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碧空無雲, 天空澄澈高遠,一艘龐大的飛行船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過,在長空中留下一道白痕。這艘飛行船極爲華麗寬闊, 從空中飛馳而過時, 氣勢驚人磅礴。
沿途飛行船一路橫衝直撞, 途中不管是御劍飛行的修士, 還是駕駛飛行船的修士都不敢與之靠近,遠遠看到就偏離路線避其鋒芒。
“洛師妹,還請代爲詢問一下,元瓔師叔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顏興文一向溫文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愁緒,無奈擔憂的嘆息着詢問。
霍林性子隨了玄遠真君, 極爲刻板嚴正, 此時眉宇間卻也帶着幾分疑惑和不解:“沒錯,元瓔師叔此舉,讓衆多弟子們心中極爲擔憂,還請師妹帶我詢問一下。”
卻是在丹宗弟子們在出發後,元瓔道君突然就笑眯眯的下發了一個命令,那就是在耀天秘境開啓之前的比武大會, 今年的丹宗必須參加。
要求:護丹一脈必須有六成以上的弟子參加, 煉丹一脈必須有三成以上的弟子參加。
護丹一脈暫且不論,煉丹一脈總共才十四名弟子, 三成就是四人……聽起來不多,但是身嬌體弱的丹修想挑出四人,也很不容易好吧?
“不必問了, 出發之前,師尊有和我提起過的。顏師兄,霍師兄,你們還是儘快決定人選吧。對了,顏師兄,我會參加此次的比武大會。”洛月汐坦然說着,順便報了個名。
顏興文表情有些擔憂和無奈:“出發前,師尊不是說過,此事全由自願嗎?爲何會定下要求……”
“顏師兄還是自足吧,本來的決定是全員參加。不過經過幾位師伯們的商議,最後才定了那樣的標準。”洛月汐瞥了眼顏興文,淡淡說着。
顏興文和霍林對視一眼,均是無奈,他們不可能和元嬰期的師叔頂着,只能下去安排參加比武大會的弟子了。
等顏興文和霍林離開,司空易湊了過來:“喂,你真要參加那比武大會?那比試可是有無數散修、小門派弟子參加,只要修爲在金丹期以下皆可參加,你要是碰上了一個築基後期的對手,會輸得很慘的。”
“你以爲我是你啊。”洛月汐撇了撇嘴,嗤笑一聲。
司空易卻不理會洛月汐的嘲諷,神色鄭重道:“我是說真的,和我們不一樣,散修中有很多修士都是生死之間拼殺出來的,或許他們身上的法器不如我們,但是戰鬥力卻非常彪悍,打發兇悍,鬥法中很難收手,一個不小心你就會受傷,甚至於死去。”
“比武大會最殘忍的一點就是,它只禁止惡意殺人,但是對於比賽中正常的死亡事件,卻不管不顧。我不知道元瓔道君爲什麼作下這個決定,但是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參加的好。”
若有所思的輕輕點了點頭,洛月汐低聲道:“原來如此,難怪呢。”
“什麼難怪?”司空易皺眉不解。
淡淡瞟了司空易一眼,洛月汐勾脣輕笑,語氣平淡:“你不會真以爲,我師尊爲了提高丹宗的戰鬥力,會不顧弟子們的安危吧?謝謝你的提醒,我記住了,之後鬥法會小心的。”
“倒是你和清然,還是不要參加了,煉丹一脈,也有築基後期的師兄師姐們。”
木清然皺了皺眉,驚咦了一聲:“那你爲什麼要參加?”
“這是我師尊的吩咐,不然你以爲,我師尊是閒着沒事幹才讓我和護丹一脈的弟子鬥法比試了兩個月嗎?”洛月汐嘆息一聲,別人或許還能選擇不參加,但是她一定是要參加的。
不過她也稱不上排斥就是了,多見識一下其他修士鬥法的水平也是好的,她不可能一直呆在承平久矣的丹宗。
“說起來,耀天秘境到底在哪裡啊?”洛月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皺眉有些好笑的問道。
木清然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洛月汐,頓了良久才無語道:“你原來是不知道的嗎?”
“我本來就不知道啊。”洛月汐很是無辜,又沒人專門和她說過這個,“你知道嗎?”
“額……”木清然愣住,眨了眨眼睛,“我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在哪裡,我只知道耀天秘境三十年開啓一次,是年輕修士們歷練和尋找機緣的最大福地。”
司空易翻了個白眼,表情倨傲不屑,輕嗤了一聲:“所以你們其實是半斤八兩。有什麼不知道的,你們不都去過那地方嗎?”
“我們去過?”洛月汐愣了一下,眉宇間染上一抹沉思,脫口而出,“天際山?”
“沒錯,就是那裡。”司空易聳了聳肩,“你以爲爲什麼九大宗門要把舉行法會的地點放在天際山?那裡有一個秘境隱藏,空間不穩定,傳送陣傳送過去只需傳送到其他地方的三分之一的費用。”
所以是爲了省靈石嗎?無意中get到真相的洛月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飛行船上作爲動力的都是中品靈石,速度奇快,且飛行平穩,一路上也無人敢攔丹宗的路。坐了傳送陣,又一路飛馳之下,從丹宗到天際山的路程不到兩個時辰就走完了。
這讓很多弟子們一臉懵逼,咦,這就到地方了嗎?感覺什麼都沒發生呢!世界變得太快他們反應不來。
天際山腳,此時是不亞於法會時的熱鬧。前段時間,三年一次的法會已經結束了,大多數煉氣期的年輕人已經離開了天際山,在這裡聚集着是,更多的是築基期的年輕弟子。
他們都是爲了那耀天秘境而來的,無論是修爲還是戰鬥力,在年輕一代的修士中都是極爲優秀的。
飛行船直接落到了丹宗的駐地,幾名帶隊的元嬰長老進了自己的靜室閉關,讓丹宗弟子自由活動。
比武大會要到兩日後纔開始,這兩日他們可以在這天際山腳四處走走,因爲九大宗門弟子齊聚,許多有奇遇有實力的年輕修士也都聚攏,導致這天際山十分繁華熱鬧。
比武大會在即,倒沒有修士按捺不住直接動手,畢竟一來要保存實力,二來天際山不知道有多少大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基本鬧不出什麼事情來。
年輕修士多了,許多坊市和交易會也就應運而出現,許多年輕修士都願意到坊市中尋摸一些自己用得上的東西。而每次聚會,丹宗更是坊市中舉足輕重的角色。
畢竟,丹藥這東西,在哪裡都是硬通貨。
“我們也去坊市吧,先去看看器宗有什麼好東西,我們兩宗有默契的,在我們彼此交換之前,不會真的賣出什麼好東西的。”顏興文率先提議,作爲煉丹一脈的大弟子,他一向對師弟師妹們很照顧。
器宗和丹宗在某種意義上很相似,都是要花費大部分精力到其他地方,只是不同在於——法器什麼的,沒有丹藥有市場。
“從器宗那邊,總能淘到不少有意思的法器,幾位師弟師妹,到時候可以好好看看。”顏興文溫和的笑了笑,率先帶着煉丹一脈的弟子離開丹宗駐地。
霍林沉吟了片刻,才低聲對其他護丹一脈的弟子道:“派一隊弟子和他們一起,此處魚龍混雜,雖然長老們在此,但是還是小心一些。”
“至於其他人,想去坊市的最好幾人結伴,不想去的,就留在駐地好好休息。尤其是你們決定了參加了比武大會的人,好好準備。”
霍林修爲最高,師從玄遠道君,又生性嚴肅沉穩,在護丹一脈中威望無兩,得到衆多弟子認可,是以他下了命令後,衆多弟子都馬上應諾。
所謂的方式就開在山腳之下的一個山谷中,這山谷佔地頗大,但此時因爲人數太多而顯得有些擁擠和狹窄。
衆多攤位鱗次櫛比的依次排開,攤位間,有修士在穿插着來回走動,或是查看攤位上的物品,或是和攤主討價還價。
顏興文看着坊市內熱鬧的境況,卻像是早有預料。他擡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玲瓏小巧的木屋似的的模型,靈力注入將之放大,只見那不過拳頭大小的模型就不斷變大變成一座與普通房屋一致的木屋。
那木屋轟然一聲落在了山谷側面一處非常偏僻沒什麼攤子的地方,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旗子,顏興文掐動法訣,那旗子便變大插/在了那木屋旁邊,旗子上用寫意風流的毛筆字寫着“丹宗”二字。
“我們進去吧。”顏興文甩了甩長袖,率先往那木屋而去。
洛月汐這才發現,那木屋雖然有些簡陋,但是設施齊全,一看就是……很適合擺攤做生意的屋子。於是比那些擺地攤的人稍稍高那麼一等,丹宗是開……鋪子的嗎?
雖然木屋很簡陋,雖然位置很偏僻,但是丹宗的號召力卻是非常強。幾乎是丹宗的招牌一插上,山谷中就有許多人朝着這邊涌來,甚至許多原來擺攤的攤主也不顧擺攤了,隨意一拾掇就也往這邊而來。
但是跑得最前面的還是器宗,因爲來之前,顏興文給薛茂茂(記得嗎)發了傳音符。
“嘿,老顏,我們又見面了,這次有什麼新貨啊!”痞裡痞氣的薛茂茂第一個衝了上來,也不顧顏興文臉上的無奈,直接來了一個熊抱,然後笑嘻嘻的問道。
顏興文好脾氣的任由薛茂茂沒個正形的掛在他身上,聞言無奈一笑:“還是老規矩,按市價八成,大家自願交換。”
“行,沒問題。來來來,讓你們把你們想換的法器類型說出來,如果有合適的,就用丹藥交換。日/他/奶/奶/的/熊,我們器宗煉出來的好東西,都被你們給扒拉走了。”薛茂茂爽快的應了下來,那架勢,油嘴滑舌還真有幾分雜貨鋪夥計的架勢。
顏興文脣角含笑,語氣卻帶着壓迫,淡淡笑道:“要是覺得委屈,可以不換嘛!”
“換,當然要換!”薛茂茂咬牙說着,臉上現出了幾分慷慨悲憤的神情,“老/子當然知道這事兒雙贏,但是老/子還是心疼老/子的靈石和寶貝,攢了那麼久,全便宜了你們丹宗。”
“公平交易,誰也不吃虧啊。”顏興文攤攤手,表示這事而他們丹宗真的沒有佔便宜。
薛茂茂呵呵兩聲,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悄悄傳音道:“你當老/子是外行人糊弄啊,老/子也是煉器的好吧,成本多少,售價多少,其中的水分,老/子不知道的清清楚楚啊!”
“有些事情,我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顏興文瞥了他一眼,同樣傳音道。在某些話題上,煉丹的和煉器的,還真是挺有共同語言的。
閒聊了幾句,兩宗的弟子開始了交換。洛月汐想了一下,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詢問一聲,萬一那麼巧剛好就碰到了呢?
“不知哪位道友有鎏金膠?我願以等值二品丹藥交換。”洛月汐站到木屋外的平臺上,擡高聲音說道,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三品丹藥也可,只是最好只得中等。”
直到洛月汐說話,薛茂茂才注意到她,這一看薛茂茂就移不開視線了,眼睛簡直跟冒綠光一樣:“這、這不是身懷琉璃淨火的那妹子嗎?這才三年多,她都能煉三品靈丹了?誒,怎麼掛着的還是二品。”
掃了眼洛月汐腰間的腰牌,薛茂茂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這有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修真界,只要成丹率超過三成,就有資格摘取那一階的腰牌,但是我們丹宗訂的標準,比三成高。”顏興文瞄了一眼,淡淡解釋道。
雖然三品丹藥讓諸多想要換取靈丹的修士們激動無比,但是在一陣喧囂後,卻沒有人站出來交換,想來是並沒有鎏金膠這件寶物。
洛月汐臉上不見失望,早已經有所感悟,便又默默往後退去,打算再想辦法尋找,就不在此處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等等,你除了鎏金膠,不想看看其他的法器嗎。你看這一件,是我的得意之作,極品法器的遮天傘,上好的護身法器。只要三瓶三品下等益氣丹,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你要不要再想想?”
在洛月汐要退回去時,一個打扮得很有器宗架勢的青年跳了出來,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把白色素面隱隱勾畫着什麼圖案的傘狀法器,勇敢的大聲推銷道。
丹宗能夠煉製三品丹藥的弟子當然不少,但是這青年卻知道這位弟子一定是新弟子,因爲……是生面孔。而和這些新弟子做交易纔是有可能成功的。
因爲像顏興文,根本就不會看得上他這件極品法器,要交換也只會和薛茂茂這樣的弟子交換。
“切,被搶先了。”這弟子的行爲惹來器宗弟子們的一陣噓聲,可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高高昂着頭十分得意,暗自在心裡想,師兄傳授的經驗,就是一定要臉皮厚,不怕丟人,他今天就要好好貫徹這一點。
神識掃了那法器一眼,確實是沒有任何認主經歷一派白板的極品法器,而洛月汐身上剛好也沒有護身的法器,再加上益氣丹在閉關的兩個月中不知煉了多少爐,能交換出去,也挺好的。
“行,這個給你。”洛月汐從儲物袋中拿出三個羊脂玉瓶,用靈力託到那青年身前。
那青年連忙接過,打開其中一個瓶蓋一聞,頓時笑顏逐開:“品質比一般的要好上一籌,賺了。”他把那遮天傘給了洛月汐,捧着三瓶丹藥笑得無比得意。
也許被這成功了的一樁生意給刺激到了,不少丹宗的弟子也主動提出自己想換的東西,一時間場面十分熱鬧。
洛月汐只換了一件遮天傘便沒有再換什麼,看到司空易一臉無聊的圍觀,木清然托腮發呆,便笑着問道:“怎麼,你們都沒想換的東西?”
“我需要什麼東西,有的是靈石去買。”司空易拖長了聲音,懶洋洋的說着,言語中土豪的強勢表露無遺。
木清然嘆了口氣,略顯無奈:“我二品丹藥的成丹率剛過三成,師尊還不許我拿二品煉丹師的腰牌。我就一些二品丹藥,和器宗弟子,也換不了什麼好東西。”
“既然我們都沒有要換的,不如去其他攤子上逛逛,反正也沒事。”洛月汐笑了笑,提議道。反正她在這裡坐着也是無事,不如再去碰碰運氣好了。
木清然眼睛一亮,連忙歡快的應和道:“好呀,我也要開始收集煉器的材料了呢。”
司空易對此不感興趣,懶洋洋的擡眼掃了她們一眼,語氣倨傲道:“我不去,太陽大,曬得慌。又熱又刺眼,我纔不去遭這份罪。”
木清然呵呵一笑:“窮講究,不知道還以爲你是姑娘家呢。”
“行了,別搭理他,他就是懶。”洛月汐笑了笑,打斷了木清然對司空易的嘲諷,瞥了司空易一眼,洛月汐囑咐了一聲,“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修士手中有鎏金膠,之前應該不是所有修士都聚過來了。”
坐在一張從自己儲物袋裡搬出來的,極爲寬大舒適的紅木椅子上,司空易翹着腿,以手支頜,昳麗的面容沉在陰影中顯出幾分安靜的美感,纖長濃密的眼睫上下紛飛了一下,司空易懶洋洋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既然司空易點頭了,洛月汐也就放下心來,和木清然一同與顏興文說了一句,便離開丹宗的小賣鋪(?)往擺了一山谷的地攤走去。
此時天際山腳聚集的修士來自修真界五州,各個地方的礦產和靈草都有所區別,一圈走下來,洛月汐和木清然兩人也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尤其是木清然,用身上的二品丹藥和靈石,換了不少材料和趁手的法器。
雖然這些都可以用善功在宗門中兌換,但是凡事太依賴宗門也不好,她們身爲丹修,賺錢的本事槓槓的,幹嘛一定要從宗門換。
換得了合心意的法器之後,身上多餘的丹藥也花的七七八八,木清然滿意的拍了拍腰間懸掛着的儲物袋,轉頭笑着對洛月汐道:“我們回去吧,我身上沒什麼丹藥可以交換了。”
“也好,不知道司空易那邊有沒有找到有關鎏金膠的信息。”轉了一圈,雖然同樣換到了不少東西,但是對洛月汐而言最急需的鎏金膠卻沒找到,這讓她有點鬱悶。
緩緩吐出一口氣,連帶着把心裡的煩悶也吐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是有點着急了。鎏金膠乃是高階材料,用途又頗爲雞肋,想要在短時間找到,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又不是沈昭,運氣好到逆天要什麼來什麼。
剛剛走近丹宗那臨時搭建起來的小賣鋪(?)時,洛月汐和木清然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陣喧鬧的聲音,十分吵鬧,似乎有什麼爭執發生了。
洛月汐和木清然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着茫然和不解,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丹宗到這坊市來,是做生意的,怎麼會和人吵起來?而其他修士,看在丹宗的招牌上,就是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也絕不會真的和丹宗爭執撕破臉皮。
她們這麼一臉茫然的想要擠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邊事故發生的現場,更是一團糟。
“哼,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人家要和我換,先來後到不知道啊!”司空易擡着下巴,昳麗無雙的面容上滿是不屑和輕蔑,他語氣倨傲,帶着嘲諷。
而正面面對這種語氣的芮白筠,更是被他刺激得不行,這位在劍宗深受寵愛的小師妹,右手已經忍不住握在劍柄上,就要給司空易一個透心涼:“你根本就不想換那件東西,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根本就是和我過不去。”
“我就是和你過不去,你打我啊。”聳肩不屑的一笑,這樣帶着痞氣和無賴的動作由司空易那張臉做出來,卻還是好看得不行。
芮白筠握着劍的手青筋暴起,但是想到劍宗和丹宗的關係,到底還是忍耐下了怒火,壓抑着語氣道:“你說吧,到底要怎樣,才能把那枚劍心空石讓給我。”
“怎麼樣都不讓。誒,我問你,是剛開始是不是想換三品丹藥來着?我跟你換。”瞥了芮白筠一眼,司空易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就徑直轉頭詢問那劍心空石的主人。
那是一個身上帶着書卷氣的修士,身材瘦削,五官清秀,神情溫文儒雅,即使被捲入到了司空易和芮白筠的爭鬥中,也非常坦然淡定。
被司空易問道,那修士笑了笑,語氣平淡的說道:“是的,我想換一些築基期輔助修煉的靈丹。”
司空易得意洋洋的擡起下頜,掃了眼芮白筠:“聽到沒,人家自己也這麼說。”
“我這裡也有築基期修煉的丹藥,我可以和你交換。”芮白筠臉色沉沉,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了幾個玉瓶。
薛茂茂抱臂在一邊圍觀的興致勃勃,此時不嫌事大的嘴欠道:“誒,我說這就不對了,人家是想和丹宗換的,怎麼你突然跳出來橫插一檔子啊。”
“他一個丹修,根本用不上劍心空石!”芮白筠恨恨道,“我看他根本就是存心和我過不去,你們丹宗是存心要和我們劍宗過不去嗎?”
芮白筠說完,跟在她身後的劍宗弟子也都鼓譟起來,頓時就要把這件小小的事情攪合成劍宗和丹宗不合了,而薛茂茂出身器宗,自然是巴不得這樣,不時的添油加醋。
也不是劍宗的人傻,不過是他們都是一羣戰鬥瘋子,根本不管這些的,而且司空易那張嘴實在是太討厭,他們就算是旁聽也覺得非常的不喜。
顏興文讓幾個護丹一脈的弟子把看熱鬧的人給轟走了,都是那些人被轟離了木屋,卻還是湊在附近看熱鬧,堵得這裡人滿爲患,人擠都擠不出去。
想勸住司空易讓他別在和劍宗的人懟了,但顏興文卻頭疼的發現,他這個小師弟壓根不聽人勸。
即使是他好聲好氣的勸他,司空易也只是冷笑一聲:“劍心空石是對我沒用,我換了墊腳不行啊。劍宗的人管得這麼寬,他們掌門知道嗎?”
司空易壓根不在乎什麼劍宗,劍宗怎麼了?就是劍宗掌門還不是要給他低頭,別說這件事情雙方都有一點沒理,就是確定沒理的是司空易,司空易也不怕正面槓上去。
“都在這裡鬧什麼?”在雙方情緒惡化,場中局面一再惡化就要打起來時,一道凜冽劍氣從遠處浩浩蕩蕩的劈了過來,直接就將情緒激動得想要擼袖子的劍宗弟子給劈得四傾八倒,站都站不穩了。
沈昭御劍而來落在劍宗弟子面前,他俊美的面容上凝着一層寒霜,忍不住沉聲問道:“諸位師弟師妹,爲何與丹宗弟子爭執起來。”
被沈昭劍意掃過,如同被劍意洗滌了一次心靈,那些原本帶着怒火的弟子猛地清醒過來,心頭忍不住浮現出幾分後怕。
要是真的和丹宗鬧翻了,回到劍宗他們可會被批死的。
雖然劍宗、丹宗兩個龐然大物不可能真的因爲弟子們的爭執老死不相往來,但是若是等丹宗現在的弟子們成長起來呢?只怕他們劍宗再也別想得到足夠的丹藥供應了。
想到這一點的劍宗修士們不禁背後冷汗直流。唉,都怪小師妹太激動,丹宗那個司空易嘴巴態度表情太傲慢,讓人忍不住怒氣。
再加上衆目睽睽之下的,要是他們不強硬一點,外人還以爲他們劍宗怕事呢。
正是由於這種種的原因,才導致劍宗弟子和丹宗弟子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還好沈昭來得及時,不然其他人不說,單隻在場的這些丹宗弟子,日後只怕是不會願意再給劍宗煉製丹藥了。
在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後,沈昭掃了在場的劍宗弟子一眼,讓在場寧折不屈的劍修們禁不住一抖,站得越發筆直了。
而原本還忿忿不平想再說什麼的芮白筠住了嘴,眼中掠過一絲不甘心,卻不再說話了。
“抱歉,顏道友,此事我們劍宗不佔理。沈昭代各位師弟們給你們丹宗道歉。”收拾了劍宗不省心的師弟們,沈昭才笑得溫和的對顏興文拱手道。
總算有個強勢的人壓住了混亂的場面,顏興文長舒了口氣,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此事我們丹宗也有不對的地方,事情能夠解決是最好的了。”
可惜,事情解決了什麼的,是顏興文單方面的表態。
司空易抱臂而立,嗤笑一聲:“大師兄,你這話我就不贊同,這件事情,我錯哪兒了?我有的是靈石,就是丟着浪費也不關劍宗的事吧?管得這麼寬,真當修真界是你們劍宗開的啊。”
“你!”劍宗的弟子被他一激,又有點暴躁了。就連沈昭都抽了抽嘴角,分外理解這些師弟們按捺不住的原因。
顏興文頭痛無比,連忙和一個護丹一脈的弟子說道:“你快去找一下洛師妹和木師妹吧,小師弟又犯軸了。”作爲司空易的大師兄,顏興文真的心累。
司空易平時雖然總是擺出一副倨傲臉,但是真正相處出來其實還是很好相處的,因爲司空易這人就是個毛栗子,嘴硬心軟。
但是嘴硬心軟的傲嬌是對他看得順眼的人,看的不順眼的人,那他只會不管不顧的懟回去。
正當他們又要鬧起來時,洛月汐和木清然終於是擠了進來,剛好和顏興文派出去找他們的師兄回合,一起往丹宗小賣鋪( ̄▽ ̄)走來。
一來就看到司空易又在嘴炮懟人,而他懟的人還是之前在祁連山脈重逢的沈昭及一些劍宗弟子。
而除了這兩撥人,洛月汐看着那無所事事站在一邊,等待兩邊人吵完討論到底誰來交換那塊劍心空石的書卷氣修士時,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在修真界認識的爲數不多的幾個人好像都湊到了一起。
“喂,司空易,你在幹嘛呢?怎麼又和別人吵起來?”木清然不認識劍宗的人,只是看到司空易懟人的架勢就條件反射的問道。
翻了個白眼,司空易一下子調轉了槍口對準木清然:“你什麼意思啊,這事兒又不是我惹的事。”
“我不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誰對誰錯,我就問一句——”洛月汐走近司空易,脣角銜着一絲溫柔的淺笑,語氣平緩而低柔的說着,“我讓你幫我留意鎏金膠這件事情,你——是不是忘到腦後了?”
“說話啊,司空易。”洛月汐笑眯眯的站到司空易面前,精緻秀美的面容上帶着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語氣輕柔溫文,讓人心生好感。
但與之對應的,卻是司空易在她面前,從暴躁不屑變成了安靜如雞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喜歡的配角就是司空易,你們會發現他的戲其實很多~~~、他就是一個作天作地的傲嬌小公舉,只有哄他,順毛摸,他纔會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