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玲不想做,她不會逼她。
但如果你要吃,你就得做。
魏玲看着無情的蘇小靈,簡直快瘋了。
她都說了她不會,她不會!蘇小靈怎麼就聽不懂,她怎麼能這樣不講道理,如果她昨天前晚不管她,蘇小靈說不定都死了。
魏玲的情緒,蘇小靈都看在眼裡,但一切都不能影響她做任何決定。
她都拖着病弱的身體砍伐柴木,魏玲怎麼就不能處理兩隻鳥的屍體了?
“母后只需要將皮剝掉就行了。”
蘇小靈將匕首拿走之前,還將兩隻大鳥屍體的腹部劃開了,這樣方便魏玲將皮去掉。
蘇小靈慢慢的到外面去了。
魏玲死死的捏緊,指甲都陷入手心了,好一會,她才平復好心情,用手去觸碰大鳥屍體。
有些僵硬,毛也拔不掉,只是去皮,但對於魏玲來說都很崩潰。
她多希望外面的人能夠立刻找到她們,這樣她就不用住在這狼狽的小崖洞,不用做這些奴才做的事情了。
可惜,無論她心防怎麼崩潰,外頭只有寒風迴應她。
魏玲是在無數次崩潰下處理大鳥的屍體的。
在火堆邊上,大鳥僵硬的屍體漸漸回溫,魏玲感覺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那種惡寒顫慄之感傳遍全身,她不知道扔開了多少回,最後還是撿起來處理。
看着外面天快黑了。
她聽到一些響動。
蘇小靈回來了,拖着三根比手臂還粗的樹木,枝繁葉茂的。
蘇小靈臉色蒼白的更鬼一樣。
魏玲看見她來,正想對她說一說心中的崩潰,卻見蘇小靈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衣服成了一個大兜,裡面還有東西。
這時候的蘇小靈,一點也不像是錦衣玉食多年的太子妃,她,完全就是個鄉野粗婦。
蘇小靈坐下休息,把衣裙解開,裡面多節藥根掉下來。
她將藥根埋在火灰邊,然後就慢慢的處理樹木。
匕首很小,要把這些全部處理成小截方便燃燒,很費力。
她身體虛弱,受傷肩膀也很疼,那隻手幾乎擡不起來。
所做的一切,全然是憑着意志力,想活下去的意志力。
魏玲吸了吸鼻子先開口:“小靈,你讓我做的,我都做好了。”
兩隻鳥,她都處理好了,剝掉了皮。
蘇小靈神色淡淡的:“做好了就休息吧。”
魏玲張了張口,她覺得蘇小靈太冷漠了,看着她做了這麼多,怎麼就沒有一句好話呢。
爲什麼一定要如此的冷漠?
她滿腹委屈,並不好受,她覺得自己已經低頭很多次了,蘇小靈那麼聰明,難道會看不出她在示好嗎?
可她對她的的示好,從不理會,她的眼中,沒有一點感情。
魏玲心有不滿,看着蘇小靈冷淡的樣子,她再也忍不住,吼道:“蘇小靈,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冷漠,我做的還不夠嗎?我都這樣了還要做這些,你讓我做的,我哪樣沒做?你到底要怎麼樣?我是你婆母啊,我都這樣了,你爲什麼不安慰我一下呢??”
魏玲只覺得快瘋了,她的心理,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崩潰,她需要被安撫。
特別是不知道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她需要人照顧她安撫她順着她。
對於魏玲奔潰的情緒,蘇小靈看一眼過去,只是嘲諷的勾了勾脣角,她冷冷的開口:“母后覺得,我應該感恩戴德的感謝你嗎?感謝你的特別照顧,讓我遭遇如此大劫?感謝你在這樣的環境下受了這麼多委屈,還要對我言聽計從?”
“母后,您沒事吧?”
蘇小靈眼中難掩厭惡,她看着魏玲啞然的樣子,嗤笑一聲:“我不是傻子,母后也不傻對吧,只是是什麼樣的事情,讓您總有錯覺,無論你做什麼事情,別人都不該記在心裡呢?”
對周摯是,作爲一個母親,她對周摯下毒無數次,恨死周摯無數次,卻接受不了周摯對她的反目,接受不了周摯不再將她放在心上。
對周衡也是,作爲一個母親,見不得兒子和弟弟有良好的關係和感情,見不得兒子有良好的夫妻感情,卻又要把做了太子的周衡當做依靠。
對她更是,在魏玲眼裡,她一直都是她們母子不和的原因之一,如今周衡不想做太子,魏玲依然是覺得是她是罪魁禍首,沒有了她,周衡就不會有任何反骨,所以她不惜搭上自己,也要下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魏玲沒算到她自己的侍女衣服會如同朽木,她沒算到自己也會跌落懸崖並且摔了個半身不遂要靠她這個討厭的兒媳婦生存。
魏玲不懂嗎?她懂,她只是覺得他們不能真的記恨她。
蘇小靈冷漠無情的話語,讓魏玲啞然說不出話來。
她不敢看蘇小靈的眼睛,她垂下眼眸。
蘇小靈也沒多關注魏玲,繼續處理木材。
天黑,總算清理出一顆,之前放在邊上的,也烤了個半乾,這樣一邊燒,今夜就能熬過去了。
蘇小靈把大鳥提起來,將腹部掏出一個洞,將腸子丟掉。
心肺肝這些都留下來了,掛在樹枝上慢慢烤着。
兩隻大鳥的肉,也被她剔成一條一條的,掛在樹枝上。
這隻大鳥每隻都有七八斤,去了皮毛也還有六斤多。
將肉踢下來,這樣烤乾也可以放起來。
接下來許多天,她和魏玲都要靠吃這個了,她肩膀太疼,她必須要休息。
她特別累,她沒有力氣再去爬樹,再去打獵。
她身上的傷,不止是打獵受的,從懸崖摔下來,她沒有重傷,卻有不少小傷,這些天都在隱隱作痛。
鳥的內臟熟了,蘇小鹿把藥根扒出來,這種藥根,燒熟後,裡面是粉糯的,有點像金玉棒子打磨都蒸熟的餅。
配合着鳥的內臟,兩人都能吃個飽。
水沒有了,就從外面取雪化水,將竹節靠在火邊,溫熱了喝。
蘇小靈沒有去睡,而是繼續處理木柴,這些木柴,必須要處理好,然後堆放在火堆邊,這樣就能幹的快。
魏玲吃飽了,她好幾次欲言又止,她視線落在蘇小靈浸血的手上,她沉重的吐出一口氣,她開口:“小靈,我來處理木柴,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