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徐瑩瑩當初嫁人的那一家子, 徐瑩瑩本來是要嫁給老錢的兒子的, 不成想後來徐瑩瑩被人在家當場抓姦以後, 名譽受損, 貞潔沒了,這徐家和錢家一商量, 私下一改,不嫁兒子嫁老子。
這事情外面知道的人並不多,大家夥兒還都以爲是徐瑩瑩原本就要嫁給老錢的,而不是嫁給老錢兒子,安安會知道那是因爲有徐程程在,徐程程跟她說的特別清楚,而且有一次他們去國營飯店吃飯的時候, 恰巧遇見過老錢這個人, 當初徐程程還特意給她指了好幾次。
算起來,這個老錢算是徐衛兵的半個女婿了。
只是這年齡,瞧着甚至要比徐衛兵還要大個幾歲, 這當真是一言難盡!
“徐衛兵的女婿??”, 安安不假思索, 其實這話說出來有些沒禮貌了,但是安安對於老錢的印象只停留在這個階段。
老錢眼裡閃過一絲陰霾,當初被帶綠帽的事情,沒想到竟然傳的人盡皆知, 聽這小姑娘的口氣, 是認識他的, 他這人沒啥好處,唯獨見過的人不會忘記,他腦子裡面微微思索了一番,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小姑娘。
不過看到安安壓着跪在地上的曹正升時,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來,卻轉瞬消失不見,想他老錢在這一片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往前兒徐衛兵在的時候,也都是供着他的,倒是沒成想被顧衛強這新人摘了桃子不說,連帶着這小姑娘都這般的囂張,還當衆揭人短。
不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即使心裡面千變萬化,面上卻一臉笑意,“不知道我這不成器的遠房小舅子哪裡得罪了顧縣長了?用得着用這麼大的枉法,就把人給扣着了。”
這話說的好,直接略過了安安,去跟顧衛強談條件。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顧衛強這會看到這老錢當真是不願意給他這個臉,但是身處這個位置,更多時候卻身不由己,顧衛強坐到的這個位置,就有太多的顧及了。
他詫異,“喲!這大水衝了龍王廟,這歹人竟然是老錢的小舅子呀!若是你在晚半步,我們可要送公安的。”,接着他話鋒一轉,指向了吳老太,“這老太可是故意上門來找事情的,說是你小舅子告訴他,我們今兒的搬家的這套房子分給了吳有根,瞅瞅這老太身後的一衆人,可是打上門來搶房子了。”
頓了頓,繼續,“老錢啊!你說這房子我是給還是不給啊!給的話,我實在是沒接到這個通知,這房子是要分給吳有根的,不給的話,你說你小舅子都發話了,我這?”,顧衛強一副爲難的樣子,什麼小舅子都發話了,老錢的小舅子算哪門子的人物?這話裡話外都在擠兌老錢呢!
當場就有看熱鬧的人笑了出來。
老錢被擠兌的臉上一陣青白,轉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曹正升的臉上,罵道,“還不快給顧縣長賠罪,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這房子是分給顧縣長的,怎麼傳到了你嘴裡面,就成了分給吳有根,瞧瞧你的一時口誤,惹出來了多大的事情?”
接着,他轉頭看向顧衛強的時候,滿臉不是,“都怪我不好,當初小舅子在外面遇見我,多了一句嘴,鬧出來了這麼大烏龍來,讓顧老弟受委屈了。”,都帶人打上門來搶房子了,到了老錢嘴裡面,就成了一時口誤,說錯了話,一句顧老弟何嘗不是提醒顧衛強他們之間的關係處的還不錯,別讓外人來看了熱鬧。
顧衛強呵呵一笑,擡手緊緊的握着老錢的手,顧衛強要比老錢年輕不少,而且早些年他又是做體力活的,卸貨的一把好手,和老錢這種養尊處優的人比起來,輕鬆握的老錢臉色一陣青白,卻咬着後牙槽強擠出一抹笑意,顧衛強跟沒看到一樣,輕飄飄道,“既然是弄錯了,看在咱們認識一場,自該算了的。”
老錢心裡一喜,就聽到顧衛強繼續,“可是,這老太帶人打上門來了,卻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去了,不然往後想要欺負我顧衛強的,還不肆意妄爲了?”
吳老太的滿臉的褶皺子都恨不得疊在了一塊,也越發後悔了,她來之前應該和自家兒子商量一番的,如今出了這種事情,可怎麼好。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怨毒的看着老錢和曹正升,恨不得將嘴裡面的一口牙給咬碎,厲聲,“當初是曹正升上門來找的我,若不是他,我怎麼知道這房子沒分給我老吳家,更何況,我曉得情況以後,也是曹正升把顧家的情況告訴我的,我就不信一個遠方小舅子會知道你們機關大院兒內部的事情,還知道的這麼清楚,當真是當我老太婆自老眼昏花嗎?”
“小錢,你可敢拍着胸脯說,不是你指使的曹正升去把消息放給了我們家有根?”,別看吳老太一把年級了,心裡面跟明鏡一樣,之前會上當,那是因爲對方把這陷阱挖的太好,而且她也利益薰心,這才跳了進來,如今發現這是一個大大的陷阱後,她已經跳進這陷阱裡面差點就起不來了。
自然要死咬着給她設陷阱的這人,也就要咬死了曹正升和老錢,這裡面的彎彎繞大家夥兒多少明白一些,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卻沒一個人把這話給放到了檯面上來說出來。
如今吳老太當着大家的面給說了出來,等於說是揭開了最後的一塊遮羞布,老錢臉色有些不好看,他陰沉着一張臉,威脅,“這位老太太,飯可以亂吃,但是這話可不能亂說。”
吳老太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啐了一口,“我有沒有亂說,你們捫心自問,若是不怕天打雷劈,那就儘管繼續撒謊,坑害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
“我老太婆子,敢拍着胸脯說,我說的若是有一句假話,就讓被天打雷劈,我就問你,你們敢嗎???”,見他們不說說話,她繼續,“不!你們不敢 ,因爲你們心虛,更因爲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怕!怕發誓了以後別真被雷劈死!”
看到這一幕,安安不得不爲自家老父親舉手鼓掌起來,也要爲這老太婆的戰鬥力給鼓掌,之前老錢不就是看上了這吳老太的戰鬥力,才慫恿着她來顧家撒潑,如今這把刀對象了老錢,想必這滋味可不好受。
再一個!就算是放了曹正升和老錢又如何,若是懲罰了吳老太,就等着吧!大家夥兒可都知道這吳老太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往後,曹正升的日子可別想好過了,至於老錢,那也是半斤對八兩,這吳老太不會放過曹正升,難道會放過老錢嗎?
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吳老太在潑上一張臉不要,這老錢能跟着不要臉嗎?
若是吳老太出了什麼事情,矛頭第一個指向的就是老錢和曹正升。
只是這裡面,最難過的怕是吳有根了,他工作上本來就是不如意,出了這種事情,別說升官了,指不定下次精簡人口的時候就有他,若是在倒黴一點,直接從大院兒裡面收拾包袱回老家了,這纔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曹正升至始至終都被安安給壓着,動彈不得,聽到這老太太詛咒般的賭咒,他不由得一慌,求助的看向老錢,只是曹正升這會不好過,他的臉以爲之前老錢給的那一巴掌,現在腫了起來。
求救的時候,也只能歪着嘴,斜着眼睛,當真是狼狽至極。
老錢現在是騎虎難下,不由得有些後悔,爲什麼當初選擇了吳老太這混吝不濟的人,關鍵是這死老太婆子一肚子的壞水,她不要臉不要皮,但是他自己要啊!
老錢正爲難,從大院兒外面跑過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那男人氣喘吁吁,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有根,他之前被老錢一塊約了出去,不過回來的時候,老錢先察覺到不對勁兒,就把他給放在了茶館裡面,自給兒先走了。
吳有根在茶館裡面喝着好茶,喝着喝着就覺得今兒的這一頓茶,喝的有些奇怪啊!這才火急火燎的往回趕,走在了大院兒門口,把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聽的差不多了。
立馬的衝了出去,拽過了自家孃老子以後,果斷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顧哥,這件事情至始至終都是我得了癔症,和自家老孃老子說錯了話,這才了讓我孃老子產生了錯覺,讓她以爲這房子是分給我的,確實是是我不對!”,說着,就對顧衛強深深的鞠了一躬。
吳有根這話等於說把所有的責任都給攬在了自己身上,和自家孃老子沒關係,和老錢也沒關係。
安安砸了砸嘴,拋開這事情不說,這吳有根倒是一個聰明人,也算是一個孝子,也對!若不是一個聰明人,能夠在這個地方碌碌無爲這麼多年,還能保住職位,唯一一次上了當,卻一下子就犯了這麼大的錯誤。
吳有根這話一說,幾家歡喜幾家愁,吳老太臉色頓時一變,一巴掌拍到了吳有根的腦袋上,“你在胡咧咧什麼,這事情你都不知道,和你有什麼關係??”,吳老太同樣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若是吳有根若是認下來以後,自然會沒了工作,還要從這大院兒裡面搬出去。
吳老太辛苦了那麼多年,供出來一個吳有根能夠在城裡面紮根,她再怎麼混蛋,也不會把自己兒子的前途搭進去。