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看向凌渺,臉色有些凝重。
“凌渺,這是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
事發突然,但是與妖族私通,甚至私藏狐妖,是非常嚴肅的事情,必須要調查清楚。
蒼梧皺了皺眉,彎腰將凌渺放去地上後便不留痕跡上前一步,擋在凌渺前,隔絕了江尚探尋的視線。
他剛想開口,小孩卻自己從他身後了走出來,順手還扯着他的下襬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後。
突然被扯着後退了半步的蒼梧:“?”
凌渺擡頭,直直對上了江尚的視線,不慌不忙挑眉道:“江盟主啊,您一個當盟主的人了,還需要我一個孩來教你做事嗎?”
江尚:“?”
凌渺眨了眨眼,“你看着我做什麼?總不會真憑藉着凌羽隨口的一句指控,就懷疑月華宗尊貴的小親傳吧。她說我有狐妖,我就有狐妖了?”
江尚:“……”
凌渺:“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那麼聽話,人家說是什麼就是什麼的,只有一種生物,那就是狗!”
江尚:“!”
凌渺看了一眼一旁看熱鬧的申屠烈。
“像申屠師兄這種胸大無腦的人,我之前跟他說,我師尊是我爹,他都知道要我拿證據出來說話呢,江盟主總不至於連一個弟子的辨別能力都趕不上吧,那可太讓我大開眼界了哦。”
這個老登,居然想因爲別人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來審判她?
今天她就要來給這老登上一課!
凌渺話音落下。
申屠烈直接愣住,不是,他就看個熱鬧,怎麼又把他給扯上了。
江尚也直接愣住,他是怎麼都沒料到,他就是叫凌渺解釋而已,結果人家小孩二話不說,直接人身攻擊?
這個小孩,這麼霸道的嗎,說話的角度還這麼刁鑽的嗎?
蒼梧也是一愣,隨即輕笑了下,看來這個事情,這小姑娘是準備自己解決了,也罷,且看看她準備怎麼爲自己辯解吧。
凌渺說完,看了一眼申屠烈,淡淡補充道:“嗷,我說的胸大無腦,指的是胸肌很大,但腦子卻不是很聰明的意思。”
“……”
申屠烈已經握在刀柄上的手驟然握緊,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凌渺,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我謝謝你還專門給我解釋。”
啊啊啊!她一個小孩怎麼能這麼欠揍!要不是現在那麼多宗主長老在,他好想痛痛快快地揍這個小鬼一頓!一定要找機會揍她一頓!
申屠烈身後。
鶴行抿着脣移開視線,憋笑憋到太陽穴突突突地跳:他就說,這個小鬼,多看一眼都會變得不幸!
沈清石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能笑!憋住啊!這種時候千萬不能笑!大師兄回去以後真的會下死手的啊!
蘇御一口咬上了自己的胳膊,瞪大了眼睛堅定且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申屠烈陰沉地轉向自家小師弟,臉色黑得嚇人,“你幹什麼?”
蘇御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沒事大師兄,我只是餓了。”
另一邊,凌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原地,看起來很是放鬆。
辯解?她根本不需要辯解!
這種事情她上輩子見得多了,自證永遠是證明不完的,要把火,燒到別人身上去。
面對污衊,要的可不是清白,而是是匪氣!
小孩朝着凌羽挑了挑眉,雲淡風輕。
“誰主張,誰舉證啊,趕緊給個證據啊,大家比試了那麼久都很累了嗷,趕緊的,別浪費我們太多時間。”
凌渺看了一眼江尚。
老登!聽好了!這第一課,叫禍水東引!
凌羽看着凌渺這副摸樣,也愣住了:不是,她這也太淡定了吧,這麼重的罪名,爲什麼她不僅不慌慌張張爲自己辯解,反而看上去還雲淡風輕的?
對上凌渺那平靜又帶着戲謔的目光,凌羽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面對凌渺做的一切,都像是小孩子的哭鬧,毫無意義,但明明,對方纔是小孩子不是嗎?
不知是什麼時候,凌渺這個小鬼眼中對她的怒意和嫉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剩下無視和漫不經心,彷彿她的身軀裡,突然轉換了成了另一個人的靈魂似的。
突然被問起證據,凌羽一時間有些侷促不安。
從前都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但現在,出乎意料的是,周圍的人不知道爲何,還真順着凌渺的話,紛紛轉頭看她,似乎真的在等着她,拿出那所謂的證據來!
原本信心滿滿的凌羽慌了,她有些凌亂道:“這種事情你藏得那麼密,我怎麼會有證據,但我確確實實,有一次看到了的!”
凌渺笑了聲,聲音平靜得不像話。
“哦,那你說說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自從我去了月華宗,你我見面的機會就那麼寥寥幾次,每次也有師兄師姐在場,沒道理只有你看到了,別人沒看到吧。難不成就你天賦異稟與衆不同?”
凌羽臉紅了一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她哪裡想到過這些,按照她的計劃,這麼大的事情,她又具體說出了品種,宗門聯盟就該二話不說,直接去查的。只要找到了,就能把這件事坐死。
結果她說了以後,人家不僅不查,還找她要起證據來了?
以前也沒人找她要過這玩意兒啊!
見凌羽不說話了,凌渺繼續開口道。
“而且,之前也沒聽你說起過啊。怎麼?你們離火宗比試輸給了我月華宗,你轉頭就要污衊我這個月華宗的頂樑柱?”
“連證據都沒有,也說不出是在哪裡看到的,就這麼言之鑿鑿,你這一看就是在放屁。”
“是不是你們以後只要輸了比賽,都可以像這樣,隨便找個藉口污衊別人,給別人難堪啊?這個樣子,以後誰還敢跟你們離火宗的人比賽啊?”
凌渺又看了一眼江尚,挑眉。
老登!這一課,叫倒打一耙!
老實說,她本不想這麼咄咄逼人的,對方畢竟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涉世未深,又被寵壞了,習慣以自我爲中心思考問題,心思其實沒那麼複雜。
但凌羽她千不該萬不該,這般三番兩次地,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