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宗的學堂與月華宗整體的風格一樣，十分華麗，且佔地面積不小。
小孩不爽地往學堂裡走，並且一邊走一邊回頭，嫌棄地瞪自己的兩個喜歡瞎倒騰的師尊。
青雲和蒼梧站在原地看着小孩的背影，覺得內心複雜得很。
青雲皺着眉頭，沉思了半晌，緩緩開口道。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這個小鬼，爲什麼會比同齡的孩子矮了那麼多！她天天到處搶東西，但怎麼就是不見長個子？”
他們身邊像凌渺這個年齡的孩子幾乎沒有。
原本覺得沒什麼，但現如今，將這小鬼放在同齡的孩子中一對比，便會發現，這個小鬼，明顯比同齡的孩子矮了得有一個頭。
青雲眉頭忍不住皺得緊緊的。
這太奇怪了！
蒼梧淡淡道：“誰知道呢，大概是體質比較特殊吧。”
前方那個小孩又回過頭來，嫌棄地看着二人，目光中的譴責毫不掩飾。
蒼梧朝着凌渺揮了揮手。
“凌渺。”
孩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啊？”
蒼梧：“讀得進就讀，讀不進就多吃點飯。”
小弟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其中不少還未到築基。
宗裡的學堂有爲他們提供吃食，課間餓了就能取來吃，月華宗有錢，學堂裡的吃食都相當不錯。
但是這種話被蒼梧頂着這樣一張臉淡淡地說出來，怎麼看怎麼怪異。
凌渺和青雲：“……”
凌渺眼角一抽，古怪地上下打量了蒼梧好幾眼。
這人平日裡難得開口說句話，一說話居然是這個畫風嗎？
那他還是少開口比較好。
孩小聲‘嘁’了聲，邁開小短腿，頭也不回地就跑掉了。
青雲和蒼梧站在原地，目送着小孩的小身影穿梭在其他孩子中，最終消失在最前方。
青雲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中有些複雜。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雖然知道這個小鬼是這個尿性，但人家畢竟可可愛愛小小一隻，不說話不作妖的時候，還是很能迷惑人心的。
對於青雲的發言，蒼梧贊同地點了點頭。
“確實。”
“哦？”
難得見蒼梧這種態度，青雲饒有興致地一挑眉。
“你對於這個小鬼，倒是上心得很啊。”
蒼梧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我只是覺得，我們把這個小女娃送進學堂，對於學堂的先生而言，實在是有些殘忍。”
話落，青雲和蒼梧同時安靜了幾秒。
蒼梧嘆了口氣，“罷了，那個小女娃，她應該有分寸的……大概。”
他轉身，“好了，我們走吧。現在這些孩子獲得闖島資格已成定局，我們也該商量一下去蓬萊仙島的事情了。”
-
那一頭，凌渺在學堂倒還真是乖乖沒有作妖。
學堂的先生、執事和弟子們對她都很禮遇。
特別是那些小弟子，他們大部分是外門弟子，平日裡看親傳都只能站在最外層遠遠地看。
這一下子那麼近距離見到了一個親傳，一個個是又好奇又羞怯，單純的就像是一羣嗷嗷待宰的羔羊。
先生看着也是文文弱弱，一捏就碎。凌渺表示，這羣人看上去實在是過於不耐造了。
他們柔弱得就像嬌花一樣，小孩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但先生講的內容對於她而言又確實是太簡單了，跟她同個年齡段的孩子，現在大都還在學習基礎知識。
渺在一聲聲朗讀的聲音中逐漸裂開，爲什麼她活了這麼些年，現在居然還要來受這種苦！
小孩淚目：曾經有一份專業課擺在我的面前，我卻沒有珍惜……
怨氣積累無處釋放。
孩趴在桌上，開始拿出丹藥磨成粉末。
下學，孩怒氣衝衝地走出了學堂。
她登上主峰，卻沒有在自己的小院子停留，而是直接又往上登，來到清風殿前。
孩思索了片刻自己慘無人道的報復計劃。
繞到了清風殿的側面，沿着牆爬了上去。
清風殿的一處露天閣樓之上。
青雲轉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看着面前的棋盤，百感交集。
“這都已經多久，沒有像這樣清靜地來上一局了。”
他看了眼蒼梧：“黎斌快回來了吧？”
蒼梧擡眸淡淡‘嗯’了一聲，落下一子，神色也是難得的放鬆。
青雲：“那感情好，待他回來，也該正式開始操練那小鬼了。”
蒼梧挑眉，“你還挺上心，那怎麼不一回來就開始，非得把那小女娃趕去學堂做什麼？”
畢竟那小孩一看就是個當莽夫的苗子。
青雲：“你懂啥，我這也是想要讓那小鬼休息幾日，又怕她到處亂跑整出什麼幺蛾子。”
生羅城一戰，弟子們或多或少都有所損耗，一回來就開打多少還是有些殘忍。
正當這時，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注意到從後方傳來一些動靜。
那動靜很輕。
就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們。
沿着清風殿的外牆。
二人不動聲色，餘光看過去，同時看到了一個正在牆上爬行的玄青色小身影。
那身影顯然是想悄咪咪接近他們，速度不快，爬行路線蜿蜒曲折，遠遠看去，儼然就是一隻青黑色的蟑螂。
蒼梧再次覺得兩眼一黑，他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情不自禁出聲道。
“這宗袍的顏色，果然還是應該換一換。”
青雲詫異地看了一眼蒼梧：不是，這是重點嗎？
他又看了一眼那一邊，仍然在牆上偷偷摸摸爬行的小孩，突然注意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等等，我印象裡那面牆上是光滑的，沒有抓手的地方啊，那小鬼，是怎麼在上面爬行的啊！”
蒼梧：“……我不敢想。”
凌渺並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目標人物鎖定了。
她依舊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找了個順風的房檐蹲了下來，然後從芥子袋中拿出了一大袋粉末。
那是她方纔辛辛苦苦，爲這兩個不靠譜的老登挑選並研磨的粉末。
昏睡變色滿地爬，放屁竄稀掉頭髮，總有一款適合他！
孩想得很周到！
袋子打開一點點，風帶着粉末慢慢吹拂過去。
等佈置好陷阱，她還有充分的時間，去爲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