受了不少,這一次癡心蠱出世,害的人是阿曼和那個沈什麼,跟她認識的人可沒關係。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事情沒落到自己人身上,那還真是挺無所謂的。
於是阿嬋輕輕咳了聲,神情沒有之前那麼懼怕悲痛,反而帶上了幾分八卦,她眨了眨眼睛,眼睫纖長濃密,明明容貌嫵媚妖冶,偏偏做出一副八卦使眼色的神情來:“誒,我問你,那個中蠱的沈昭,有沒有什麼喜歡深愛的人啊?”
洛月汐微微一怔,聽到這個問題後心中驚訝,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哎呀,就是有點好奇嘛!”阿嬋不想把有關於癡心蠱的糟心解蠱方法告訴洛月汐,就含含糊糊的敷衍了一句,然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臉期待的看着洛月汐。
沉默了片刻,洛月汐勾脣露出一個清淡而悠遠的微笑來,她微微垂下眼簾,輕聲開口,聲音飄渺得好像氤氳在很遠的地方,她說道:“我不知道,但我想……是沒有的吧。”
“最多不過是少年意氣,當不得真的。”
聽到洛月汐這麼說,阿嬋很快就垮下臉來,一臉失望和鬱悶:“這樣嗎?看來癡心蠱果然不可能解蠱了,別說他沒有喜歡的人,就算有那份感情也未必能夠撼動蠱蟲……啊啊啊,果然還是殺了取回聖蠱最簡單了。”她抓狂的把自己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一臉挫敗和鬱悶。
洛月汐臉一沉,語氣也冷然下來:“你答應過我,不會選擇殺了沈昭取回蠱蟲這一條路的。”
“但是現在解不了蠱啊,不殺了沈昭,難道讓癡心蠱一輩子種在他體內嗎?”阿嬋抓狂無比,取不回癡心蠱她就完不成大長老的考驗,就沒辦法成爲真正的聖女,她不想失敗啊。
“能不能解蠱,還是等到真的見了沈昭再說吧。他是劍修,金丹修爲,你連我都打不過,想殺他無異於天方夜譚,再加上劍宗勢力龐大,你們苗族對上了,也落不得好。”洛月汐反而比阿嬋更沉着一些,或許是因爲她目前尚還不知道癡心蠱到底是種怎麼樣的蠱蟲。
但也因爲,從始至終,洛月汐都對沈昭如此輕而易舉中蠱的事情表達出了懷疑的態度。以沈昭的氣運,不可能會被人如此算計。
不過到底事情真相是怎樣的,還得親眼見到沈昭纔有定論。
“你自己找地方休息吧,我還要很多事情要忙,暫時就不招呼你了。”洛月汐站起來,就要往洞府後的靜室而去。
阿嬋在她背後嘟嚷着:“可我要吃飯啊!我餓了!”苗族沒有辟穀的傳統,連大長老每日都是要吃飯的。
“丹宗不辟穀,等會兒會有人送來飯食的。”頓了頓,洛月汐加了一句,“不要繼續在丹宗惹事了,你要是不小心惹上了不怕蠱蟲的煉丹師,而你下點毒就有你好看的了。”
懶洋洋的拖長了聲音,阿嬋回答得漫不經心:“知~道~啦~我纔不會惹事呢,我可是好人。”
好人可不會像你一樣拐帶良家婦男回寨子當壓寨的啊妹子!
回到久違的靜室,看到一半靜室一半煉丹室的擺設,洛月汐略帶懷念的笑了笑,就在蒲團上盤膝坐下,拿出了木清然給她的四個玉簡。
修真界的玉簡容量很大,一枚玉簡足以裝下幾千萬的字,真不知道木清然到底收集了多少有關天罡派的消息,竟然裝了四個玉簡。
有關於天罡派的事情,她早就想調查一番了,只是當初她在耀天秘境中就被送去了海外,並沒有來得及自己去調查。
不過洛月汐相信,即使她回來了親自去做,也比不得木清然收集的齊全,畢竟她……天賦異稟啊。
神識探入進玉簡,洛月汐還是查看木清然所收集到的有關於天罡派的信息,不過對於信息她並不是全部都查看的,而是有所篩選,只看有關於清虛子的那一部分。
在看完四個玉簡中所有的有關於清虛子的部分後,洛月汐反而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清虛子出身天罡派,元嬰長老,輩分很高,他的師尊早已經隕落,清虛子是他隕落之前收下的最後一個弟子,並沒有相處多久,教導他多久。
而清虛子同輩的師兄弟要麼隕落要麼飛昇,只剩他一個還是元嬰期,不尷不尬的留在天罡派。因爲無人教導,清虛子的實力不強,在天罡派只佔着輩分高,但是卻沒有什麼權利,也並不討天罡派的掌門歡心。
因爲清虛子是個僞君子的這件事情,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捂嚴實,幾乎整個天罡派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清虛子是個喜歡裝和善大方,其實背地裡不堪的人。
清虛子在天罡派沒有什麼支持者和交好的人,如果不是礙於清虛子的輩分高,天罡派的掌門早就不會讓清虛子繼續待在長老之位了。
十年之前,清虛子和許老魔在世俗界大打出手,毀了凡人城市的事情,許老魔都被追殺了,清虛子當然也不會好過,他被勒令反省三十年,而且身上的大部分財物都被罰了,據說是用他身上的靈石和法器請了一位大昭寺的僧人前去鎮壓和超度當時被毀的燕京。
如今清虛子已經被關押了十年,還有二十年纔會出來。而且被關押三十年,身邊沒有任何靈石丹藥,又被百萬因果怨氣纏繞,清虛子只怕修爲不得寸進。
就算他日後出來了,等洛月汐的修爲進階到元嬰期,也不會懼與他一戰!
沒錯,洛月汐打的主意就是堂堂正正的對天罡派下拜帖,要和清虛子來一場生死鬥法!她是爲父母報仇,這理由天經地義,無可指謫,僅僅因爲輩分名聲才庇護清虛子的天罡派根本不會因爲洛月汐的行爲翻臉。
因爲她走的是堂堂正正的正道,殺人償命本來就是正常的,也許洛月汐是個散修,如此行事會讓天罡派不滿,但她出身丹宗,這樣下襬貼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已經對得起天罡派的臉面了。
就算到時候清虛子死在洛月汐手裡,天罡派也根本沒有資格遷怒洛月汐,也沒有立場職責她。
但是現在還不行。
洛月汐握緊了手,現在還不到時候,她才只是金丹期而已,她要更加努力的修煉,一定——一定要在清虛子死在其他人手裡之前,親手將他殺死,如此方可慰藉她心頭的殺意和憎恨。
在丹宗待了一個月的時間,結合抱朴子的教導和元瓔道君的指點,洛月汐順利的完成了煉丹術第一階段的研習,開始了第二階段的研習。
第二階段,要求洛月汐在不使用靈力、神識的情況下,以與凡人一樣的手段,靠自己的經驗、能力和知識來完成煉丹。這第二階段的研習,比起第一階段知識背誦熟記修真界的靈植種類特性可要困難太多了。
單隻一點,踏上修途後,靈力和神識就像是他們延伸出去的手和腳一樣,一旦拋去了他們,只怕還要學着重新走路。這個雖然是比方,但並不誇張。
洛月汐這種只修煉了十年,凡人的時間比修士長的還算好,只是稍稍有些不習慣,那些已經踏上修途百年千年的人,那纔是真正的依賴自己的神識和靈力。
不過即使如此,洛月汐在這第二步上的研習也很不順利,首先就是不用靈力和神識才操控琉璃淨火了。
雖然琉璃淨火十分溫順,已生靈智,和洛月汐感情很好,也十分願意聽從洛月汐的指揮,但是沒有靈力和神識當做溝通的橋樑,洛月汐的想法都沒辦法傳達給琉璃淨火。
天地靈火不管秉性如何,其本質都是兇暴灼熱的火焰,絕對不是溫順得可以任人揉搓的存在。即使琉璃淨火非常配合,但是缺少了關鍵的溝通方式,洛月汐只能從頭開始摸索。
比如剛開始的時候,她不用神識壓根沒辦法讓琉璃淨火從她體內出來,也就是無法單獨的操控火焰,直到後來嘗試了多次,才能勉勉強強不用神識召喚出琉璃淨火。
而召喚出琉璃淨火後,後面的修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琉璃淨火雖然不是傷害洛月汐,但不被她操控的情況下卻會本能的焚燒周圍的東西。
比如→琉璃淨火第一次被洛月汐不靠神識召喚出來後,就把洛月汐在朝霞峰上的洞府給燒了大半,逼得她只能把隨身洞府掏了出來安在了原來洞府所在的地方=_=
總之,一個月的時間下來,洛月汐摸索了很多次,總算可以勉勉強強召喚出琉璃淨火,讓它乖巧的待在她的掌心,而不是隨處亂飄把一切都焚燒殆盡。
而且,從洛月汐開始這第二步的研習,嘗試着不斷召喚出琉璃淨火後,阿嬋就再也受不了她了,直接就討好了木清然搬去和她同住了。
阿嬋實在是受不了和洛月汐待在一起的感覺了,那琉璃淨火只要一現,她體內的本命蠱蟲就開始瑟瑟發抖,逼迫着阿嬋想要直接跪倒喊饒命。
沒得法,她只好搬出了洛月汐的洞府。雖然木清然也身懷生靈之焱,但是琉璃淨火和生靈之焱之間的等級差得太多了,一個是和太陽金焰一樣凌駕於萬千靈火之上的日月之火,一個卻是草木靈精而成的靈火,當然是千差萬別。
而且木清然跟生靈之焱的關係並沒有洛月汐和琉璃淨火那樣親密,合作的意思反而要多一些,平日裡除了煉丹,她是不會輕易放出生靈之焱的,可不像洛月汐在坐各種嘗試,每天都要把琉璃淨火召喚出來個百多次。
時間慢慢流逝,洛月汐在丹宗過得是很好,她在丹宗這樣熟悉的地方覺得心安得很,不像在外面修煉時總是時時警惕防備着,這分在煉丹術上的心神也就更多了。
回到丹宗就像回到家一樣,如果不是執事堂的人發來傳音符詢問洛月汐是否願意代表丹宗的人前去參加長華真人座下弟子沈昭的道侶大典,洛月汐都快忘了沈昭的事情了。
(沈昭:可憐的我QAQ)
收到那張傳音符,洛月汐才恍然大悟過來:哦,是的,沈昭他還中蠱呢!得把他救回來治好啊!
醒悟過來的洛月汐暫時先將自己已經有了不少進步的煉丹術第二階段的研習放到一邊,像執事堂回信說她願意代表丹宗前往。
執事堂詢問洛月汐是否願意代表丹宗前去祝賀是有原因的,首先沈昭雖然出自丹宗,師尊是長華真人,但他本人只是一個金丹修士,所以丹宗這邊派一個金丹修士就足夠了。
而洛月汐不僅是丹宗的金丹修士,而且似乎與沈昭有舊,自然是第一選擇了。如果洛月汐拒絕的話,他們會安排其他的金丹修士前去祝賀的,這個並不是什麼強制性的事情。
一般來說,九大宗門的弟子舉行道侶大典的話,除了那些弟子自己請的人,如果那弟子在宗門內地位不低,其他幾個宗門也會象徵性的派合適的修士前去祝賀的,多交好一分,說不定未來就是元嬰化神了呢。
而當洛月汐接受了執事堂的這個任務的時候,還領到了一筆善功獎勵,畢竟丹宗賞罰分明,既然接了執事堂的任務,自然有相應的報酬。(o(╯□╰)o這算是辦私事拿公家錢吧)
而洛月汐在確定要去劍宗後,司空易和木清然表示也一同前往,再連帶着一個金丹期的護丹弟子,近十個築基期的護丹弟子,丹宗參加沈昭道侶大典的人選就確定了。
哦,對了,還要加上一個阿嬋。
在丹宗待了沒一個月又要出門,洛月汐心裡是有些不悅的,她其實是很宅的,條件允許她完全可以宅在洞府裡研究自己的煉丹術到地老天荒,好吧,地老天荒太誇張了,但是蹲個幾年十幾年的,也完全沒問題啊。
覺得很無辜總是被爛攤子捲上的洛月汐覺得自己真是走了衰運,爲什麼她碰到的總是這些糟心事卻得不到多少好處,而沈昭卻能一出手就是土豪金呢?
人比人氣死人啊!
“怎麼真的出發了,你反而一副不情願是樣子?如果不想去劍宗,可以不去啊!”司空易很不明白洛月汐這是怎麼了,只能語氣鬱悶的問了一句。
看了他一眼,洛月汐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你不懂,我不得不去,但我真的不想離開丹宗。”
“等此事了了,再回丹宗不就行了。不回丹宗你還能去哪啊?”司空易皺了皺眉,不解。
微微一怔,洛月汐輕輕揚眉挑脣微笑了起來,是啊,不回丹宗她還能去哪裡呢?此時,丹宗也算是她的家了,遊子不管在外漂泊多久,最後終會回家的,不是嗎?
丹宗一行人打出了丹宗的招牌,前去劍宗的路上簡直不要太順利,壓根就沒有獨行俠時碰到的那些麻煩。
看來很多時候,背景是個好東西,這種看不見的存在,卻在很多時候會給予人方便。
通過傳送陣,很快就到了中州,又花了幾日功夫趕到劍宗山門後,一個築基期的護丹一脈的弟子遞上了丹宗的拜帖,得知,明日就是舉行道侶大典的時間,並且把他們丹宗一行人安排到了合適的地方歇下。
分給丹宗的一套風格大開大合的院落,很有劍宗的特點,院子很大,足夠丹宗所有人住下了,畢竟此次丹宗前來的人也不過十五人,可以說並不算多。
剛剛安頓好丹宗一行人,芮白筠就找了過來,迎她進來的時候,洛月汐看着芮白筠一臉的氣憤,忍不住失笑道:“你這是怎麼了,又是誰惹你生氣了?”
“你這話問得可太不對,就算沒人惹她生氣,她自個兒也能氣得風生水起。”司空易在一旁閒閒嗤笑了一聲,下巴微微挑起,一臉倨傲。
芮白筠恨恨瞪了他一眼後,竟然沒有和他嗆嘴吵架,反而是怒氣衝衝的跺了跺腳:“沈師兄……不,我都不想喊他沈師兄了,沈昭他太過分了!”
“你幹嘛這麼生氣啊,你不會……”洛月汐失笑,卻又想起芮白筠好像是喜歡過沈昭的來着,不由就出聲問道。
芮白筠翻了個白眼,跺腳道:“纔不是呢,我早就不喜歡沈昭了,但是我真的覺得他太過分了,明明他之前、之前是……”她看着洛月汐疑惑不解的表情,接下來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洛月汐眨了眨眼睛:“之前怎麼了?”
芮白筠訕訕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難道要說——沈昭之前明明是喜歡你的,爲什麼突然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人要締結什麼道侶契約啊!
“算啊算啦,你當我剛剛胡說吧。”說不下去的芮白筠擺了擺手,一臉挫敗,不過她很快就鄭重了神色,神秘兮兮的低聲道,“沈昭返回劍宗之後,我也見過他一次,我覺得他整個人都變了,感覺……感覺好像變得木訥訥的。”
聽到芮白筠的這句話,洛月汐轉頭與阿嬋對視一眼,心中都有所明悟。
是蠱蟲。
沈昭他,果然中蠱了,而且這蠱蟲給他帶來的影響還不少。洛月汐心下微哂,都表現得這麼異常了,劍宗居然還給沈昭繼續舉行道侶大典,這其中的貓膩……哼,看來她的某個猜測似乎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咦,明天就道侶大典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